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祁言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辞镜伸出了。
辞镜目光从他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眼里满是笑意。
辞镜低头勾起了一抹笑,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祁言捕捉到了。
他的笑容瞬间更为灿烂了,辞镜将手放在祁言的手中,一个用力,辞镜直接扑在了祁言的身上。
辞镜这才发现,祁言长高了,都和他齐平了。
祁言也闷声哼了一下,嘴角的弧度都降了一些。
但见辞镜望了过来时,他又将嘴角扬了上去。
姜氏这时才缓缓从那盆芽旁移了过来,她看着两人相视而望,又默默退了回去。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她有点不好意思,咳了几声: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这话说的。
两人瞬间松开了手,各自在一旁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走吧。”
祁言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去哪里?”
姜氏奇怪地问道。
祁言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到:
“去将你的儿子送出去,但是。”
“但是什么?”
姜氏见祁言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有什么问题,忙问道。
“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你已经和这个幻境融为一体了,如果这个幻境破了的话,你也会消失,你确定吗?”
祁言一咬牙,说了出来,不敢看她。
姜氏闻言笑了一声,说到: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没事啊,其实能在多年后的现在能再见他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辞镜偷偷地拽了拽他的衣角,祁言叹了一口气,看着姜氏,说到:
“走吧。”
两个重伤患者搭着一个鬼魂一同来到了丹亭。
看着丹亭中欢喜打闹的三人,祁言不禁别过头看向姜氏。
姜氏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温和的笑容,阳光穿过树丛洒在了她的发梢上。
她转头看向祁言,眼里满是星光:
“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也没什么心愿未了,只是希望风儿能放下这段往事,好好走下去,那就够了。”
祁言看着她并未说话,他将小刀掏出来,递给了姜氏。
姜氏看着那把小刀,笑了笑,说到:
“解铃还须系铃人对吧,也好,是该有个了解了。”
说着便朝着那三人走去,走到半途中时,她转头看向祁言他们,笑着说到:
“等风儿出去后,请你们告诉他,我从来没有后悔生下他,反而我以他为傲。”
说完步伐坚定的走向他们。
一把小刀穿过假·姜氏的胸膛,瞬间所有幻境直接破碎,幻境又归为了混沌。
而姜氏也在将那把小刀插入假·姜氏的身体时,片片瓦解。
她看着筱风,眼底尽是温柔,最后和幻境碎片一起化为了虚无。
祁言的眼底有些湿润,他情不自禁地拽着辞镜的长衫。
辞镜看他这副模样,到底也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筱风看着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他转头恨恨地盯着他们:
“你们干了什么?明明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就差一点点。”
“你不会成功了,因为她已经死了,连魂魄也消散了。”
祁言一脸冷漠地说到。
“什么、什么意思?”
筱风满脸惊恐的看着祁言,颤抖地问道。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筱风,你的母亲让我跟你带句话。”
一滴泪水顺着面庞滑落下来,消失在混沌之中,祁言继续说到:
“她说她以你为傲。”
筱风闻言直接跌坐在地上,他嘴里不停念叨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骗我的。”
说着摊开掌心,看着那朵绽放得极为灿烂的回溯花,脸上又染上了疯狂之意:
“我还有它,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一定会成功的。”
还未等他将手合上时,一道寒光瞬间来到了他的身前,直接削断了那花茎。
像是时间静止般,筱风看着那花从花茎上掉落下来,他呆愣了很久。
祁言则是转头看向辞镜,恰好看到辞镜收手的动作,祁言垂了垂眼帘。
这种看着希望完全磨灭的痛苦,不是人人都受的了。
筱风颤抖着将花捡了起来,眼眶已经红完了,他愤怒地朝着他们吼道: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就想她回来而已,为什么要这样。”
祁言:“因为她想你出去,她想要你活在现实中,而不是活在你自己虚构的幻境中。”
花茎迅速枯萎,幻境也逐渐由黑色变为白色,祁言知道,这个幻境要破了。
白光越来越强,祁言不禁眯了眯双眼,瞬间天旋地转。
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静雅阁的地上。
地上歪歪斜斜的还躺了很多人,而西北角的回溯花已经枯萎了,耷拉着枯萎的花朵,在风中摇摆。
而之前的花香也随着微风飘出了房间,奔向了四处。
花身上突然聚起一团碎片,祁言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叶菩提瞬间飞了出来,绕着碎片旋转,直到碎片完全消失,它才晃晃悠悠的飘了回来,钻进了祁言的衣裳中。
一抹暗红色悄然抽离,转瞬即逝。
前方的床上传来一阵阵咳嗽声,也惊醒了躺在地上的一大片人。
人们慌慌忙忙地起身,有的搀扶着侧卧在地上的皇帝,有的则是上前查看小皇子的情况。
四下慌乱做了一团,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让他不禁头疼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才渐渐安静下来。
筱岩和搀着他的人来到了小皇子的床前,温声细语地询问着小皇子的状况。
远看温馨的让人觉得心底都暖起来了,但祁言还是捕捉到了筱风眼中的虚假和筱岩眼底的漠不关心。
虚虚实实,谁又说的清楚呢?
过了好久,筱岩才将目光看向在远处站立了好久的青年:
“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将小皇子唤醒的,但我身为一国之君,绝不食言,郭于,你先带他下去休息吧。”
“是。”
郭于应完便对着祁言行了一个请的姿势,祁言便跟着他离开了静雅阁,回到了偏殿。
“公子还请先歇着,等皇上忙完自会兑现对你的承诺。”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祁言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没有等到筱岩的召唤,倒先被筱风请了过去。
筱风在床上倚坐着,面色蜡黄,和幻境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坐吧。”
筱风开口道。
祁言闻言坐了下去,他下意识的去寻那个花盆,却发现西北角已经空了。
筱风:“在寻那朵花吗?父皇说那花已经枯萎了,变差人拿出去丢掉了。”
“太子寻我来有何事呢?”
祁言转头看向筱风问道。
筱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你之前在幻境里说,我的母亲让你对我说。”
“是。”
祁言打断了他的话,看着筱说到:
“她希望你能活在现实里,好好走下去,她说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筱风沉默了良久,只听到滴答两声,是泪水击打被子的声音。
外面偶有鸟雀在鸣叫,屋里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筱风才带着沙哑的声音说到:
“我明白了。”
他看着祁言,用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说到:
“我这里有个故事,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夜很长,但说无妨。”
祁言答道。
筱风看着手中的红色,娓娓道来:
“从前有一个国家,流传着一颗多年不发芽的种子,国家里流传着一个传言,哪个皇子出生时种子发芽,那位皇子就是天选的皇上。
过了好久,皇上纳了一位妃子并宠幸了她,不日她就怀孕了,诞下了一名皇子,恰巧的是,那颗不发芽的种子在那时就发了芽。
那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为了太子,举国同庆,但即为太子,就不该为妃子带大,所以,太子便被送到皇后宫里培养。
母子二人从未见过面,直到有一天。”
筱风顿了一下,看着远方的亭子,继续说到:
“小太子在外面捉蝴蝶,结果不小心将他的亲生母亲推下了水,最后两人就这样天人两隔了。”
祁言垂着眼帘,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筱风看着这个样子的祁言,勾起了一抹笑容:
“果然这个故事太随意了,那还是来个刺激的吧。”
“那个国王怕自己的皇位不报,偷偷下令处死那个孩子,最后被孩子的外公所救,国王当然勃然大怒,表面上嘉奖了那孩子的外公,背地里下令处死那孩子的外公。
孩子的娘家一倒,母子二人在宫中就没了依靠,最后,皇后以妃子不能养好太子一说,将太子待在她身边培养,暗地里处处给妃子处处使绊子,你知道为什么?”
祁言掀起眼皮,看着筱风,但筱风并不是真的等他那个答案。
他继续说到:
“因为国王和皇后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原本太子之位是她和国王的大儿子的,结果就这么阴差阳错,她觉得妃子会取代她,所以处处刁难那位妃子。
其实她那天并不是去那里赏湖的,只是为了见我一面,而我也不是无意将她推下去的,因为皇后说这个女人天生不详,只有她没了我才能一直坐稳这个太子之位。”
筱风费力地起身,看着远处的亭子,讽刺地笑到:
“愚蠢的太子配上愚蠢的生母,愚蠢到一家去了,你说这是不是搞笑。”
“她很爱你。”
祁言回了他一句。
筱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啊,她很爱我我一直都知道。”
两人就这样看着外面,知道黎明到来,阳光刺破云层,撒了下来。
一切看起来都这么明亮美好。
筱风又颤颤巍巍地走回床前,背对着祁言说到:
“你下去吧。”
“是。”
祁言对着筱风的背影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踏出静雅阁的那一刻,阳光跳入他的眼中,他用手轻轻挡了一下。
会越来越好的,对吧?
祁言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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