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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图南,有人闯进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图南的身体正在月色下迅速的从一个婴儿生长成一个三四岁的孩童。

        不久前才找到她的小黑猫,在一旁惊讶的提醒她。

        这里明明是平行于人间界的小世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除了这里的创世之人堕仙之外,就只有利用图南的鲜血才能打开平行的结界。

        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有外边的人闯了进来。

        图南随手扯了一块布把自己包裹住,躲了起来。

        小世界的气候和人间界并无不同。

        四月的天气还透着微微的凉意,图南圆圆的眼睛黑黝黝的笼罩着一层薄雾,四处打量着。

        小世界里的月色朦胧,并没有照明的东西,她定定的盯着不远处发出声响的地方,一动不动。

        刚经历了第一次的生长,她还有些虚弱。

        小黑猫全身隐匿在黑暗中,用自己的猫言猫语提醒着图南。

        “他的身上有图南你的味道!”

        “他好像受了伤……他走过来了!”

        主人还没有经历逢九劫,小黑猫还不能人言,但是它知道,图南能听懂它的意思。

        图南伸出手,安慰的抚了抚小黑猫的背,低声道:“没事的小黑,除了堕仙,在这哑村里,还没有人能够伤到我。”

        这是图南的第九次重生,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世居然又重生成为了人类。

        前几次的重生虽然次次都是在哑村醒来,但是总是不同的物种,她还以为自己会不断重生,在找到彻底消散于无的方法之前,体验完这世上的每一类物种。

        正苦恼着,不远处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朝她的方向走来。

        身影有些熟悉,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却混杂着一丝图南熟悉的味道。

        对面的人似乎绊了一跤,声音从凌乱的脚步声变成了翻滚的嘈杂声。

        看样子是彻底绊倒了。

        图南确定对面的人身上并无杀气,她站起身来,紧了紧自己身上勉强遮羞的布,朝声源地走去。

        在不远处的一棵断木下,她发现了来人。

        图南圆滚滚的脸上,漏出一丝惊讶。

        竟然是他!是上一世将她害死的人!

        眼前的人似乎是被撞晕了过去,对图南的打量完全没有反应。

        图南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熟悉的脸,并没有要帮助的意思,抬脚就准备离开。

        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脚腕。

        图南此时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力气自然是比不过一个成年的男子。

        此刻她动弹不得。

        她皱着眉从下到上,扫到男子的脸。男子长相俊朗,只是一双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焦点,混沌又迷茫的看着她。

        图南又用力的扯了扯自己被抓住的腿,男子身受重伤,在拉扯中往前一倒,衣领内的一朵花露了出来。

        图南眯了眯眼睛,看得清楚。

        那是自己上一世的转身,沙棠花。

        她蹲下来,拍了拍男子的脸:“两世都因为你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一世,你还不放过我吗?”

        男子自然是无法回答她,只是抓着她的手,力气丝毫不减。

        图南又试了几次,还是无法摆脱男子的手,于是她原地坐了下来,朝一旁的小黑说道:“有什么办法能快速长大吗,我现在的样子根本就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小黑猫言猫语的回答她:“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成长,只能等逢九年的逢九劫了。”

        图南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小黑抱在怀中,等着眼前的人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图南听到身边的人呼吸从一开始的急促变得逐渐平缓起来。

        没一会功夫,这人就醒了。

        “这是在哪里?”对面的人问道。

        图南没有答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放开自己的腿。

        对面的人无动于衷,继续问道:“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山民吗?我不是坏人,你别害怕。”

        图南打量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眼神空洞,似乎无法聚焦。就连跟自己说话,目光也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难道是失明了?

        她挥了挥手,这才发现,对面的人毫无反应,确实看不见她。

        “你先放开我。”图南动了动自己快要麻了的腿说道。

        灵魂虽然已经历经九世,但是此时她的声音和年纪是相匹配的,三四岁的孩子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毫无攻击性。

        听到她的声音,对面的人这才稍微松了松手,勉强运功将图南已经麻了的腿暖了暖,说道:“你没有父母吗,这山里的温度如此之低,怎么衣不蔽体的。”

        说完,自顾自的将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摸索着将图南包了起来。

        小黑在一旁腹诽,你要是提前几个时辰见到她,她还是躺在襁褓里的婴儿呢。

        一时间找不到合体的衣服,才会衣不蔽体。

        图南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对面的人面色苍白,还是弯了弯嘴角:“你听说过海外吗?我从那里回来,只是一时不察,中了毒,这才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奉天馆吗?我如今身体不便,如果你父母同意的话,麻烦你们去奉天馆通知我的师弟师妹们,来此处接我。作为报答,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个条件。”

        眼前的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此刻并不在人间界,而是平行于人间界的哑村之中。

        奉天馆在人间,而此时的图南,是绝不可能出去帮他传话的。

        图南用稚嫩的声音回答他:“我不知道什么奉天馆,也没有爹娘。更不需要你的报答,你就在这里等着吧,什么时候身体好了,什么时候自己走。”

        明明是稚嫩的声音,样子也不过三四岁,可是说出的话却成熟老练,全无孩童的天真烂漫。

        这荒山野岭之中,没有父母,仅凭孩童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极小,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

        对面的人脸色不变,声音却冷了下来:“小友可是同道中人?”

        图南低头看了看又被抓住的脚腕,有些不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

        “在下白易宸,是奉天馆的大弟子。你可是认识我?”白易宸回答。

        图南深呼一口气:“我才不想知道你是谁,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白易宸的手不松反紧:“这里是哪?”

        图南一心只想离眼前的人远远的,她不吭声,但是也走不了。

        一旁的小黑猫见状喵喵叫着。

        图南心领神会。

        眼前的人留在哑村只会带给自己更多的麻烦,她应该想办法尽快将这人送回到人间去。

        此刻僵持着,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你放开我,我带你回去解毒。”图南语气有些无奈的说。

        看不见东西的白易宸似乎并不害怕对面的小人有什么阴谋,闻言便起身准备和她走。

        他先是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图南的小手,这才放开了图南的脚腕。

        图南扶额。

        这人多疑又残忍,这一世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她前几世曾在人间闲逛时,听过那些说书人讲话本,其中就有个故事警告当地的女人们,不要随便捡路边的男人回家,那样只会带给自己不幸。

        图南抬头看着紧紧拉着自己手的人,抿了抿唇。

        当然不可能将白易宸带回到自己出生的房间,图南在哑村里找了间没有人居住的屋子,将人带了进去。

        哑村内的人都是在赎罪和等待轮回的罪人,自是没有人会在住所上浪费心思。

        临时住进来的房子也是肉眼可见的简陋,房内就一张桌子和一张床,连吃饭的家伙都没有。

        白易宸倒是也不嫌弃,就这样住了进来。只是他目不能视,无论去哪都带着图南,就连睡觉,也要将图南绑在自己身边。

        好像图南并非是他的救命恩人,而是他的仆人一般。

        图南每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甚至还要答应他无理的要求,去给他采晨露煮茶。

        两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图南此刻不过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而已。

        连住几日后,白易宸身上的皮肉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体里的毒还没解,依旧看不清东西。

        于是,这几日,图南不再被用人力困在白易宸身边,取而代之的则是束身咒。

        图南时常气的跳脚,哪有正常人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的!

        她就知道遇到这个人准没好事!

        不管转世几次,他从骨子里就坏的透透的!

        白易宸身体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却突然在这一晚发起烧来。

        图南被术法困在他的身边,摸了摸他时而凉时而烫的体温,有些恶毒的想,就这样病死吧,离我远远的最好。

        心里想着,脚底下却已经下床去抱木炭和炭盆。

        理智告诉她,还差一天,只差这一天,就能将他的毒解开,送回人间了,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挂瓜葛。

        她一定会离他远远的!

        第二日白易宸醒来的时候,屋里的炭火烧的正旺,温暖包裹着他。

        他开裂的唇没有答谢,而是吐出无情的话:“这么浓的碳火味,你是想毒死我吗。”

        图南面无表情,也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揶揄之意,于是坐在一旁愤愤的剥着香蕉皮。

        相处了这短短几天,她算是知道这人的性格有多古怪了。

        被迫照顾了他这么久,不仅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听到,还处处挑她的毛病,简直是太过分了!

        见图南不答话,白易宸又说:“去开一扇窗户。”

        图南憋着气,打开离他最远的一扇窗,顺势坐了下来。

        嘴里嚼着香蕉,图南远远的看着白易宸。他一身素衣,半靠在床边,虽然目不能视,但是目光却落在自己坐着的方向。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吹起图南尚未扎起来的长发,也带来了她身上的香味。

        白易宸闻到这个味道,微微的皱了下眉。

        图南对此一无所知,听着小黑在耳边的叫声,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就再忍你几个时辰。

        今晚,就彻底跟你永别。

        傍晚的时候,小黑将自己叼来的果子递到图南手里。

        这果子是图南出生之时它种下的桃桑树所结的果子,可以解世间所有的毒,甚至可以缓解图南的逢九劫,五日一结果,这几日,他们就是在等这个。

        图南将果子捣碎成汁液,汁液呈紫红色,并无特殊的气味。

        反正白易宸此刻也看不见,图南混着水,端给了他。

        白易宸被炭火烤的喉咙干疼,喝下水后歪着脑袋不停的咳嗽。

        图南瞅准时机说道:“好多天没有出去过了,今晚无风,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吧。”

        白易宸点点头。

        因为有束身咒的缘故,白易宸能够感知到旁边的小人就在自己身边几步的地方,于是没有再握住她的手,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散着步。

        “你没有家人,不如跟我回奉天馆,馆长定会将你培养成才。”白易宸难得温和的说。

        图南撇嘴:“我不去。”

        想离你远远的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和你同住到一个屋檐下去?

        况且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白易宸又说:“我记得你说不知道奉天馆,我们奉天馆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以匡扶正义为人间正道,在宛萼山的声望很高。你若是来,生活必然比现在稳定很多。”

        图南这才想起来白易宸还不知道自己并非在人间,她回答道:“我哪也不去,你身体好了之后,就赶紧走吧。”

        白易宸抿了抿唇,神色莫名:“你的真名是什么?”

        眼看着离目的地不远了,图南加快了脚步,白易宸紧随其后。

        这药半个时辰就能生效,在这之前,他必须离开哑村。

        图南为了以防万一,将早已准备好的黑布绑在脸上,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她扯开话题:“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白易宸只觉得眼前从以前的一片漆黑,变得开始有模模糊糊的影子起来。

        不疑有他,他大步上前。

        “你靠近这边,伸手摸摸看。”图南语气带着诱哄的味道。

        白易宸探身向前,并没有注意到图南开始向自己的身后走去。

        他刚伸出手,背后猛的一痛。

        脚下一空,白易宸掉了下去。

        眼前的景象从模模糊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眼看马上就要撞到地面的时候,白易宸掐了一个诀,从高处坠落的冲击力立刻减缓。

        白易宸倒在了地上。

        他立刻起身看向四周,周围是他熟悉的建筑,刚才还在身边的小小身影却已经找不见了。

        他神色一冷,起身向馆里走去。

        图南收回自己的小短腿,刚才这一踢,她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伸手在空中一摆,眼前的结界瞬间消失。

        她难得好心情的说:“小黑,我们终于摆脱这个大麻烦了!”

        图南开心,小黑也跟着开心,它围着图南转了几个圈。

        与此同时,因为醉酒而错过了回村大部队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进了村子。

        夜晚的风虽不刺骨却还是夹杂着一丝寒意,男人狠狠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走到一条分叉的小路,径直走了进去。

        樵夫心想,他在这哑村生活了几十年,村中不但人丁稀少,子嗣也少的可怜,瞎眼婆婆曾说过,他们这个村子是个诅咒,不但全村人都患有残疾,且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每日还要反复承受不一样的痛苦折磨。

        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诞生一位耳聪目明,且能说善道的人来,就能解开村子的诅咒。

        所有人都幻想着能够成为这村里的救世主,他也不例外。

        如若不是他不能言语,至今找不到婆娘,怎么还轮得到那个糟老头得这等好事。

        听说这个老头不仅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妻子,还在五天前生了一个会哭的小女儿。

        呸。

        四周一片漆黑,他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前探着走。

        风开始大了,树叶被吹的相互拍打。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到了男人的脖子上,樵夫擦了一下脖子,眼神突然清明了许多,张望一下四周,揽了揽身上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跑了起来。

        他脚下一滑,顺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斜坡滚了下去,头部狠狠的撞在什么东西上,他鼻尖闻到一点花香,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四周的空间仿佛被撕裂开来,露出不属于哑村的景象。

        在这寂静无人的夜中,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吞噬了一个人。

        很快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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