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们都是好样的

由于教室没有协调好，院办贴出通知，十号正式开课。一一本来想趁此机会逛逛n城，打电话给柳韵，却得知她们已经开课，只能到周末了才有时间。百无聊赖，一一给家里打了好几通电话，直到冯母一再暗示家里很好，让一一安心适应新学校，她才大悟，原来妈妈都怕她的连环call了，这才挂了电话。连杨依都说，再打手机就爆了。当然手机是爆不了，但黑屏是常有的事，一一用的是诺基亚5200款，是复读时家里给买的，用了一年多，机子反应有点慢，接电话时还会黑屏。冯父答应一一等考上大学了买最新款，一一为了这件事兴奋了好几个晚上。可真去买时，一一心里不好受，家里收入全靠父母种地维持，平时的吃穿用度也是省了再省，自己上了大学，弟弟还在读高二，俩人的学费都是爸妈的负担。想到这里，一一头也不回地拉着冯父走出手机店。她心里暗暗发誓，就算上了大学，也不能懈怠学习，争取拿到奖学金，除去自己的生活费用，还能补贴家里和弟弟。

        正当一一和宿舍的一帮女生为时间太多发愁时，院里又通知，根据学校党委会议研究，这一届的军训分开进行，先是人文学院和外语学院等几个师范类院系，为期半个月，剩下的院系月底开始。所有人表示不解，甚至有男生提出抗议，认为这样一来，舞蹈学院与音乐学院的美女们，等于是让给体育系的肌肉男了。这种非常具有人文情怀的抗议自然被院办的办事效率打压了下去，当天晚上，新生们就领到了从小到大，逢军训必穿的迷彩服。

        第二天，六点多，宿舍楼下突然响起了哨子，还在睡意中的女生宿舍沸腾了……

        “昨晚说了六点半集合吗？”张雪一眼迷茫。

        “怎么没人叫我”杨依边刷牙边问。

        “哎呀，我的头发，冯一一，你的扣子挂住我的头发了。”安子文急得只跺脚。

        “对不住，对不住。”一一揉着眼睛找鞋子。

        “李睿思呢？”高小琴突然问。

        手忙脚乱中，大家居然没发现少了一个人。

        “可能已经去集合了吧。”张雪解释。

        大家“哦”了一下，又重新忙了起来。

        等所有人收拾好下楼，准备跑向操场时。有几个教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嘴里喊着口号，排成一字型。

        “哇，真帅。”杨依一副花痴样。

        帅？一一不屑，那是他们真人不露相，一旦军训，他们的严厉与冷酷，让你哭都来不及。

        到操场时，根本分不清自己的班级，清一色的迷彩服，加上天色刚亮，一些人眼睛都没睁开，一时间，人群乱哄哄。

        在教官的指挥下，各班站好了队，跟着教官的节奏，在晨跑中开始了军训生活。

        几圈下来之后，一一有点体力不支，看了下周围的同学，个个气喘吁吁，一个假期，大家都疏于锻炼了。

        回到宿舍，还没进门，听见杨依大叫了一声，姐妹们看到李睿思坐在下铺吃早餐。宿舍一下子开了挂。

        “你没去啊，我们还以为你勤快，早一步走了。你是不知道，那帮教官，真叫一个帅。”杨依不放过一点花痴的机会。

        “哈哈，杨依，我看你这么着迷，要不我们帮你收服一个。”高小琴嘴里嚼着面包靠近李睿思，“不过，你胆子也肥，第一天就缺勤。”

        “我醒来一看，你们都走了，去了也是迟到，索性不去了，省得一开学就被点名。”李睿思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一笑了笑，觉得这位新室友并不想看上去地那么不好相处，相反，性格很可爱。

        谈笑间，张雪催大家抓紧时间多吃点，军训是个体力活，躲是躲不过，就当减肥了。并说自己体格壮，会去学擒拿拳，到时候宿舍的保镖任务就交给她了。安子文则表示，她什么都不想学，盼着军训早点过去。

        果然，分队的时候，张雪个头高，被选入女子擒拿队，李睿思和高小琴也去了擒拿队，剩下的三人分到了体操队。按照教官的说法，不能小看体操队，它的存在是为了最后的阅兵表演。杨依喜欢的许教官教的是擒拿术，她私下认为这种分队，是绝对的身高歧视，惹得大家哭笑不得。

        往后半个月，每一天都在重复着这种节奏。晨起跑步，餐后集中进行队列练习，午间休息一小时，下午各队单独训练，晚餐后还得继续拉歌环节。杨依最期待的就是晚上的拉歌了，因为拉歌时不分队伍，都是年轻人，喜欢往一起凑，就算起个哄大家也不会在意，最重要的是可以见到许教官，听他一首接一首的唱歌。不得不说，许教官的歌声的确很美，浑厚的男中音，加上唱歌时专注的表情，唱《军中绿花》时，像在讲故事，一一听着听着就哭了。杨依却以为一一也喜欢许教官，不止一次在宿舍宣誓主权，姐妹们趁机鼓动杨依向许教官表白，然而直到军训结束，杨依的春心也没有送出去。

        军训最后一天，天气有点冷，阅兵式九点半进行。早上跑完步，大家没有急着回宿舍，拿着手机找各自的教官合影。杨依几次想找许教官，每次靠近时，他身边都有人拍照，张雪替杨依着急，拉着她就要过去。杨依似乎生气了，头也不回地走开。

        终于等到了阅兵式，听着台上讲着“你们不是学生，你们是军人”，“你们都是好样的”之类鼓动人心的话语，对于这些新生们而言，除了骄傲，内心还有一些舍不得，尤其是女生们，个个红着眼眶。

        一一心里头有些伤感，准备阅兵式结束后找柳韵聊聊，回头看见杨依低着头，肩膀似乎在抖动，直到教官们离开时，始终都没有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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