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宋言，你必须放弃裴怀瑾
窗外隐隐透着亮光，又是新的一天。
宋言猛地睁开眼，神情恍惚，抬起手背遮住眼睛暗想：这是什么诡异的暗示？
魏意轩才是我的爱人？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噩梦？
宋言心脏直跳，思绪显然不在状态，他不敢轻视梦里发生的事，但是这个也太扯了！
身后温热的肌肤又贴上来，腰间环着的手臂收紧，裴怀瑾也是刚醒，声音低哑仿佛大提琴般清冽磁性：“怎么了？”
耳窝传来呼吸声，吐气缠绵又暧昧，宋言腰软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的噩梦，摇摇头道：“没事，今天带你去见我妈，咱们差不多四年了，你好像还没见过我妈妈吧？”
裴怀瑾身体一僵，眸光骤然一亮，心情有些雀跃，装作不在意道：“好啊。”
宋言哪里看不出他这是强装镇定，闷笑一声起床。
直到临走时，裴怀瑾从卧室出来，直逼人心地帅气差点闪瞎宋言的眼，他忍住笑意拉着人出门。
顾颜就住在隔壁，两人进去时，顾颜正坐在小亭子里和人聊天，言笑晏晏很是欢乐。
待看清那人时，宋言瞬间头皮发麻，下意识看了眼裴怀瑾，对方没什么表情，触到宋言的视线只是低头询问：“怎么了？”
“没，没有。”宋言差点咬到舌头，尴尬笑笑。
“妈——。”
宋言叫了声，顾颜笑着抬头，但是瞬间又收敛了笑容，一双美眸蔓上冷意，压抑着怒气问：“言言，你和他什么关系？”
宋言敏锐的察觉到不对，但仍实话实说：“他是我男朋友，妈，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我有一个男朋友。”
“您当时也没反对我交男朋友吧。”
砰的一声脆响，茶杯在宋言脚边碎裂开，裴怀瑾眼疾手快将人拉倒身后，直视顾颜，沉声道：“顾夫人，我是裴怀瑾。”
顾颜眸中充斥着怒意，冷笑：“你是裴瑶的儿子吧，长得和你母亲一个样，都是勾引人的贱/货！”
“说吧，你接近我儿子什么目的？”
宋言人都傻了，着急的上前解释：“妈，你在说什么？裴怀瑾是我男朋友啊！”
顾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宋言，冷笑：“你睁大眼好好看看，他妈就是你爸在外面养的小三！你不是还见过吗？”
恍如晴天霹雳，宋言瞳孔骤然紧缩，大脑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耳鸣阵阵。
“你们母子俩到底想怎么样，你母亲破坏我的家庭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儿子！”
“宋言，和他分手！”
“裴怀瑾是吧，好，我告诉你，我只要活着一天，你就不可能和我儿子在一起，你和你妈一样，都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凶手！”
“滚，赶紧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顾颜气急了，眼前发黑脚步不稳，魏意轩上前扶住她，安抚道：“顾姨，你先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气坏了身子。”
宋言说不出话来，他此刻脑袋很蒙，心很累，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明明……马上就有新生活了……
宋言很无措，他下意识去拉裴怀瑾的手，但是对方没有像之前一样握住，反而慢慢的抽回来，眼神茫然无措，空洞的仿佛失了魂魄，声音沙哑，带着让人心疼的语调：“宋言，我不知道，你让我静静。”
裴怀瑾转身离开，宽阔的背脊仿佛瞬间塌了下来，宋言刚想去追，顾颜一声厉喝打断他的脚步：“宋言，你要是敢离开这里，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宋言顿住了脚步，握紧了拳头，神情悲切眼尾通红，他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怎么开口。
裴怀瑾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他本可以辩解的，可是回想起来这几年宋首领对他们的照顾，以及每个周天来买花和母亲交谈的情景，这些异常他怎么也无法解释。
推开门时，裴夫人正在浇花，看到裴怀瑾回来很是高兴，温柔地眉眼流淌着笑意，温声道：“小瑾会来了，中午要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裴怀瑾失魂落魄喉头哽咽，一双清冷至极的眼眸看着母亲，哑声开口：“母亲，你和宋首领……什么关系？”
裴夫人慢慢收敛了笑容，淡淡一笑：“你也认为我是他的情人吗？”
裴怀瑾垂下脑袋，默不作声。
裴夫人笑了笑，正色道：“小瑾，我和他没关系，但是他确实配不上顾颜。”
“你今天是不是见到顾颜了？”
“是不是和宋言长得很像？很漂亮很耀眼对吧。”
裴夫人取下一朵玫瑰，花瓣一瓣瓣拽下，声音蓦然变得怀念，温柔的音线下隐藏的不易察觉的偏执贪恋：“我和顾颜，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她身边从不缺追求者，但是她告诉我永远不谈恋爱，我原以为我们能走完一辈子。”
“但是大二那年，她突然对我说……她有了喜欢的人。但是对方不喜欢他，心里有别人，可他们还是结婚了。”
“婚后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取名宋言。”
“但是那个男人不老实，他一边贪恋顾颜的家庭权势，一边在外面联系心上人。”
裴怀瑾听到这儿，也猜出了很多什么：“那个心上人，是您对吗？”
裴夫人的眼神骤然变得狠厉，她狠狠的捏碎了花瓣，鲜红的汁水染红了手心，声音冰凉：“他凭什么得到顾颜全部的爱？这样的人就该死！”
裴怀瑾闭了闭眼，事到如今他大概能猜到原因了，声音酸涩悲哀道：“所以你想拆散他们，如你所愿，顾夫人和首领分开了，母亲，这是你做的对吗？”
裴夫人没有否认，这确实是她做的，假装引诱宋昭明让他们产生隔阂，即使顾颜很自己那有如何，她迟早会理解。
“母亲，您真的很自私，那我父亲呢，您爱过他吗？”
裴夫人轻笑，很是诧异地看向裴怀瑾，淡漠道：“你哪有父亲，你是我试管得来的孩子。”
“我知道，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和宋言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放心，母亲会帮你的。”
“你和宋言不会分开。”你会代替我去爱着顾颜的孩子，完成我遥不可及的奢望。
“母亲！”
裴怀瑾无助地嘶吼，声音沙哑的仿佛沙砾磨过一般：“顾夫人过得是否幸福和您什么关系！您凭什么替她决定一切，早在顾夫人结婚时你们就没有可能了！”
“小瑾，我问你。”
“如果，宋言和别人结婚了，你会甘心放手吗？”
裴夫人突然发问，眼神明亮直直的看着裴怀瑾，一双明眸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骤然失声，薄唇轻颤，狼狈的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会，小瑾，你和我一样。”
“你留着我的血，继承这我的劣性根，怎么可能放手看他和别人亲密。”裴夫人语气淡然，静静的陈述事实。
“你也清楚宋言的名声不好，你们没在一起之前他经历过什么你不知道，所以你嫉妒，一点流言就能让你疯狂在意，你说了这么多次离开他，可哪一次真的舍得离开。”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宋言的魅力，一旦放手他要是找了别人你会怎么办？他不要你了，你又该怎么办？”
“你会杀了他吗？”
“不会，你只会杀了曾经拥有过宋言的人，你只会疯狂嫉妒，最后变得和我一样不择手段！”
一字一句，字字刺入他的心脏，将他那些肮脏见不得人的真面目狠狠地剖开，鲜血淋淋。
知子莫若母，裴怀瑾脸色惨白，裴夫人像是没有看到，神情有些落寞，苦笑：“小瑾，你比我幸运，宋言爱你。”
“我一辈子没得到过什么，想要的碰不到，一生浑浑噩噩，走到这一步也是我的报应。”
“小瑾，你放心，母亲一定会帮你的，你和宋言会永远在一起，任何人都拆散不了。”裴夫人语气突然变得亢奋，以往温柔恬静的模样不再，眼里满是偏执地狰狞之意。
裴怀瑾看着不同寻常的母亲，骤然间，剧烈的恐慌不安席卷了他，仿佛昭示着什么。
——
此刻，宋言神魂落魄地跪在院里，顾颜冷着脸坐在一旁，怒声道：“宋言，你跪到天亮我也不会同意你和那个狐狸精的事！”
“有其母必有其子，你就不怕将来他给你戴绿帽子？”
“你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他？那么多优秀的人摆在你眼前你瞎吗？”
顾颜冷脸怒喝，宋言低头不语。
作为在场的唯一无关人员，魏意轩面上有些尴尬，浅笑着将一杯茶递到顾颜桌前，上前将宋言扶起来。
宋言躲开了他的手，冷声道：“滚开。”
顾颜眉眼一扬，怒道：“你让谁滚？意轩是我认定的女婿，你和那个狐狸精分了，意轩不介意你谈过对象，以后你和意轩好好相处！”
“要是在敢和那个狐狸精接触，你就不是我儿子！”
宋言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气得脸色通红：“妈，您在胡说什么啊！凭什么为我做主！”
“就凭我是你妈！我生你养你不是让你气我的。”
“感情这事强求不来，我喜欢裴怀瑾四年了，你让我放弃他？我怎么舍得！”
宋言眼眶发红，转身就走。
“回来！”顾颜猛地起身，眼前阵阵发黑，突然晕倒在地。
“顾姨！”
身后传来魏意轩惊慌失措的声音，宋言一惊，转身便看到母亲晕倒的一幕，瞬间慌乱。
——
顾颜醒来时，正好听到他们讨论的声音。
林卿脸色纠结，无奈道：“言哥，之前你把那瓶药剂给了顾夫人，但是很遗憾并没有觉醒异能。”
“而且末世里物资本就匮乏，咱们种的食物没多少营养，或许对我们异能者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但她终究是普通人，长期营养不良，顾夫人本就体弱，以后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给顾夫人喝的药剂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以后还是要静养的好。”
宋言点头应下，魏意轩送人出去后，折回来时发现顾颜醒了，便示意宋言。
顾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力，即使处在病中也掩盖不了一副好颜色，眉眼见透着一股哀气，像是下一秒就要随风飘散一样。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宋言，他跪在床前，低着头。
顾颜握着他的手，声音很轻，慢慢道：“言言，妈妈活不了很长时间了，我只希望，在我死前你能幸福，裴怀瑾不适合你。”
“听妈妈的话，放弃他好不好？”
“你试着，试着和意轩交往看看，他是个好孩子，比你大点也会疼人”
“他也是个异能者，妈妈相信他能保护好你——”
宋言一张脸惨白的像纸一样，没有回应，顾颜苦笑一声，重重的咳嗽一声，握紧了宋言的手，神色悲哀：“妈妈就这一个心愿，言言都不想满足吗？”
“妈……”宋言眼神空洞，一瞬间落了泪，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他的母亲要逼着他做选择。
“我答应你……”
——
那日后，宋言每晚都做噩梦，而每一次的都只有一句话
“和裴怀瑾提分手，否则你的母亲会死——”
宋言第五次从梦里惊醒时，忍不住想，到底谁在操控这些，拆散他和裴怀瑾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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