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Jetaime
浑浑噩噩又过了不知几天,那扇门重又打开,江则延身后跟着一群警察进来,她扶着膝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笑道:“走吧。”江则延和她走在前面,走出警察局外面,上了车,见是往闹市区开去,最后停在了江则延家的老宅,她问道:“来这做什么?”江则延下车替她拉开车门,道:“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她下了车悄声道:“你不会想放我走吧?我劝你别犯傻。”江则延示意她看看家门口站着的卫兵,以及身后紧跟着下车的四个警察,苦笑道:“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亭姝跟着江则延走进浴室,见那几个警察依旧在门外守着,才觉确实是自己想多了。她洗好澡换上衣服,是一件暗红正绢草木纹旗袍,她湿着头发走出来,江则延替她披上一条毛巾,道:“很合适。”亭姝道:“穿得这样红,他们打得准吗,要是个新手岂不是要打两三枪?”江则延揉了揉她的头道:“把头发绞干净,别着凉了。”亭姝道:“我想画个妆。”他带她走到楼上的一个房间,桌上整齐摆放着女孩子家的化妆品,她拿起眉笔描眉,江则延则在身后帮她绞头发,她扑完粉擦完口红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江则延把发油倒在手心搓开在发尾轻轻抓开,房间充满着淡淡的香味。亭姝起身道:“走吧,再拖也拖不过今日。”
楼下传来唱片机的声音,是《thefirstwaltz》,她走下楼,看见唱片机旁周文也一身青色长衫,蹬着一双皮鞋,定定望着她。亭姝伸出手道:“先生,能请您跳支舞吗?”周文也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在众人的注视下拉着她跳起了华尔兹。周文也道:“我”“嘘,不用解释。”周文也道:“那你该怎么对我解释?”亭姝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吧。”周文也道:“那晚警察根本就没来,你从我这里套走了所有情报,然后故意在宋长白面前指认梁远又假装被识破,让他对你乱党的身份深信不疑,你早就打算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亭姝道:“前面你都猜对了,不过宋长白可不是对我的身份深信不疑,他是对他的钱权深信不疑,他拿出那份编得天衣无缝的认罪书我才知道我是白白配合他演了一场戏呢。”周文也抓紧她的手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亭姝笑道:“当然是为了我大哥,他指认我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吧,他们夫妇为了儿子可是煞费苦心,我又怎么好让他们失望?左右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周文也道:“你大哥给我打过电话叫我救你的,只是他打给了汪月他们,他们只知道我的代号,所以错过了最佳时间,等家里接到梁远的电话已经晚了。”
亭姝道:“那他想的还真是周到,梁远一个人未免你们不尽心救他,我就不一样了,再如何总归多一个周家在后面出力,我能出来自然最好,要出不来王家也没什么损失,真不愧是打拼几十年的商人。”见周文也神色悲戚,她安慰道:“我有一封信留给你和梁远,在老宅的王妈手里,你把汤圆也带走吧。”周文也见她高高抬起头望着对面的窗子,夕阳的光打在她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面纱,明明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却又好像看不清她。地上玻璃窗投下的光格已经由扁扁的横条延伸为长方形的大格,直直伸向门外,亭姝对江则延道:“走吧。”到了真正要走,才觉慌乱,周文也就要跟上去,外面的卫兵齐齐拦在门口举起枪对着他,亭姝头也不回,背对着他道:“我在秦淮河上和密勒说过一句话,岂有情长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周文也一边挣扎一边吼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见亭姝暗红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处,和紫色的黄色的云霞融为一体,他吐出一句法语道:“jet\"aime。”
走到大街,秋风乍起,亭姝道:“多谢你完成了我最后一个愿望。”江则延道:“我是真的没办法,是他在家里闹了两天绝食才被同意来见你一面。”“原来陷入爱情都要变得这样可怕,他这样的聪明人也听不懂我的话了。”江则延道:“身处低处自然浮云蔽目,你不过是站在高处罢了。”亭姝道:“你说的是,不过云散日霁终有时,你们男人不论何时都有青云梯,女人若跌下来可如何都爬不上去了,所以则延,以后娶了太太可要记住我这句话,不爱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江则延走到树林里停下,枫树还未全红,林子里半是橘色半是红色,叶子掉在地上变成深红色,随行的警官把她双手绑在背后,套上袋子带到一颗开得正盛的树下。江则延左手握住不住颤抖的右手,对着眼前一片深红扣动了扳机,一声巨响,鸟飞云散。他未告诉她的是他也已经身在荒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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