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人犯盯上的漂亮蠢货
柯韵什么都还没看见，就感觉一个温热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耳边传来了沈秋池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别看，乖，警察马上来了，你先回去。”
不知谁已经报了警，沈秋池抬眼，看见了远处正在过来的领头的混血长相的男人。
柯韵回包间了。
混血男人也瞧见了沈秋池，意外地吹了个口哨，道：“沈医生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吗？”
“谢警官还是先看尸体吧。”沈秋池垂下眼，淡漠道，“这可是又一起天堂鸟案件。”
最近他们市突然冒出来一个连环杀人犯，专门挑着长相漂亮的男性虐杀。凶手会随机拿走死者身上的某个部位，又酷爱在案发现场留下一束天堂鸟，血腥又浪漫，因此官方给这系列案件命名为“天堂鸟杀人案”。
“我也懒得被你们翻来覆去地审问了，我直说。”沈秋池随着谢警官查看尸体的动作，平静地说道，“我是陪一个小朋友来参加聚会的。刚刚玩游戏的时候，他最后一次抽到了我们，随后似乎不太开心，去了洗手间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大概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到九点之间，凶手估计没走远，你们可以在附近搜一下。”
谢警官赞叹道：“要不是你是公家人，你这个态度我就直接拿你当重大嫌疑犯审了。劳驾沈医生加个班，检验一下尸体，等会儿再回警局录个口供。对了，你们谁发现的？谁报的警？也跟我回警局录口供去。”
“谢知节。”沈秋池道，“还有个小朋友在等我。”
“哦？你那小朋友成年了吧？”谢知节蓝色的眸子里充斥着嘲讽，“不会不知道叫车吧？还是说，沈医生觉得一个小朋友比人命还重要？”
柯韵听着骚乱渐渐平息，沈秋池却迟迟不回，他心里有些焦急，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沈秋池说要加班的消息。
柯韵只好自己一个人先回去。
夜晚有些发凉，柯韵害怕地把脖子缩了缩，欲哭无泪道：“系统，我不会撞上那个连环杀人犯吧？”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系统安慰道，“你放心，主角小队里的人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
柯韵幽幽道：“但是我是恶毒炮灰唉。”
系统沉默了：“…………”
一人一系统一起在夜色里发抖。
好不容易被出租车安全送到楼下，柯韵看着漆黑的楼道，一步一跺脚地爬着楼梯。这个场景下，他实在不敢轻易尝试电梯。
灯又一次灭了，柯韵刚要再跺脚，却踢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吓得他魂都飞了，一声尖叫从口中脱出，唤醒了楼道灯。
柯韵也看清了，是一个小孩睡在了楼梯角，穿着的是高中校服。
因为柯韵狠狠地一踹，少年已经幽幽转醒，正茫然地盯着他。
柯韵一愣，心想怎么小孩子三更半夜睡在楼梯间，仔细再看，少年身上还有伤痕。
他生得很漂亮，在灯光下像是狐狸成形，此时看着柯韵的时候，狐狸眸子里似乎透着一点脆弱：“抱歉。”
柯韵忍不住道：“你怎么睡在这里啊？你父母呢？”
少年抿了抿唇，低下头不言语了。
柯韵又问道：“你明天还有课吧？”
少年点头。
“那要不？”柯韵试着道，“你先在我家睡一晚上？我不是坏人！我就住这一层的楼上，好不好？”
他小声道：“最近出了命案，你在外面也不安全，不管怎么样，你先在我家里度过这一晚上。”
少年抬起头，似乎在打量他，过了很久，他才应了一声“好”。
柯韵高兴极了，连忙把少年带回家中，给他布置客房，末了，他看着少年躺进被子，替他摁灭了卧室的灯。
第二天起来吃完早饭，少年沉默地给柯韵鞠了个躬，就去上学了。
柯韵因此心情不错，开开心心地去了自己的花店上班。
“欢迎光临。”终于等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柯韵的声音含着一丝欣喜，但当看到来人那张帅气混血的面容时，他惊讶地“咦”了一声。
男人长得很精神，星目剑眉，鼻梁优越、眉眼深邃，带了点混血的滋味，说是职业模特估计都有人信。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在柯韵脑子里响起：“是主角攻谢知节。恶毒炮灰就是在这个时候对攻一见钟情的，因此你要想尽办法去撩拨他。”
柯韵对谢知节的视线顿时带上了几分炽热。这可是和他完成任务时的酬劳挂钩的关键人物啊！
可是要怎么去撩拨谢知节呢？
从小到大柯韵没少有过爱慕者，但他本人对于情爱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不太能理解这种彼此相爱的感情，在这方面意识淡薄得可怕。
所以让他主动去撩拨一个人，柯韵很是为难。
柯韵紧紧咬着下嘴唇，从那张卡片里摸出一张攥到手里，然后他走到谢知节的面前，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先生，您想看什么花呢？”
谢知节原本只是想说“自己想随便走走”，可看到柯韵的脸时便是一怔，他的工作基本与异性同性绝缘，打交道最多的是死人，因此谢知节在某些方面纯情得可怕。
看到柯韵的脸时，谢知节第一个想法是，这人怎么比他见过的女人还要好看。紧接着，面前的男孩突然一把拉起来了自己的手，谢知节几乎能闻见随着对方接近时那股若有如无的清香。
他感觉面前的男孩似乎是轻微勾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男人诧异地一低头，他一米九的个子，看柯韵的时候需要俯视，这么一垂眼，他就看见了柯韵白色衬衫下面若隐若现的粉色。
大概是最近查案查的火气很大，谢知节下意识地捂住了流血的鼻子。
柯韵：？？？！！！
天呐，他不会是正在办案所以受伤了吧？
主角攻不可以有事啊！那这个世界的剧情就完了！
柯韵连忙紧张地凑过去：“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打120？”
随着他越凑越近，那个宽大的白衬衫遮挡的地方基本不剩什么了，谢知节捂着鼻子，语言系统已经完全紊乱：“你……你离我远点，你不要勾引我了！”
柯韵：！！！
柯韵结结巴巴：“你……你怎么看出来我在勾引你的？”
谢知节：“…………”
谢知节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鼻血流得更凶猛了。
柯韵慌慌张张地把鼻血止不住的谢知节扶到他坐的凳子上，要勾引主角攻的念头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在得到谢知节无事发生的保证之后，柯韵看见对方似乎很不想搭理自己，于是讪讪地朝店里面走去，留谢知节一个人冷静冷静。
他随手拿了个喷壶和帕子，细细地给临着墙的花擦着茎叶。
谢知节冷静下来之后，其实隐隐有些后悔，他试图给自己找补，背着手走到柯韵身边：“你这是天堂鸟？”
柯韵惊喜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花草？”
“不知道。”谢知节一本正经道，“但是最近那个连环杀人犯总喜欢在尸体旁放束天堂鸟，有所耳闻。”
刚刚经历过的柯韵：“…………”
谢知节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还想补救，门口的风铃却响了起来，他与柯韵一起转过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秋池。
沈秋池手里还举着一袋打包好的小蛋糕，笑意盈盈地看着柯韵：“小韵，要下班吗？”
谢知节一句话被堵在了喉咙里，看见沈秋池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了点微妙的不爽，宛如雄狮被其他同类入侵了领地那样，但谢知节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只是目光不善地盯着沈秋池，“沈先生怎么来了？”
沈秋池是市局法医科的，和他们刑警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之前谢知节好几次和沈秋池合作得游刃有余，原本对这位同事很是欣赏。
现在再看沈秋池，谢知节却觉得他能一口气说出许多缺点不满来。
“我来接小韵回家。”沈秋池十分自然地回答了谢知节的问题，“谢先生是来我们这里调查什么吗？”
谢知节一脸郁卒：“我纯粹今天给自己放了个假瞎逛，你可别乱说，案子转接给隔壁重案组了，我现在可没有调查的权利。”
沈秋池神色淡淡：“谢先生也知道的，最近不太平，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带小韵回家了。”
柯韵被沈秋池拉着锁了店，走向停车场的时候，他怀着好奇心问沈秋池道：“沈秋池，你觉得那位谢先生怎么样？”
沈秋池看他一眼，头一次对他冷笑了：“你为什么要问谢知节？”
柯韵：“……”
他、他为什么要问谢知节？
柯韵眸子滴溜溜一转，扯谎道：“因为我觉得他很可怕。”
“对。谢知节这个人骨子里天生带着暴力基因，记得离他远一点。”沈秋池很是受用地一点头，“他今天找你有什么事情？”
柯韵：我给他递了约炮名片。
作为小动物的生存直觉告诉他，这种话说出来沈秋池可能会暴怒的。
柯韵不敢说真相，眉眼间都挂着虑色，湿漉漉的，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他还没想好怎么糊弄沈秋池，却听见男人开了口：“小韵现在要是不想说，可以之后再告诉我。”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他们到达小区的时候明明才七点多，乌云就已经沉沉压了下来，风雨欲来之势乍见。风刮过两个人的衣角，沈秋池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就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下车，口袋的手机就已经先响了起来，对面的同事声音焦急：“秋池，有人报案，说又有残缺尸体出现了！我们得去现场一趟。”
柯韵离得近，听见了些许话音，他连忙道：“都到楼下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他推开门，像一只雀一样飞了出去。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又充斥在沈秋池的胸膛里了，男人盯着柯韵的背影，有些出神。
雨开始落下来了，沈秋池这才发现柯韵将他带的甜点落在了车上，他舒了口气，踩下了车的油门，向犯罪现场长驱直去。
柯韵还是只敢爬楼梯，这一次，他亲眼看见昨夜遇见的那个少年被一个女人推出了家门。
少年站在禁闭的防盗门面前，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
柯韵心念一动，走了过去，少年也发现了他。
还没等柯韵说什么话，少年就先开了口：“我能再借住一晚上吗？”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为情，“我叫木子秋。”
柯韵一口应下，像昨夜一样，他拉着少年来到了家中，让他睡在了客房。
深夜，一道闪电斜劈下来，将黑洞洞的家里衬得凄惨阴白。
少年站在柯韵的床头，他的脸蛋被闪电的白光衬得有种奇异的妖冶感。
他就这么看着柯韵，静静地听了窗外一夜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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