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开始工作
这天孙书源下班后回家，我提前做好了饭等他。
“你怎么了老婆，你这几天好像都，”他想了想，“魂不守舍。”
“有么。”
“有。”
我夹了一筷子菜，添到他碗里，
“老公，我今天和邻居聊了聊天。”
“嗯？”他抬头看我一了眼，“聊了什么。”
“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她和我顺道一起去超市买了菜，”我刻意描述成一个女人，“买了很多打折的东西。”
“挺好的。”
“她说最近房价跌了，现在买的话，其实……”
我顿了顿，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他的神色，
“书源，你想过买房子的事情吗。”
孙书源思考了好几秒，最后抬头盯着我的眼睛。
我被他盯的心虚，甚至产生要不要将事情和盘托出的想法。
没想到他先开口了。
“老婆，对不起。”
我忽然紧张。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他握住我的手，“我其实已经把咱们现在这套房子，买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这个回答，我心里轻松许多。
“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他满怀歉意，“你每天都担心家里开支，其实……其实不用太担心。我最近在公司发展很好，据说，领导下周会给我升职。”
“真的吗？”我眼睛一亮，“你、你要升职了？”
“嘘，——”他笑了笑，“小道消息。”
我由衷为他高兴。
“所以说，我之前希望你当一个全职太太嘛。”
孙书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目前来看，第二个疑虑已经解决，还剩第一个，那就是我欠这个隔壁邻居的钱……到底应该怎么还呢。
小十万块，无论这个“小”有多小，七八万总是有的。
我根本没办法自己凑齐这么多钱。
首先我身份证虽说已经补办，但要等上两个月才能到手。银行不能重新开户，工作也不能重新找。
难道我真的要采纳那个男人的意见：向孙书源要？
“书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有些心虚地看了眼他。
他点点头，“嗯？”
“咱们家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啊。”
“嗯……”他正打算开口，忽然抬头看我，“你想管钱？”
我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就只是问问，我不会管，管不来。”
他笑着说：“也不是行，你可以拿去研究基金、股票这些，不过总得有账户。”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赶紧拒绝，“我总得了解一下家里的经济状况。”
“放心好了，我总是养得起你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也就五千块钱，凑到七八万，得凑一年半载。
太久了。
我才不想天天被隔壁的债主为难，可最为难的是，这件事情我还不好和老公开口，真就哑巴吃黄连。
“老公，你会借钱给熟人吗？”
孙书源诧异地看向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了解你。”我认真地看着他，“毕竟我没了记忆，可我是你老婆，总得熟悉你。”
“熟人，首先，得看多熟，其次，得看对方还不还得上。你问这个有什么用？”孙书源露出很无奈的笑容，“要了解我也不是了解这种问题。”
说完他伸手去摸我的肩膀。
我感到厌烦，忍不住躲开。
“怎么了？”
“没。”
单纯没兴致。
我满脑子想着隔壁那个债主，哪里有心思想着和老公亲热。
不过……
或许亲热完，借钱的事情更好开口呢？
……
一个小时后，我躺在床上，趁孙书源没睡觉赶紧问。
“老公，我其实呢，有个小请求。”
“你说，老婆。”他抱住我，“我都答应。”
“我可以借你十万块钱吗？”
“……”他沉默了几秒，从床上坐起来，“啊？”
“我想开家小店。”
我开始天花乱坠，“我暂时不能工作，总感觉生活缺了点什么，所以开店或许是个好的选择。”
“可是你没身份证呢……”
“可以以你的名义，就像我现在用的手机，也是你的副卡。”
“可是，开店这种事情，是需要去学习的……”
“我可以学啊。”
“可是……”他暂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借口，“等等，你打算开什么样的店？”
我略思索两秒，想起今天在楼下看见的一家麻辣烫，“麻辣烫。”
孙书源忍不住笑：“你会做这个？”
“可以开连锁的。”我反驳他，“只需要雇人，稍加管理。”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这需要学吗？”我皱起眉头，“这难道不是常识。”
“你之前可是连会计恒等式都不知道。”他嗤笑，“你在商业方面一窍不通。”
“商业等于管理吗？”
“……”
他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奇怪，从床上坐起来。
“你是更想工作，还是更想开店？”
我只想找个事情做，挣钱，搞钱，还钱。
“都行。”我笃定地看着他，与他对视。
“如果我帮你找个工作，你会放弃开店的想法吗？”
他问。
“行。”
我斩钉截铁地答应，“不过我很没耐心，我恐怕等不到两个月拿到身份证，太久了。所以用你的名义开店是最快的解决途径。”
“等等，万琳，”孙书源拧巴着眉头看我，“我不懂，你为什么就非得，非得给自己没事找事做呢？你知道不知道？当家庭主妇是多少女人的梦想？不用工作，不用看领导脸色，每天就只用扫扫地，消费，看电视剧……你现在甚至连孩子都不用带，你……”
说到孩子，孙书源脸色一白，主动闭上嘴巴。
“那是其他女人。”
我也不太理解，为什么我这个人的性格会是忍受不了每天没事情做。
“好，好。”他似乎有些妥协。
“你答应给我十万？”我喜出望外，随后补充，“让我开店？”
“不是，”他否决，“我会托人给你找个工作，不用身份证。”
……
虽然没能立即拿到钱，但至少，我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
有了这个经济来源，我就能每个月还上钱。
这几天孙书源说自己联系了一些朋友熟人，替我找到一份相对体面又稳妥的工作。
我以为是和我旧工作那样在写字楼里的文员，没想到居然是：
前台。
而且是美容院的前台。
“臻丽整形……”
好熟悉的名字。我瞬间想起那天在电影院看见的广告。
突然想起那段时间和刘月相处的点点滴滴。说到刘月，之前火灾那件事情被判定为意外起火，空调外机过于老旧，长期没有使用，里面的扇叶有杂质进入，阻碍扇叶转动而累积热量，最终引发火灾。
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刘月做的手脚。
并且，我当时被困在卧室里，门被锁了出不去。原本这是一个很好证明我是被人有意陷害的证据，可那位英雄一脚把门踹开，门把手连同锁芯全烂了，根本没法证明当时锁了门。
那位无名英雄也找不到。
就这么结束了。
“臻丽整形的前台，是个不错的工作。”孙书源说，“和客人打交道这些你不用做，你只用把大厅里休息区的茶水倒满就行。”
“烧水，倒水，烧水，倒水。”我点点头，心里感慨这个工作做和不做有什么区别。
“真聪明。”不知道孙书源是嘲笑我还是真夸我。
上班第一天，我很快就被同事所接受。
我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受欢迎，受宠若惊，直到那天我和陈姐一起上班摸鱼：
陈姐是负责和客户对接的前台，和我的工位紧挨着，没客人的时候就一起吃糖追剧，聊聊天。
“你在哪里做的。”
她忽然抬头看我，冲我眨眼睛。
“做？”
我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啧啧，”
她忽然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我，
“都是同事，有什么好隐瞒的，快说啊。”
“说什么？”我感到惶恐，我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和我装傻，啊，”陈姐瞪我一眼，凑近了些，
“我问，你的脸，是在哪里做的？”
“……”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别和我说你的脸纯天然，都是女人，你老公看不出来，我可看得出来。”
陈兰感到不耐烦，“摆什么架子呀。”
我陷入一种巨大的恐慌，在此之前我虽然有想过过去的自己也没有整过容，但自从那天孙书源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我没有整过的时候，我便再也没纠结过这个问题。
“做的确实不错，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有问题，肯定不是在咱们这里做的。”
陈兰压低声音看了看四周，凑到我耳边，
“我的额头就是在店里填充的，当时我傻，刚来这里工作不懂行情，只知道员工内部折扣，被她们说得鬼迷心窍，就做了……我后悔死了……”
“别看着我们店里光鲜亮丽，客人好噢，那些医生没几个靠谱的。前几天有个顾客双眼皮没恢复好，带着老公和哥哥过来闹事，找老板娘谈赔偿。老板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一下子就打发好了，不晓得是赔了钱还是怎么样。”
“……”
还好她自己转移了话题，没有追着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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