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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


第二日萧子慕便去早朝。他身穿绯红色朝服,腰间玄色腰带,上挂竹纹羊脂玉佩,与他的朝服相交辉映。

        立于大殿之上,太后头顶凤冠,红唇映衬着她身上那件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显得更加明丽,光彩照人,甚至能让别人忽略她鬓边花白的头发。珠帘下垂,她稳坐于中。皇帝身着金色龙袍,多了些许稳重,但也有多少的无奈呢?

        众臣跪伏。

        江海汐就站在萧子慕旁边他同样穿着朝服,带着玉佩,还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可萧子慕觉得在他身旁太紧张了。这张书生脸下是如白杨树般挺拔的身躯,蕴含着结实有力的肌肉与随时可能将他放倒的恐怖力道,若是能被他压?于身?下……这强悍的体魄应足矣让身?下之人销?魂。

        “萧爱卿。”

        萧子慕被点到了名,他速速出来跪下,刚才的想法也烟消云散。皇帝照例说了他的工作内容,让他好好干活的话。萧子慕无聊至极。听完就速速站回去,撑着没打瞌睡,混沌的下了早朝。

        禁军军营。

        禁军全体集合,拜见新统领。老统领辞官衣锦还乡了,就留下这么一堆小兵疙子,集合也是洋洋洒洒,毫无规矩。

        怪不得不器重他们。

        萧子慕在等禁军集合的时候,就已经见到藺都军在晨练了,井井有条。

        萧子慕对江海汐多了几分敬佩。

        副统领谄媚奉承的向萧子慕行了一礼,道:“大统领,禁军集合完毕,拜见大统领。”萧子慕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还泛着刺骨的寒意道:“副统领真是集合的好快,等的我都快进去找人了,禁军真是好风气!”副统领吓坏了,连忙称罪,可萧子慕不管,道:“今日禁军如此风气,皆因你管教不严,我今日便革了你的职,回家种田去吧。”

        副统领自知萧子慕心意已决,便不再纠缠,自己收拾东西走人了。

        萧子慕望了望早已目瞪口呆的禁军,扯动嘴角虚笑道:“你们也知道,我刚来藺都,不敢动你们,今天不过是杀鸡儆猴,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们,再有下次,谁是鸡,谁是猴,我可说不准。禁军副统领暂由陆鸣沧担任,各位可有异议?”

        陆鸣沧本是萧南华给萧子慕安排的副将,但萧子慕还未曾挂帅,便来到藺都,陆鸣沧也跟着一起来了。萧子慕刚刚来了这么一出,直接把副统领给罢免了,其他将领就算是知道萧子慕在往禁军里插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当是碰了壁,闭口不言了。

        随后一个教头带着萧子慕到处走走,现在的禁军倒是兢兢业业,不久逛完了禁军营,便走到了藺都军的军营。萧子慕看到了江海汐。

        换下朝服,带上甲胄,使的他全身的线条更加诱人:肩宽腰细腿长,八头身的比例简直可以让全藺都的男女痴迷,就是身高……太高了。安定侯本就不矮,那舞姬也定是身材妩媚,面容姣好,肯定不矮,应还比寻常女子高些。这也就导致京城的姑娘们就算仰慕江海汐,也没人嫁给他,一是这身高,二是他母亲的身份,说出去也不好听。

        江海汐很快就察觉到萧子慕的到来,便请他到营帐里坐,让其他人去练兵。

        江海汐一双修长的大腿盘起坐下,萧子慕也跟着坐下。江海汐先行开口:“不知萧统帅莅临,在下有失远迎,只是军中不宜饮酒,那在下便以茶代酒,自罚一杯。”他说罢便仰头将那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隆起的喉结滚动。萧子慕心想:他妈的,这也太诱人了吧。待江海汐先转眼看向他,萧子慕回过神来,道:“江统言重了,是在下不请自来,还劳烦江统领招待,也先以茶代酒,敬江统领一杯,谢过江统领招待之恩。”江海汐笑笑道:“萧统领未免与我太过客气,杯水之恩罢了,不足挂齿。再说,我与萧统领还算有缘之人呢,我在藺都没什么朋友,料萧统帅应该也少,何不交个朋友?”萧子慕听后,纳闷道:“江统领所说有缘,在下实属有些不解,还望江统领明解。”江海汐仍保持微笑道:“萧统领刚进都就遇见我与父亲,后早朝时也站在我的旁边,现在又算半个公事,如何不算有缘?”萧子慕释然了,他何尝不知道江海汐所说有缘是何意,但要看他如何说出来,江海汐只是简单阐述我了一番他们的事情,这便是没有恶意。但倘若是夸赞萧子慕,又牵引萧子慕夸赞他,那便是要萧子慕加入哪个政党,对萧子慕没有好处,那就算是萧子慕再情不自禁,也不会与他深交了。

        萧子慕叹道:“诶呀,是我愚笨了,江统领见笑了。这个朋友,我交了!还望江统领不要嫌弃才好。”江海汐满脸都是笑意,活像一个幸福得婴儿模样道:“怎么会嫌弃呢,萧统帅能文能武,还长着一张明眸皓齿的脸,教我如何嫌弃?”萧子慕被夸的脸红,道:“既然都是朋友了,就不要老统帅统帅的叫了,叫我子慕就好。”江海汐亦是高兴,道:“好,子慕。不过,你以后也不能叫我统帅了。”萧子慕应下了。

        “子慕如今住的如何?”

        “呃呃,勉强能住吧。”萧子慕吞吞吐吐。雁北王府实在是荒废许久,都快成个鬼宅了,如何住的舒服。

        江海汐自然也看出来了萧子慕所想,对他说:“要不子慕先暂住我们家,回头等宅子打理好了再回去住。”

        “还得麻烦再收拾房间,太麻烦你们家了。”

        江海汐看到萧子慕纠结的神情急忙又说道:“子慕若是觉得麻烦,便和我一起住,应该还是能住下的,但雁北王府千万别住了,再住出病来。”

        萧子慕觉得有些鲁莽,但又无法反驳,跟江海汐在外吃过饭后就来到了安定侯府。

        萧子慕走进了安定侯府。安定侯府人又多又杂所以萧子慕进来竟没人察觉异常。

        候府虽没有王府占地面积大,但装修极为精致。亭台楼阁,层楼叠榭,其中点缀着小池塘,此时夕日欲颓,沉鳞竞跃。小路蜿蜒曲折,倒别有一番趣味。

        江海汐的院子并不起眼,在角落处。因为幼年丧母,就算安定侯念及旧情,他的地位也不算太高,藺都军也完全是他凭自己本事争来到。屋子虽在角落,却松柏环绕,古朴典雅,富有诗情画意。

        夕阳西下,皓月当空。

        江海汐的屋子不大,却收拾的很整齐。屋子的东南角摆着一个木书柜,窗边放有古琴,琴旁放了一棵文竹。书桌在屋子的东面。床在屋子的西北角,不小,还有点大。床上放柜子,上面摆了香炉,花瓶,书籍。

        好生文雅。

        萧子慕随江海汐进去,目光移到古琴上,看向江海汐,眯了眼,笑道:“没想到海汐竟是如此风雅之人,还会弹琴。”江海汐看向少年,眼眸没有半分杂质,如秋水,又如今日的月光一般空明,笑容那么真切,眉眼那么温柔,嘴角随意扬起来的笑却如太阳般明亮,温暖。好似将江海汐的心给化开了。

        他多少年没有见过如此真诚的笑了。

        自从他母亲去世,安定侯对他的情谊也淡了许多,府里的人对他冷眼相待,笑容总是讥笑,戏笑,待他出去打拼,旁人因他是娼妓之子,或许连一个假笑也不愿给他。

        江海汐的若有所思被萧子慕尽收眼底,他问道:“海汐,在想什么?”江海汐回神,也还了他一个笑,道:“我在想,我们子慕怎么能笑的怎么好看!”萧子慕被夸高兴了,便走进了一步,用手捏住了江海汐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他的脸,道:“公子生来便美若天仙,我还未曾想过公子孤芳自赏,顾影自怜还不够,还要继续贪恋他人之美色,实属过甚呀!”

        江海汐被着过近的距离与指尖的接触烧到了,他虽知道萧子慕单纯,但还不觉得他能与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有这样的接触。顿时邪火上升。而萧子慕偏偏还不知道江海汐已经被撩拨到了极点,还觉得自己这番话说虽是玩笑话,但歪打正着,极有道理,让江海汐无所反驳,便又朗声笑道:“海汐哥哥,被我揭露本性的感觉怎么样?你应该不会记仇的吧!”

        这一声哥哥让江海汐最后的一根弦也崩断了。他囚住了萧子慕的手,将他扔到床上。萧子慕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江海汐的一个粗暴的吻就附了下了,萧子慕刚要挣扎,却被他恐怖的肌肉将这个念头压杀。滑润的舌撬开萧子慕紧锁的齿,向更深的地方探去。他的舌尖轻扫萧子慕的上颚,萧子慕感觉到了痒,又想挣扎,可又被江海汐强压了下去。江海汐的舌在他口腔里翻汤倒海,如同饥饿已久的狮子,舔食这他口腔里的每一寸皮肉。萧子慕怎么也想不到:白天斯斯文文的男人晚上竟那样,身体里好似住了一只虎。

        江海汐将自己的湿润的唇从萧子慕的唇上移开。萧子慕的唇早已被他亲肿了,可两瓣嘴唇是那样的诱人。

        江海汐将嘴凑到萧子慕的耳边,哑声道:“小娃娃,我记仇了,现在要报仇了。”性感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萧子慕耳边回荡,还没待他消化这一句话,江海汐已经将他的耳朵吮到了他的口腔了,舌头勾勒着耳廓的形状,让萧子慕身体一阵酥麻。

        江海汐将萧子慕的耳舔了个遍,然后放开了他的耳,将距离拉远了些,看着萧子慕的脸:嘴唇红肿,脸颊红润,两只眼睛迷离,眼尾薄红,眼角湿润。

        好欲呀。

        江海汐控制住体内燃烧的欲望,萧子慕看他平静了一点,眼角下垂,微微嘟嘴,委屈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骗回家?”江海汐看向被自己侵略过的身体,怜爱又带一点狡猾的回答:“你不是也早就想让我把你带回去吗?暖阁里盯着我愣神,朝堂上偷偷瞟我,营帐里看着我神游天外,萧子慕,你不是馋还能是什么?”萧子慕不想认输,但张口却无话可说,只能再闭上,乖乖认怂。

        江海汐太了解他了。了解到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事江海汐已经明明白白。这样的人太危险了。一旦他想害你,你毫无反击之力。

        必须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萧子慕用炽热的目光盯着江海汐,手臂如蛇般的缠上了江海汐的脖颈,轻轻啄了一下江海汐的唇,小心问道:“那,江海汐,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江海汐听他问完,也轻啄了一下他的唇,微笑着对萧子慕说:“傻孩子,这般年纪便知道谈情说爱了,小心被人骗了去。”萧子慕不屑的说:“像你这样的吗?”江海汐听了他这话严肃了起来,用手抬了抬萧子慕的脸,两个人目光相对,道:“萧子慕,我爱你,我喜欢你,我会对你负责,我也会爱屋及乌,为你的一切着想。我向你发誓,我若付你,在世时遭万人唾骂,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萧子慕听着他说,眼里泪光闪烁,他本不信一见钟情,可老天却给他上了一课。眼前这个认真的男人带给他了巨大的安全感,像哥哥,像丈夫,他觉得有了江海汐,他便又有了家。

        他对立完誓的江海汐道歉“海汐,我信你。我也要对你立誓,若是我萧子慕付你,便天唔……”江海汐的唇再次附了下来,随后抬起,刮了一下萧子慕的鼻梁跟他说:“以后不许说怎么不吉利的话,听见没有!”萧子慕听后委屈,声音颤抖道:“可是我真的怕我会付你呀!”

        他想起了萧南华。

        他从前只觉得大哥威武,与聪明能干的副将沈以诚再合适不过了。他以为他们俩甜蜜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好景总是不长的呀。

        萧南华身死,沈以诚眼里再也没有了光。

        他的朱楼塌了。

        他想起沈以诚,便能想象到江海汐。

        他后悔了,也害怕了。

        他后悔刚刚脑子里对江海汐的算计,害怕如果自己战死,江海汐的样子。

        真的太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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