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br>再提示一下，双初恋，不要被上一章攻视角误导。
再次赶ddl……
但偶遇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首先，如何显得自然不做作就已经是个令人困扰的问题了。再加上毕竟还要考试，可以利用的只有进出考场的短短几分钟。
没等俞柏想出个所以然，刺耳的预备铃已经催促着他先将心神投入到即将到来的考试中去。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虽然不是俞柏最擅长的科目，但不知是这次出题难度不高，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竟然行云流水般地完成了包括作文在内的所有试题，留下了接近半个小时的余裕。
他大概检查了一下没有丢题漏题，就放心地搁下卷子，放任思绪飘远，落足在偶遇的方法上。
第30考场汇集的全都是理科班排名最末的一批人，其中大有完全不在意文化课成绩的混子，基本都来自于平行班。
按照程延的说法，江星岳一向独来独往，尽管不排除一中没人与他合得来的可能，但至少也说明他不是那种很容易就和别人打成一片的性格。
在第30考场没有他同班同学的情况下，他考试结束后很难在考场中继续停留，所以如果想要达到偶遇的目的，就一定要快，赶在他出考场之前，不然就只能下午早来一点守着了。
前段时间的尴尬情绪已然消解殆尽，俞柏踌躇满志，只想着一举刷新在江星岳心中自己的形象，不说英俊潇洒，怎么也得洗刷掉那日在水房的呆比印象。
好不容易捱到了收卷，正想往前门冲，却直接对上段晓禾炯炯有神的目光——这姑娘上次考了班里第一，正好坐在前门旁。俞柏一个急停，刹住脚步，转向从后门漂移出去，心有余悸地深吸口气。
——光顾着想江星岳，怎么把那群“娘子军”忘了！
所幸反应及时，大厅另一边的第30考场也刚刚有人出来，俞柏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仔细观察，等到江星岳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他便以匀常的步速同样向楼梯口走去。
三、二、一。
恰恰好拦在江星岳前进的路线前。
目的达到，俞柏的大脑却一片空白。此刻真的和江星岳面对面，他才后知后觉，光想着怎么把人堵到，却完全没有考虑过真的堵到了该如何搭话。
僵持着也不是办法，绞尽脑汁之下，傻不愣登的一声“嗨”颤巍巍出了口。
江星岳虽然有些始料未及，但眼中很快涌上了笑意，他配合地停下脚步，面向俞柏，回应似的也“嗨”了一声，随后才礼貌询问道。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俞柏直直望住那双藏着笑意的黑眸，制造偶遇的勇气散尽，许是被男色俘虏，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星岳见他沉默着不说话，也没觉得不耐，眸中笑意愈浓，佯作思索了一番，才斟酌地再次开口。
“如果想就上次水房的事表达感谢，那真的不用，节约用水，人人有责。”
——他竟然还记得！
俞柏眼睫一颤，脚趾抠地，只觉得耳热。正当他努力想编个理由把这件事圆回来时，一道从楼梯上传来的喊声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江哥！”
走过来的男生个子也挺高，头发微卷，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他有点疑惑地看了俞柏一眼，显然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地问了问江星岳。
“江哥，怎么了？”
俞柏像是找到了台阶，他急于摆脱如今的尴尬境地，连忙十分体贴地表示：“同学你有事就先走吧，我没要紧事找你。”
“好。”
江星岳瞧出了他的不自然，不准备再让他觉得难堪。他简单一颔首，便和那男生一起下了楼梯，临走那男生——也就是陆嘉川又瞅了俞柏好几眼，只是他来找江星岳也是有别的事想说，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江哥，宣委的提议你要不要再考虑下，艺术节……”
话音随着脚步越来越远，逐渐模糊起来，后文便听不清了。
只余下俞柏立在原地，痛苦地闭上眼。
俞柏，你真行，呆上加呆！
那天无意中听进耳朵里的话一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俞柏的心。
宣委的提议？艺术节？难不成是要江星岳上台表演吗？
那时没能听到江星岳的回答，猜测便只能是猜测，没有一个确凿的答案。
如果想要得到答案……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教室内游移片刻，忽然定在了斜前方许扬溪的背影上。
许扬溪作为三中学生会的文宣部部长，各班报上来的节目都要经过她手，如果说谁最有可能知道江星岳是否真的参与艺术节节目的演出，那就非她莫属。
俞柏眉目舒展开，唇边刚聚起一点笑意，又陷入了新的纠结之中。
先不说许扬溪她们一心想逮他，就是单考虑他要求看节目单这件事，便是欠许扬溪人情了，人情嘛，总是要还的，自己真的要上赶着自投罗网吗？
俞柏一向心大，很难有事让他牵肠挂肚多久，江星岳实在是个特例，俞柏对和他有关的一切都抱持着百分百的好奇。
所以最终他还是站在了许扬溪的桌前，试图和她聊几句艺术节节目的事，看看还有没有挣扎的空间。
对于俞柏主动找她，许扬溪也有些意外，这两周她们堵俞柏不成，舞台剧的排练又耽误不得，本来都准备放弃俞柏另觅良角了，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属意的“女主角”居然自己上门了。
不过她也不准备强迫俞柏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出演，她对自己和几个姐妹一起改编的剧情有信心，远不至于非俞柏不可。
“之前一周，我们基本已经编好了剧本的梗概，虽然还需要细化，但你基本可以看出故事的雏形，看看再做决定也不迟。”
许扬溪递来一个笔记本，翻开的第一页就以娟秀的字迹写着“灰姑娘（新编）”几个字，将这次反串舞台剧化用的童话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一开始俞柏并没有很重视“新编”二字，以为这单单只是反串的预警，可等他把后面一页页的手写剧情都翻完之后，已经忍不住把眼睛瞪得溜圆。
——这脑洞，确实挺有意思。
许扬溪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身量不高的女生很得意地一扬下巴，指尖点了点俞柏手中的本子。
“怎么样，不错吧？反串就是加分项，不是最重要的卖点啦，你放心。”
俞柏又犹豫片刻，半晌一咬牙还是应承了下来，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我同意出演，不过我希望……你能同意给我看看各班的节目单。”
许扬溪像是没想过他还有条件，本来还是一副侧耳倾听的认真表情，等听清楚了下文后，大松一口气，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你想看节目单啊，那没问题，不过现在大部分班级的节目还没有定下来，所以我这边也不是很全，等都报上来了我第一时间和你说。”
“许姐爽快，一言为定。”
当晚，俞柏躺在床上，突然想起那个从江星岳转学那天开始就一直存在的疑问，辗转反侧许久，他拿起手机点开了和程延的聊天框。
【与程延私聊】
俞柏：你说，怎么判断是心动还是单纯欣赏颜啊？
程延：不是吧你，还在纠结这个？
俞柏：你以为我像你，程、大、情、圣！
俞柏这么说是有根据的，程延虽然没有正在交往的对象，但却有一堆关系相当不错的姐姐妹妹，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四处留情——当然，凭借这么多年的相处，俞柏也清楚自己兄弟不是脚踏几条船的渣男，只是不妨碍他用来调侃。
【与程延私聊】
程延：行行行，是我不懂你。心动和欣赏颜……这样，如果只是单纯欣赏，那多见几面应该就差不多了，看习惯了嘛，如果是心动的话，那肯定无论见多少次都照样心动，你试试看呗。
俞柏：话说得好听，我上哪见去。对了，江星岳的联系方式，能不能搞到啊？
程延：不是吧你，原来还没有人家联系方式，行，我给你找找看。
俞柏有些烦恼地下了床，想着开窗透透气。
俞柏的宿舍恰好在横放的“e”字中间那一杠上，与最左侧的一行隔着一片小花园，夜幕之下小花园的路灯灯光朦胧，可见范围很有限，只窥伺得到一团团浓墨似的绿。
俞柏趴在窗前望了望无星无月的夜空，云雾重重遮挡住了连缀星光，月色也很淡，他意兴阑珊地准备退回宿舍里，却见对面的窗帘募地被拉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这扇窗户竟然正对着江星岳宿舍！
都过去两周了，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才知道啊！俞柏扼腕叹息，完全就是一个追悔莫及。
不过转瞬他又安慰自己，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办法，天天守着窗户往对面看吗？也太像死偷卡了吧。
尽管俞柏心里已经历了数次起伏，但面上还是一派平静，只是悄悄注视着对面江星岳的一举一动。江星岳并没往他这边看，像是在偷偷用手机打电话，因而也没察觉到他的视线。
俞柏瞧着夜色下江星岳依然好看得令他心跳加速的五官轮廓，兀的想起了刚刚程延说过的话。
——如果是心动的话，那肯定无论见多少次都照样心动。
迄今为止，他已经见过江星岳数面了，每次都有心门被轻轻叩击的特殊感受，那是不是可以确定，这就是真实的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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