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番薯
双腿像是灌了铅有千斤重,一旦停下估计再没有勇气抬起来。
远远看见顾氏依着门框,伸长脖子张望。
莫菲心头一暖,鼻尖却是一酸,想起她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何尝不是如此,只希望她在这边尽孝,让那个代替了她的人,也能为自己尽孝道吧。
看见莫菲的身影,顾氏急急转身进屋。
“爹,我回来了!”
莫菲只当不知道,加快脚步大声喊道。
左邻右舍已经燃起了炊烟,家中已无多余的米粮,在回来的路上,她无意中看到山道上爬满了番薯藤子,只挖了一两颗藤子竟挖出不少番薯,毕竟是野生番薯个头不足半个拳头大小。
村子里的人都是靠妻子在尼洛镇做工,或者在家做些木工活计贩卖。
吃的是大米馒头,每家每户门前都有一片菜园,种些时令蔬菜。
山道上的番薯反而没有人挖,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能吃,还是不喜欢吃。
不管怎么样,莫菲最近一段时间恐怕都要靠这些野生番薯度日了。
“爹,饿了吧?耶……家里来人啦?”
桌上摆着白馒头,还有几样小菜。
“嗯,晌午前长平来过。”
顾氏半靠躺在床上说。
“落长平?”
莫菲一怔,脑海中瞬间出现那张青红白交错的脸。
落长玥说他哥哥妻主也叫莫菲时,落长平惊惶无措又强自镇定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莫菲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扯,心中好笑。
怕莫菲不高兴,顾氏赶紧解释“阿菲你不要误会,长平知道我生病,只是来看我的。”
“我没误会,只是意外他居然还愿意来,再说我误会什么呢?已经凉了,我去热热。”
莫菲开始收拾,下午的时候她才见的落长平,他却没有透露一点风声,自然明白不是因为她才来的。
“长平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可惜我们没福气,阿……阿菲,这是什么?你哪来的银子买这些?”
顾氏指着莫菲带回来的番薯问。
“这些可不是我买的,我在山道上挖的,一会我煮了给爹尝尝”
一丝丝关心让顾氏怔在当场,从前的莫菲在家跋扈惯了,除了要钱还是要钱,要不到就非打即骂,从不会管他的死活,这也是为什么莫菲的娘早早被气死的原因。
顾氏的眼眶再次湿润,莫菲心里明白,若非换了灵魂,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她不再承诺什么,就让实际行动来让他安心吧。
“爹,家里可有火折子?”
“哎,”顾氏答应了声,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道“有有有!”
他胡乱抹了把眼睛,起身就要拿。
“您别动,我来吧!”
“好好,火折子就放在桌上的木盒里头。”
莫菲将番薯洗干净,放在陶罐中加水直接煮,本来想吃烤番薯,但那样太浪费时间。眼见天将黑,屋里连一盏灯都没有,必须在天黑前收拾好一切。
莫菲将煮好的番薯拿给顾氏,浓郁的香味传来,顾氏轻轻咬了一口,味道软糯香甜,他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原来并不是这里人不吃番薯,而是根本不知道番薯能吃。
“这是番薯,我也是从之前结识的外乡人那里得知的”莫菲解释说。
顾氏深信不疑,曾经的莫菲整日再外混,砸钱交朋友,三教九流的人确实结识不少。
“什么呀,好香”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两人。
“离小爷,快进来坐。”
见到两人顾氏立马站起来迎上去,莫菲放下碗筷搀扶住他。
顾氏身体依旧很虚,精神明显大好,离歌不动声色扫了眼莫菲,心中暗自感慨常言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
“你们正吃着呢,正好我这有些吃食拿来给你们,阿奴快给摆上。”
身后的小厮阿奴手脚麻利地将食盒中几样小菜摆上桌。
不大的饭桌摆得满满当当。
“离小爷,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离歌打断顾氏,笑道“我只是借花献佛,这些都是林哥准备的。”
“林爷有心,”顾氏感动不已,揩了揩眼角泪珠,感慨道“我与阿菲多亏几位帮衬照顾,否则还不知道在哪流浪,真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好啦,莫说这样的话,”离歌说着凑近顾氏耳旁小声道“我听家中兰姐儿说,你家阿菲今日表现很是不错,料想真的痛改前非了,莫菲他爹且宽心,日后不用帮衬自有好日子过。”
说着不等顾氏反应轻轻拍了下他肩头道“不打扰了,这就回。”
离歌地里咕噜一番耳语,顾氏不停看向莫菲眼中满满欣喜。
莫菲猜想定是周芳问了周兰心今日自己在茗品轩的表现,林氏差离歌来送吃食就是为了让顾氏安心。
“离小爷稍等,”莫菲挑了几个卖相稍好的番薯“这是番薯,离小爷若不嫌弃就尝尝鲜,还请离少爷代我父女俩向林爷道声谢。”
莫菲将离歌送出门,转身时眼角余光中扫到一片一角。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西面。
顾氏将多余的馒头放在干净的碗里,“天气凉了,这些馒头还可以放几日,”一面将离歌送过来的新鲜小菜挪到莫菲跟前,“阿菲快吃吧,今日一天该累坏了吧!”
莫菲见状直接往顾氏碗里夹了些。
“哎,你这孩子,爹不喜欢吃这些,你多吃些。”
好像每个父母都将我不喜欢挂在嘴边,其实不过是舍不得想留给自己的孩子罢了。
“爹,咱屋的西面住的是谁啊?”
莫菲像是闲话家常般问道。
“西边?西边住的是向家,哦对了,她夫郎你见过的。”
“潘爷?”
“对对,他家女儿叫向巧云也在周村长家做工,好像也是在茗品轩,阿菲今日可有见到?”
原来还真是潘氏,不过他鬼鬼祟祟躲在屋角干什么?
“兴许见过,人多也没在意。”
莫菲随口编了借口,都在茗品轩做工只是自己是快手还是免费的,要让他爹知道指不定要抹眼泪哭鼻子。
这个世界女尊男卑完全颠倒,男人是弱势群体,动不动就哭鼻子特别是那人还是她爹,莫菲一是不习惯,二是也心疼。
第二日天还没亮莫菲就起床,全身上下肌肉酸痛的难受,她与顾氏的床中间只隔了一道布帘,夜里连翻身都不敢,生怕吵醒了顾氏。
早上将头天的馒头蒸了,一边煮番薯一边打了一套跆拳道。
莫菲酷爱瑜伽和跆拳道,学习了又十几年,平日双休日她还做兼职教师。
现在瑜伽是不能再练了,跆拳道应该不灰被当做异类,这副身体的底子太差了,打了一套下来,酸疲感缓解不少。
顾氏起来的时候,番薯刚好一切准备就绪。
在他哭鼻子抹泪前,莫菲赶紧闪人,刚走出去没多远想起什么似的急急转回去装了几根番薯放布兜,“爹,我上工去了啊”
踩着点赶到茗品轩时就见一人带着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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