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北墟境的雪是红色的
会摔倒和见没见过大世面有什么联系吗？
帝昀发现自己总是很难懂她的奇怪逻辑。
而君九惜想的是：连战场上的各种明枪暗箭和阴谋诡计她都躲得过，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石子给绊倒？
对待阵法，君九惜绝对比对自己亲爹还认真。
用指尖的银芒勾勒完最后一笔阵纹，她骄傲地抬起头，傲然道：“看，我画的阵法是不是最完美的？”
眼底闪烁着幼稚的求表扬的明亮光芒。
直男帝昀显然是get不到她的想法的，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发顶挂着的两片枯叶。
她可能是因为太过投入而没有注意到，但是这样是将领在战场上真的不会第一回合就给人解决了吗？
尊神大人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干燥的冷风呼啦啦地吹着，君九惜的脸庞突然一凉，她抬手摸去，只看到了指尖上明显的水渍。
帝昀趁机给她拂掉了头顶的枯叶。
君九惜表情呆了呆，尖叫：“啊！下雪了！”
帝昀：“……”
帝昀往后退了一步。
……他还不想英年失聪。
“这里的雪是白色的。”她收起夸张的表情，突然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帝昀说：“雪当然是白色的。”
“不！”她扭头瞪他，固执道：“不是的，北墟境的雪是红色的、黑色的，就是没有白色的。”
自从她到了北墟境，看见的不是杀戮就是算计。天是阴沉的，人心是肮脏的，冬日的雪被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们的血染红，又被百万的尸体烧成的骨灰染黑。
无论是圣城的皇宫，还是北墟的战场，她从未见过没有被污染的白雪。
帝昀没有真切地进入北墟一看，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掌心接下纷纷扬扬飘落舞动的雪花，目光软了一瞬。
“咦？”君九惜伸手搭在他的手上，“你的手明明是热的，为什么雪不会化掉？”
帝昀思索了一下，挪开手掌：“可能尊神天生对于天地的亲和力吧。”
他诞生于人界，天地就是他的父母，父母对于孩子自然是偏爱的。
“是吗？”她将信将疑。
…
清泉镇的水源全都被妖毒污染，而这种妖毒和天魂大陆上一般的妖毒又不完全一样。
君九惜精通医理，又对妖族有一定研究，猜测这种毒素应该和北墟那些人炼制出来的毒药有一个必然的共通之处，那就是——控制半妖。
这种人造半妖有人的智慧，妖的体魄和力量，绝对是九界中最难对付的物种之一。就连站在背后控制它们的人也要格外小心，不然大业未成，就先被自己搞出来的东西玩儿死了，那才丢脸。
“他们待在法阵里面很安全，我们四处去看看，尤其是妖气浓郁的地方，或许能够发现什么。”
她在自己的裙摆上擦了擦手上雪化过后的水渍，终于打算干正事了。
“那两人？”
“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留下来守着啊。不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来此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半妖一事的吧，我可是知道九界之中还有个一直闹腾不停的妖界。”
不管是妖界的妖帝，还是掌管妖界的尊神，据说都不是什么善茬呢。帝昀不可能对此事置之不理。而且清泉镇虽然是叫镇，但是面积远比一般的小镇大得多，闹出来的动静也是最大的，真要查半妖之事的话，这个镇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见君九惜都不管，帝昀自然也不再多话。
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待着还是比较安全的。
他落后她半步，冷不丁道：“我总觉得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子有点奇怪。她好像是……你的姐姐？”
君九惜想到君般弱在晖京素有美名，至今没有心悦暧昧之人，当即忽略了他后面句话，笑得一脸猥琐：“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总是从先好奇她，关注她，然后不知不觉的就爱上她……”
帝昀打断她的话，冷了脸：“你不要笑得这么难看。”
明明是张极好的脸，但是这么一笑，他却莫名地觉得不舒服。
平静道：“在天魂大陆的人最多也就只能修炼到魂境，而魂境修为最多也不过拥有数百年岁月。九界与天地日月齐寿。不会有尊神会喜欢上区区百年的人类。”
似是解释，又似乎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在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乱点鸳鸯谱。
君九惜故作不知，一脸天真地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帝昀不假思索道：“自然。”
很好，君九惜表示，她记下他的flag了。
花了点时间从小镇边缘往里面走，君九惜能够模糊地感受到空气中灵气成分在以一种十分不起眼的速度减少，相对应的是妖气的增多。
如果不是她上辈子和妖兽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对妖气十分敏感，就算是她也未必能够发现，更别说是青莲学院的那个小师弟。
只能说幕后之人不仅个聪明人，手中还握着一个炼丹的高手，竟能如此完美地隐匿妖气。
——王府。
这是君九惜最后确定的地点。
推开红漆大门，里面的陈设都很简单，也就比一般的普通人家大了不少。
院子里的妖气很浓，若是这种情况维持个几百年，这院子里的植物说不准借此妖化开灵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君九惜压低了声音：“我们分头去查找线索吧。”
既然对方两次出手，那么在清泉镇里就一定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排除对方或许只是想试探一下君九惜他们的实力，但若是清泉镇已经榨干了所有价值的话，他们又为什么要留人下来呢。
帝昀：“好。”
确实是如君九惜所想，帝昀是为了半妖而来。人界是他的管辖范围，若是叫妖界知道人界一下子出了如此多的半妖，他还不作为的话，只怕是后续会有点麻烦。
王府不小，君九惜径直去了后院查看，或许是出于某些原因导致王府内各处的气息比较斑驳，君九惜也不好直接下判断，这才与帝昀分开走。
她把后院查看了一半左右的时候，帝昀给她传音：“这里有点不对，你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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