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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祁言回到房中,合上门,将剑放在桌上,从身上掏出创伤药后就开始脱衣服。

        “啧啧,你父母真是下的死手啊。”

        辞镜从剑中飘出来就看到他上半身上布满交错的黑印,不禁感叹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祁言拔开瓶塞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回怼道,陡然他抬起头看了辞镜好几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不是说只有我可以看到你吗,那你之前

        前为什么一直呆在剑里不出来?”

        “我出来干什么?看你和那个和尚怎么商量超度我?怕你们渴着了再给你们沏壶茶?”

        辞镜斜躺在将军剑的上方,用手支着脑袋,万千青丝也随着主人的动作倾斜而下,衬得他更为懒散。

        他斜了一眼祁言,轻笑了一声,幽幽的说到:

        “不过我不太爱做这事,比起这个,我更愿意把你和那和尚一刀了解了,你觉得怎么样?”

        并不怎样,谢谢。

        一想到那个画面,祁言上药的手都不禁抖了抖。

        “那和尚不是告诉了你超度我的方法吗?不是说机不待人嘛,还不快启程出发?”

        辞镜轻轻敲击着桌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怎么,不害怕我杀了你再将祁家人全部杀光?”

        “你杀不了我,剑不能噬主,而且我猜你现在还在受剑的限制,根本离不了剑几尺,不然你不可能忍到现在,还在这里和我闲聊。”

        祁言停下了擦药的动作,盯着辞镜认真的说到。

        辞镜轻瞌了下,睁开双眼,直直的盯着祁言,黑色的眼眸里浮现出祁言的倒影,他扯出一抹笑容,凉凉的说到:

        “原以为你是个傻的,现在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那你再猜猜看,既然我对你和你们祁家没有任何威胁,那你的爹娘为什么一定要把你和我一起送上千因寺?”

        祁言垂下眼睑,将手中的创伤药随手放在桌上,沉默了良久。

        “呵,那你现在这到底是在大智若愚呢,还是在自欺欺人呢?”

        辞镜轻笑道,他从空中降了下来,站在祁言的面前,用手轻挑起祁言的下颚,迫使祁言和他对视,他在祁言的侧耳,缓缓的说到:

        “你这麽爱猜,那么你再猜猜,现在祁家怎么样了?”

        祁言用力推开辞镜,当手中传来真实的触感时,他人都懵了,他低头傻傻看着他的双手,他猛然抬头看着被他推来坐在床上的辞镜,慌忙的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现在能触碰到你?”

        “你这麽聪明,猜啊。”

        我猜你大爷。

        祁言不再言语,又拿起桌上的创伤药,自顾自的擦了起来,也无视了辞镜饶有趣味的打量。

        “明天就启程。”

        祁言擦好药,冷不伶仃的冒了一句出来。

        “怎么,不是说我对你和祁家造不成威胁吗,干嘛还费劲心思来超度我呢?”

        辞镜闻言,站起来倚着一旁的墙壁,抱着双臂笑着问道。

        “这不是和了你的心意吗?雪清那个和尚说的那样急切,还提前算好了超度的时间,我不信你没有疑虑,你之所以也催着我上路,不过是六花对你而言也有作用罢了。”

        祁言直接横卧在了床上也不顾辞镜眼中闪现的杀意,继续说到:

        “雪清和尚说,怨气极为喜欢六花的气息,说明要么怨气就是以六花为食的,要么怨气就是和六花同根同生的,你猜是前者还是后者?”

        “呵,我为什么要猜。”

        辞镜甩下这句话,直接就飘回了剑中。

        “”。

        还可以这麽操作的吗?

        祁言扯了扯嘴角,颇为无语。

        行吧,他是祖宗级别的,只有他让别人猜的份。

        祁言闭上双眼,细细的缕着这些天发生的事,他当然知道爹娘为何将他和剑送上千因寺。

        第一个原因不过是,虽然他身上的血脉可以压制住辞镜,但随着辞镜力量的逐渐增强,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而且他也不能拿祁家的任何人来试错。

        其次也不外乎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怨气可能会给祁家的每个人带来一定的危害,可能是名誉,可能是其他的,但绝对不可能直接死亡,不然辞镜根本没有出剑的理由。

        但极大可能是前者,而他作为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又不得不担起这个责任,不能让祁家积累这麽多年的名誉毁在他的手上,这也迫使他不得不走上寻找六花的道路,到底是谁将这一切摸得这麽清楚呢?

        之前他只以为爹娘是为了家族的名誉所以才对他上了家法,现在看了似乎又不是这样,与此同时爹娘对于这团怨气对祁家乃至他的影响似乎也是被人错误引导的,那又是谁误导了他爹娘呢?

        这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推上必须寻找六花的道路,那幕后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纷飞踏至,让他久久不能入眠,直至外面的光线逐渐暗淡直至消失时,他才强迫自己排除杂念,睡了过去。

        第二天,外面的云在湛蓝的空中刚翻了鱼肚,就隐隐传来敲钟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将祁言从睡梦中换了起来,他从床上坐起呆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给门外的人开了门。

        慧缘看着祁言眼下明晃晃的青色,眼神在屋里扫视了一周,却未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奇怪的问道:

        “祁施主,您看起来像是没睡好的样子,是床太硬没睡好吗?”

        “不是不是,是我昨晚没有去吃晚饭,肚子疼的睡不着,所以才没睡好。”

        祁言连忙解释道,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过才卯时的样子,便问道:

        “那慧缘小师傅这麽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我是帮住持带话的,他问祁施主您几时开始启程?”

        祁言闻言垂下了眼帘,心想道,这麽着急的催促他上路,真的只是为了超度辞镜从而让他解脱吗?

        “那还劳烦慧缘小师傅帮我给住持带句话了,说我过会儿就起身离开了,怕是不能当面向他告别了,还望住持海涵,等我办完事后,一定当面给他致歉。”

        祁言掀起眼帘,笑着说到。

        “这麽早?”

        慧清奇怪的问道,不知祁言为何会这麽急。

        “时间紧急嘛,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多谢慧缘小师傅对我的照顾啦。”

        “那好吧,我一定会将话带到的,那我就先走了,你慢慢收拾吧,还望万事诸顺。”

        慧缘向祁言行了个合十礼,便转身离开了。

        “昨天不是还挺相信那个雪清和尚的吗,怎么今天连辞行都不做了,直接就走?”

        祁言刚把门合上,辞镜就从剑中飘了出来,像是刚睡醒的大猫一样,慵懒致及。

        “相信算不上吧,就是觉得他的话有些耐人深意罢了,到底是真的想帮我,还是只是将我看作一枚棋子就尚未得知,我惜命,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祁言边擦药边回到,擦好后将菩提叶放好。

        好一会儿他才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抬头看向辞镜,却发现他正笑得一脸有趣的望着自己,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那个想要弄死自己的人说自己的想法?

        他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默默的将将军剑收回了剑鞘中,他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那些仆人将他和剑送来的同时还送来剑鞘。

        早知道有剑鞘,那他天天将剑挽在身后干嘛,抱着它不好吗?

        “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辞镜用手握着剑柄,在祁言抬头看他的一瞬间,直直撞进祁言幽深的眼眸了,薄唇向上一扬,轻笑道:

        “你的聪明目前看来是远超常人,但你的反应也是远超常人的,所以,你到底是聪明呢还是愚笨呢?”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祁言移开了视线,直接否认道,将剑柄从辞镜手中抽出。

        “我们还是快些启程吧,时间不等人。”

        辞镜看着少年一脸严肃的说到,像是在说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样,他轻笑了一声,直接飘回了剑中,直接用神识回复了一句: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本来就是好吗,祁言内心默默吐槽道,不过随即他也勾起了一抹笑容,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外面的阳光正好,而他也要踏上新的旅程,去解开围绕在脑海中的众多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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