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宛如初见
段长离又叹了口气：
“如果当时你答应嫁给我，我就算入魔，也不会想要杀你……可你，却拒绝了我。
我当时真的……很绝望。
看到你师傅那么保护你，我意识到，既然他那种人都会保护你，那将来，你也许会遇到对你更好的男修，他们大概也会为你付出很多，或许也能博得你的欢喜……
若是我得不到你，倒不如，就把你杀了。
自从碧波界被灭，我知道，一切都是昆仑门布的局，我不该杀你，我冷静了下来，我想从现在开始，认认真真的追求你。”
说到这，段长离松开了苏紫玉，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苏紫玉回望着他，许久之后，她轻声感慨：
“我……一直以为，我对你来说只是个普通的同门师妹，我从未对你产生过其他的想法。”
段长离眉头紧皱：
“若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同门师妹，我怎么可能，为你入魔？
为你种下月魔蛊，也是为了让你能被痛苦逼的多思念一下我，怎料到你那么倔强，宁肯被折磨，也不愿想一想我来缓解痛苦。”
苏紫玉有些眩晕。
她分不清。
分不清一切究竟是这个魔头撒的谎，还是段长离真正的想法。
苏紫玉尽量让自己不要被这魔头的深情所影响。
她沉下心来，慢慢思考，寻找魔头话里的漏洞。
但让她感到无比绝望的是--她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从这魔头的话里找到破绽！
要么，是这魔头说谎的技术太高。
要么，他说的都是真的。
亦或者……是她被春情蛊所影响，脑子不灵光了。
苏紫玉凝视着段长离，一字一句问：
“你让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好，我给你。如果一年之内，我没有爱上你，那你肯放我走吗？”
段长离眸子一眯，狭长的黑眸里瞬间溢满阴冷：
“你在和我讲条件吗？如果你始终抱着这种想法，那我会杀了你。”
苏紫玉不禁冷笑出声。
果然，魔头还是魔头。
跟他对赌，只会把她的小命给赌掉。
苏紫玉刚对段长离产生的一点怀恋和，便被这阴冷的眸子给冲散了。
段长离也立即就发现了苏紫玉对他好感陡降，他似乎有些懊恼。
他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努力将自己的情绪摆的和平一些。
段长离扯出一张淡淡的笑颜，执起苏紫玉的手，将她带离了执剑岛。
御风疾飞，段长离带着苏紫玉来到了凌云山脚下。
站在山门前，苏紫玉望着眼前的长长阶梯，心中升起怀念。
这里，是登天路。
那年登天路，是苏紫玉第一次踏上凌云门的地盘。
上千人之中，只有三人有幸被遴选为真传弟子。
苏紫玉，段长离，黄月柔。
还有一名本就是真传弟子的作弊少女，凌秀秀。
段长离松开苏紫玉的手，指着登天路，脸上的表情是怀旧且贪玩的：
“一起再走遍登天路吧！”
反正苏紫玉是被困在这里了，只要魔头高兴，再走一遍登天路有何难？
苏紫玉点头。
而就在苏紫玉点头答应的下一瞬，段长离袖中黑风四溢，将整个登天路遮盖。
黑气凝实，化作一个个攀登的人影。
这些人，竟然和当年登天路的那些人模样相同！
不光是模样，就连速度和动作，都让苏紫玉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大概，段长离是将自己的记忆重现了一遍吧。
段长离迈步走上登天路，一步步，十分稳健，恰似当年。
苏紫玉看了一会儿，也迈开步伐，踏上了登天路。
当她的脚踩上登天路之后，她不禁轻“咦”了一声。
这仿制的登天路，竟然和真正的登天路一样，能够传出一丝丝灵气！
就连每一节传出的灵气数量，也和真正的登天路相差不多。
段长离如此用心仿造了一座凌云山，应该不只是因为他无聊吧？
怀着感慨，苏紫玉一步步踏着登天路，向上攀登。
像当初一样，起初，登天路上的人很多。
但随着阶梯越来越高，登天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当爬到一半多一点时，其他的人都被淘汰了，只剩下了苏紫玉、段长离、凌秀秀、黄月柔四人。
凌秀秀和黄月柔爬的很吃力，苏紫玉和段长离则轻松如当年。
当年，苏紫玉只顾着一路小跑往山顶爬，没有过多关注凌秀秀和黄月柔的模样。
此时，她倒是有了一些闲心，将凌秀秀和黄月柔的举动纳入眼中。
黄月柔一直都在专心攀登，没什么特别的。
倒是凌秀秀有些古怪。
每当她爬累了，她的目光就会锁定前方的段长离。
苏紫玉几步追上凌秀秀，绕到她前方，坐在距离她有两百多节阶梯的地方，观察着凌秀秀的表情。
她发现，每走几节，凌秀秀就会用灼热的目光看着段长离。
那目光炙热如火，充满了渴望和痴迷。
原来，这时候凌秀秀就已经看上了段长离。
难怪登天路结束之后，她就会迫不及待去找段长离，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大概是希望能留给段长离更深的印象吧。
可惜……
苏紫玉摇了摇头，不再看凌秀秀，继续向上爬。
又爬了一段，整条登天路上，就只剩下了苏紫玉和段长离。
段长离的脚步越来越沉。
而苏紫玉也一样，脚步越来越沉。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灵根漏气的少女了，她能真正的吸收灵气，再加上她最近没怎么使用法术，灵气本就是满溢的，所以，越来越多的灵气也让她有些吃不消。
困难是困难了些，但苏紫玉确定，凭着自己的修为，走完这条登天路还是可以的。
段长离在前面缓慢的走，苏紫玉在后面缓缓的行。
不知过了多久，段长离停在了距离终点只有三节台阶的地方，不再向上，而是久久凝视着第二节台阶。
苏紫玉追上了他，和他站在了同一级台阶上。
段长离用赞许的眼神看着苏紫玉，唇角还勾起了淡淡笑意。
看到这笑容，苏紫玉眼前的时空，仿佛再次错位。
当年，段长离就是这样一笑，对她抱拳，无声吐出“认输”二字。
而如今，段长离没有抱拳认输。
他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水汽：
“若是真的能回到当初，我一定会在这时和凌秀秀退婚，与你定亲。
哪怕你只有十岁，我也愿意等你十年。
要是真的可以这样……之后的一切苦难，大概就不会出现了吧？
可惜那时，你还年幼，我没想到，最好的机会就这么被我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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