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局势变化
“数年不见，二郎越发沉稳，越发有大将气度了。”
双方一见面，杨遇安便热情握住李世民的手。
对于这个“小舅子”，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挖”了他不少人才，更因他是李唐势力中与自己关系最亲近的一位。
“姊丈说笑了，世民如今哪里是什么大将气度，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
相比起热情洋溢的杨遇安，李世民姿态就冷淡许多。
但杨遇安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给自己脸色看，而是真的颓唐。
这些年他没少打听关中情况，跟前世历史一样，李世民在陇西二战消灭薛举，威震关陇。
若按照前世历史轨迹，这之后他的兵锋由西转东，战绩便象开了挂一样，先后打败刘武周、宋金刚、王世充、窦建德等等群雄，一个人顶起李唐的大半边天，直接帮李唐统一了北方。
到最后，李渊对这个功高震主的儿子封无可封，只能生造出一个“天策上将”的头衔。
而李世民也成为有唐一朝唯一一位天策上将。
不过在这一世，因为杨遇安这只“蝴蝶”，李世民的战绩只发展的大败薛举便戛然而止。
这之后他便被李渊丢到一边去守城。至于经略河东，与东方三王鏖战，甚至对巴蜀和荆襄的图谋，全都没他的份。
杨遇安在江南稳稳地发展了近三年，李世民便在陇西冷冷地喝了三年西北风。
倒是磨掉了不少年少时的棱角。
不过杨遇安总感觉，李二内心的那团火并未彻底熄灭。
只是埋藏得更深了。
一旦他日爆发出来，谁道不能再次震惊天下？
而杨遇安忽然想到，李二的这团火，不知能不能为自己所燃烧呢？
反正凌烟阁那二十四自己都挖了不少，那何不将这个给二十四位定名的那个人也挖过来？
天下英才尽入李二彀[gòu]中，而李二入我彀中？
杨遇安越想越激动，表面不动声色试探道：“唐王也是离谱，二郎贵为唐唐秦国公，战功威震关陇，不让你去打东都也就罢了，出使江南这种小事岂能用牛刀？随便派个使者过来便够了。”
李世民闻言脸色一暗，叹道：“姊丈有所不知，我们姐弟此番过来是为质子！临行前唐王有言，三姐如今的身份已经远远配不上隋王正室，若隋王不嫌弃，便将她收入房中为妾即可！”
“唐王居然如此轻贱你们姐弟？”杨遇安闻言心中暗喜，嘴上却颇为不忿，“二郎放心，我一直将你们姐弟视作手足亲友，更别说若按血缘算你们本就是远方表亲。唐王如何轻贱你们我不管，在江都这里，你依旧是秦国公，三娘也依旧是平阳郡主，你们出入没有任何限制，什么质子什么妾室，没有这回事！”
“其实三姐不介意当妾的……”
李世民心中嘀咕一声，但见杨遇安一副颇为自己姐弟遭遇义愤填膺的事，终是心头一暖，没有说出口。
……
这之后，杨遇安言行一致，没有限制李世民姐弟出行。
不但没有限制，甚至还允许李世民参与自己留守府的政事。
虽然只是最表面的公务，不涉及军政机要，但这种姿态依然让李世民获得强烈的认同感，于是便安心中这里留下。
杨遇安也不急，反正李渊是派他来当质子的，自己有足够时间感化他，让他真正认同自己。
……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大业十七年。
杨遇安的下柱国修为渐渐稳固，便开始尝试冲击下一个阶段。
他能隐约感觉，只要遵循自己认准的大道走下去，有逆鳞相助，六年之内登临上柱国或许有些困难，但中柱国是稳的。
李渊也不过中柱国的境界而已，东都三王更是连下柱国都没有。
只要杨遇安能成为群雄中唯二的中柱国，至少稳守南方不成问题。
如此一路安心修行，低调发展，到了这年夏天，杨遇安忽然感觉自身修为碰到了瓶颈。
不管怎么修炼，距离感悟下一个境界始终差了一线。
而不能感悟到，便无法进行修行。
这跟自己先前预估的进度不一样。
“我自身对大道的感悟没有出错，逆鳞也没有破损……看来问题不在内而在外。”
柱国证道不同于大将悟道，光顾着自身修行是不行的，还得关注外界的环境。
譬如杨遇安修社稷之道，那天下苍生的衣食住行，喜怒哀乐，不管多么微小，都与他息息相关。
而他自问，自己对江南的经营还算尽心尽力，除了因为时代局限，加上世界规则的差异，一些前世的“先进”经验无法用上之外，他已经将手头上能用上的力量做到极致。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就在杨遇安百思无解之际，一个意外的消息忽然传来。
江南各地突发大水，不少地方受灾。
“是因为水灾影响力民生，进而影响力我证道？”
这个年代通讯技术并不发达。
虽则柱国大能有模糊感知千里之外的能力，但除非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关注，否则也无法第一时间察觉。
而显然以杨遇安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像个全天候雷达一样时刻关注全局每一处地方的动态。
所以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意味着灾情已经出现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他当即召集留守府众人，全力组织各地赈灾。
而很快他就发现，这次突发洪灾并不仅限于江南地区，河北、河南、河东、甚至遥远的关中，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灾情。
特别是黄河中下游地区，历来是洪涝灾害的重灾区，此次损失尤为严重。
反倒是江南地区因为地广人稀，加上杨遇安治下几年各地仓廪殷实，所以水灾看似严重，其实事后统计并没有损失多少人口。
灾害反而是三地中情况最轻的。
不过就在众人为此暗暗庆幸之际，杜如晦却忽然提醒道：“北方中原群雄忙于战事，根本无瑕救灾。加上历年征战各地农事轻疏，仓库中早已没有多少余粮。就怕这次灾情过后，河南山东各地又要多出无数逃荒的流民。流民数量一多李密等三王也未必能控制得住。毕竟他们李密与窦建德麾下本也是流民出身的人最多。”
“若他们彼此争夺粮食内耗攻伐也就罢了。就怕李密打起咱们的注意，输毒于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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