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萧辰与萧念
“请阻止萧念小姐，这样下去出意外谁都担待不起！”
导演急了。
萧念的周期无缝衔接，已经快一个月了，除了出现眩晕而隔两天休息一下，一步也没离开过实验室。
研究员们的问题第一周就解决完毕，众人本以为周期会很快结束，可谁都没想到萧念像赴死一样在压榨自己的健康，疯狂工作到现在。
“我们倒是想啊！她根本不听！”研究员们十分抓狂。
万俟予更是着急，除了七年前开始着手研究lbv靶向药的时期，萧念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这么长时间的连续工作了。但他不敢劝。
回溯到第二周过半。
万俟予试图劝说。萧念不胜其烦，直接改掉了实验室密码，电脑接受实验问题，谁也不见。实验室里只有一些营养药剂、压缩饼干和饮用水，饭送不进去，休息也不知道有没有，所有劝说消息都没有回复。万俟予心惊胆战，连夜去集团技术安全中心试图破解只有萧念有权限的专属实验室，却被告之上次经过黑客攻击，萧念自己不知道怎么优化了实验室安保系统，他们也无能为力。
节目组从第三周开始已经停止了对萧念生命科学研究所的直播，对外称研究正进行到关键部分不能打扰，观众那边大体算是安抚住了，但这边的状况不容乐观。
过了三天，万俟予放弃对自家技术部的期待，直接开车杀到乔款冬那里。
“她的实验室是你们做的吧，你这边能打开吗？”万俟予想来想去，会得到萧念信任帮她优化实验室安保的，也只有网罗天下优秀计算机人才的兹诺集团，也就是言依他们了。能做到这种连自家公司都破解不了的程度，也不知道乔款冬让谁负责的，要是能挖过来……想什么呢，小所长的事还没解决呢！
但是看到乔款冬茫然的表情，万俟予慌了。
“不，不是兹诺的人？”
“最近各技术支部分工非常明确地备战对应的项目，我很确信我的人没接到这项指令。”乔款冬回想了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
“倒是有个非常厉害的人最近挺闲的。”
“谁？”
“言依。”
言依一脸懵逼的被乔款冬抱上车，还维持着刚睡醒的迷糊样子。
“？”
“万俟快急死了，萧念已经把自己关实验室三天了，没有正常食物，那点营养剂和水到今天大概极限了吧。”乔款冬点头示意驾驶位的万俟予开车，“那个门，他们破不开。”
“嗯。”言依搞明白了，掏出手机。
“没用的，她不回复任何人的信息，敲门也不应。”万俟予心里苦。
言依抱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发个消息。
正为有些思路且分析可行而感到雀跃的萧念终于没有那么烦躁，转头看了眼与外界联络的计算机屏幕，麻木关掉劝她中止周期的信息，鼠标在言依的消息上停顿。
“吃饭吗？”
萧念先是一愣，然后抿抿嘴，叹了口气。
“他找到你了？”
“我不会帮他开门的，但是我认为你需要吃饭。”
“好。”
言依按灭屏幕，“准备足量的营养剂和饮用水，还有热量高一点的方便食物。
“她回你了？”万俟予来不及计较自己被忽略的事情，为得到消息而开心。
“但是你们不能进去。”言依打个哈欠，揉揉眼，乔款冬伸手扒拉开言依玩了游戏手柄和手机的小脏手，拽了张婴儿湿巾给她擦了擦脸。
“那？”
“东西给我，除了我谁都不能进去。”言依抱起身边一只毛绒鲸玩具，拽着鲸脑袋上的jio玩。
万俟予噎住，长久之后，“qaq。”
“行了你，上学的时候没少把自己家长关门外面吧，这不是差不多。”乔款冬踢踢前面座椅，无情嘲笑。
“唉。”万俟予无话可说，“那就拜托你了，依依。”
“嗯。”言依还在拽鲸的jio。
车子停在研究所门前，看到节目组和研究所接待小姐姐组成的人群，言依犹豫一下，还是躲在乔款冬身后。
万俟予上前请他们去接待室，把交待准备好的东西搬上小推车，然后转身看向言依。
言依点点头，推着小推车过去敲门。
萧念打开一条门缝，看到只有言依靠近放心地拉开门让她进门。远处的万俟予黯然看着萧念苍白的脸。
乔款冬突然一巴掌拍过来，“好了，依依不会让她出事的，现在我们来说一下关于萧辰的问题。”
万俟予一惊，扭头看乔款冬。
“抱歉，我是故意查的，但我没恶意。而且，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好像不太合适。”
两人随便找了家咖啡厅，坐进包间。
“你查到了什么？”
“萧辰，原国家科学院最负胜望的生命科学专家，致力于lbv治愈药物研发，常实地采样积极探查，在一次采样过程中出现意外感染lbv，后虽得到治疗，但因病情太过凶险而在一年前离世。”乔款冬看着自己的手机念完，抬眼，“同时还是萧氏集团的原定继承人，现生命科学研究所所长萧念的哥哥，一个妹控。”
“厉害。”
“还是研究所副所长万俟予的发小，高中的室友，大学的合伙人。”
“……”
“你不问我为什么查这些？”
“言依交的朋友，知根知底才好。我理解你的立场，因为我也一样。虽然你们保密工作做得不错。”
“这只能算一部分原因吧。”
“？”
‘我感觉得到阿念身上背负了什么沉重的东西，查查看我们有没有可能帮忙’乔款冬轻轻搅着咖啡，“依依是这么说的。”
“哦？”
“从我出差回来那天依依就交待我这件事了，之后她在小别墅听到了你对萧念说的话。”乔款冬放下咖啡勺，“我也是那时候确定，萧念是因为萧辰的原因才这么拼命的。”
“真是个敏锐的孩子。”
“但是，之前也就算了，都到现在了萧念为什么还会这样？这不正常。”毕竟萧辰已经去世一年了。
乔款冬没说，但万俟予明白他的意思。
“你查到那么多，就没查到那次采样，萧辰是带着念念去的吗。”万俟予支着脑袋。
“采样为什么要带小孩子？”
“从某种程度上说，当时的念念虽然只是接触了一些生物学和药学的表层知识，但她的科研直觉与构思却比我们了解到的要更进一步。她是个学习天才，各种方面都是，即使只是模仿萧辰的行动也做得非常优秀。”
“采样也涉及研究吗？不是运送回实验室吗？”
“那一次的采样，目的是测试lbv病毒在特殊状态下的离体活性维持条件，我们在当地借用了一间实验室。”
“所以你们就让萧念接触lbv病毒？在十三四岁的年纪？”
“当然不可能。念念天分再高，萧辰也不会冒这个险。况且，念念只是被带着去提供一些构想，完善实验框架。她经常会提出一些我们想不到的特殊条件，这对实验结果的全面性有很大的提高。”
“我明白了。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
“实验结束，我们带着念念在当地游玩。”
“蛤？我还以为是实验出了意外？”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很靠谱的好吗。”
“抱歉抱歉。你继续。”
“那个地方是某个大型游戏的取景地，念念答应跟我们去那里也是因为想要圣地巡礼。实验顺利结束，萧辰肯定要完成念念的心愿，就带她去了那个取景地。”
万俟予眼神突然变了，尖锐而饱含恨意，“但是在那里，我们遇到了一个混蛋。”
“由于采样是有偿招募合格志愿者采集血样，我们对志愿者进行了筛选。那个混蛋在赌场欠下巨额债款，被人注射了病毒血浆，听说别人拿了报酬所以也来应征。但当时我们检测到的血样并不符合实验标准。他便怀恨在心，一直跟踪我们，直到圣地巡礼。”
“他自己抽了一针管血，藏在袖子里。估计是觉得打不过我和萧辰，所以直接冲向念念挥拳。萧辰情急之下直接用胳膊去挡，被他拿针管扎了个正着。”
“我们做了紧急处理，隔断药也及时用上了，但那个赌场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血浆，病毒活性非常强，萧辰还是感染了。”
“念念眼睁睁看着萧辰的手臂被针划出一道口子，针头断在胳膊上。而那根针原来的目的地是她的脖颈。”
万俟予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维持自己的冷静，双眼通红。
乔款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地看着万俟予死死捏着咖啡杯的手指泛白的骨节。
“都不容易呢。”乔款冬心想着。
“念念一直觉得是自己想要去圣地巡礼才会害萧辰被人攻击。”
“可是那人不是一直跟踪……”
“话虽这么说，但她就是无法原谅自己。”万俟予顿了顿，“着手研究特效药的第二年，因为长达半年的周期使她的健康状况糟糕到极点，萧辰头一次对她发了火。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面对的就是萧辰的责怪，萧念几近崩溃。”
“我听到过她夜里在自己房间压抑的哭声，也看到过她在无菌病房苦苦哀求萧辰再坚持一段时间的场面。她的愧疚与悔恨从来没有消减过。”万俟予声音在抖。
“最后的测试阶段，也就是一年之前，萧辰快要等不下去了。他多个器官陷入衰竭，半身瘫痪无法自主呼吸，身上青青紫紫还插满了管子，活得十分痛苦。可是靶向药尚未完成，更无法挽回已经病重到这种程度的萧辰。”
“念念趴在萧辰床边，不敢去碰他，只是一声又一声地哀求着，求他再等等。”
“那个死妹控，”万俟予掩饰一般抬手蹭了一下眼睛，“明明就快撑不住了，还是努力地冲她笑，答应她。”
“念念不眠不休地提纯精炼药剂，终于提取出一份的量之后马不停蹄赶到病房。”
“没有用。”
“到了这个程度，仅仅作用于病毒的特效药已经无力回天。”
“注射后几小时检测出来的病毒群已经开始衰减，但多种并发症丝毫不会减轻。”
“萧辰早就知道。”
“明明知道，还是为了安慰妹妹强行多撑了那么多天，用感应器打字夸她做得很好。”
“萧辰走的时候，念念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别人怎么也拉不开。”
……
回到将近一个月周期的现在。
除了言依隔两天送进一些饮食外，没有人知道实验室里的情况。由于言依怕生，众人也不方便去问，只能催还算和她熟悉的万俟予去问。
而言依每次的回答都是，快了，再等等。
知道内情的乔款冬到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和言依开口。言依现在能够好好生活让他非常满足，他不想让这种事影响言依的心情，但看两个小孩越来越亲密的关系，他知道自己必须先给言依打好预防针。
终于在言依又一次走出实验室后，乔款冬下定决心。
“依依，有件事你需要知道，是关于萧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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