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四第章 夏湾怪事/第10章 荒甸遇险
10、荒甸遇险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白光从聂荣苓的脖子下射出，就像电焊的弧光般的强烈，射得何自贵双眼一阵生疼。不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突然被弹起老高，接着重重地跌坐到地上。他睁眼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只见聂荣苓一下变成个形貌怪异的老和尚。老和尚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孽障，休得无礼！”猛地惊醒，发现方才的情形似梦非梦。再看面前的聂荣苓，已不知去向。回想方才老和尚骂他的话，何自贵不由自忖道：那秃驴骂我是孽障，难道我不是人？是啊，刚才的举动的确不是人干的事，是妖孽，是禽兽，老和尚骂得没错。那么聂荣苓是什么？她才不是人呢，是天仙，勾人魂魄的天仙，那个老和尚也许是上天给她派来的保护神……正因为她美得像天仙，自己才打她的主意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罪之有？何自贵坐在地上发了一阵的愣。他怎么也琢磨不透，明明煮熟的鸭子，却让她给飞了，感到好不憋气，便将满肚子的怨气全发泄到桌上聂荣苓的那张招工表上，爬起来将表撕得粉碎。
聂荣苓一口气跑回知青点，一见到夏双武便伏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夏双武看到聂荣苓那副伤心的样子，不由关切地道：“荣苓，怎么啦？是何自贵把表压下不让你走？是他欺负你？这条老猪狗，净干缺德事，一定没有好下场！”
二人回到屋里。聂荣苓又道：“说来也怪，就在他动手动脚的时候，我刚喊了声‘夏双武快来救我啊’，屋子里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就像一条无形的手一把将何自贵推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你说怪不怪？会是什么呢？”夏双武见说，朝聂荣苓身上打量了一阵，指着她脖子上的那块玉问道：“你这挂的是什么？”聂荣苓道：“这是我出生那年，父母上归元寺找方丈开光给我求的一块本命玉。”夏双武道：“这就对了。听老人们说‘护身符’、‘本命玉’都是降魔镇邪的，戴在身上神鬼不侵。何自贵是名副其实的妖魔鬼怪、牛鬼蛇神，自然就奈何不得你了……”
随后聂荣苓又抓起夏双武的手,指着上面的手链问道：“记得刚搬进新房子里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十分恐怖的恶梦，后来出现九只猿猴，鬼怪一下就全不见了，醒来时看见你在旁边。你不是说这手链是用九只通灵猿猴的头盖骨做的吗？或许那九只猿猴就是你手上的手链显灵赶走了魔怪……你这手链是哪来的？”夏双武道：“听我爸说，还是在解放前，他救过一位高人，是那个高人送给他的，他一直放着，我觉得好玩，就带在身上了……从唯物的观念看，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在想，也许是天上的玉皇大帝搞‘精兵简政’，把阴曹地府给撤了，那些鬼呀怪呀什么的没地方去，就跑到人间来，依附在一些人的身上了。何自贵就是十足的‘色鬼’附体，也不知道钟馗大人哪天能够巡视到这里，把他抓了去。到那时，他离‘滚钉板’、‘下油锅’的日子怕就不会太远了！”
第二天，招工通知下来了，夏双武、聂荣苓双双落选，而原以为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姜玉却因祸得福,顶替聂荣苓被长航的青山船厂招走了。
当初，一同下来的8名同学，有2个没等到这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剩下的6个转眼就走了4个，空荡荡的知青点上只剩下夏双武和聂荣苓两个人。夏双武怕聂荣苓想不开心里难过，本想安慰她几句，不想聂荣苓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都是一样！”
那时候，国家十分重视水利建设，农民农忙种地，农闲时上面便组织农民兴修水利。他们所在的大队这年的水利任务是利用冬干枯水季节加固汉江大堤。这年冬天，大堤上的粮食不多了，加上所有男劳力全都上了堤，吴队长只得让夏双武和聂荣苓一起回队里运粮。那时候队里还没有机动车，运送物资完全靠人力车。夏湾离汉江大堤七十多华里，中间要经过一道荒草甸子。荒草甸子方圆十几里没有人烟，据说有狼在里面做窝，这对他们俩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第二天早晨，二人在生产队的仓库拉了满满的一板车粮食上路了。当时虽已入冬，正赶上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金黄的野菊花和满田的麦苗，将大地装点得更加绚丽多姿。聂荣苓随手摘了两束野菊花，一边驱赶毛驴、一边将花放在鼻子前边嗅边哼起了当时最时髦、最流行的样板戏。唱到高兴处，禁不住手舞足蹈，边唱边舞，嬲得夏双武也跟着她一起唱，两个人唱着笑着不知不觉走出十几里地。
很快就晌午了,见聂荣苓鼻尖沁出汗，夏双武将车停下，关切地问：“累了吗？到车上来坐一程吧。”
说实话，赶了老远的路，聂荣苓还真有点累了。当她看到压扁的车轮时，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想聂荣苓不上车夏双武就站着不走。聂荣苓没办法，只得朝他投出感激的一瞥。当聂荣苓俯身上车后抬起头来时，发现他眼神怪怪地盯着她出神。聂荣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不由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襟，心口不禁怦怦直跳。
很快就进入荒草甸子。他们沿着里面的一条便道不知走了多久，那条道就象没有尽头似的。他们定眼一看，不想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原来两个人经过一道岔口时，把道走错了。到太阳快下山时，也没有走出草甸子。聂荣苓不由害怕起来，担心地问：“双武，怎么办？”
夏双武一边寻找出路、一边安慰说：“别怕，等遇上个人问问……”
然而走了老半天，既不见湾子，也不见行人。他俩顺着小路又走了一会，天就全黑了。一堆堆土包怪兽般蜷伏在夜帘中，藏头露尾，形态怪异。茂密的芦苇林黑黝黝的一片，在夜雾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地阴沉、幽深、恐怖。甸子深处不时传来几声狼嗥，更是使人感到不寒而栗。漆黑的夜晚，被困在渺无人烟、野兽出没的荒山野岭，对两个手无寸铁的人来说会有多危险，后来二人回想当时的情形时，简直不敢想象。两个人摸黑走了一会，当他们经过一条岔道口时，突然前面的草丛一阵“哗哗”乱响，连一向温顺的毛驴也吓得有些踟蹰不前。凭借微弱的星光，聂荣苓几乎叫出声来。原来，里面窜动的是三条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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