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 风雨前的宁静
邓布利多当天下午就回来了。
厄尼见到他时，表面上看起来仍旧一如往常，但以厄尼的敏锐感知，知晓，邓布利多的心情很不好。
略一思忖，厄尼终还是选择了直入正题。他将基里安失联，说成是沙巢表现非常规，被日夜盯梢的‘眼睛’警觉。
后面就是实话了，他亲自跑了一趟，以纸飞艇侦查，结果发现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且环境诡异。
于是急忙连夜通知凤凰社成员，等等。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道：“夜闯魔法部的，恐怕就是他们。神秘事务司，蒙受了重大损失，帷幕被强夺，值守傲罗四死三伤。
其中两个伤员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还有一个基本疯了，都是神智严重受损。
我建议将之转入橡木疗养院，结果被魔法部的人强硬安排去了圣芒戈。”
说着邓布利多又无奈、又愤懑的摇了摇头。
政客们在玩平衡手方面，简直是无师自通。
纯血巫师们被收拾了一通后，魔法部一扭脸就结束了跟凤凰社的蜜月期。
这次的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显是忌惮邓布利多和凤凰社，不像其参与，害怕其继续办成大事，声誉更隆，获得更多话语权。
于是不顾现实情况，失了智般大包大揽……
就冲这等考虑问题思路、和优先角度，就很难让人相信能取得好成果，能获得好结果。
厄尼安抚邓布利多：“每每这种时候，我就会想到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的人生智慧。
超凡之力；令心态膨胀，这让超凡的世界总是充满变化和动荡。
外界总免不了风雨如晦，幸有此地播种光明，守护美好……”
以英伦巫师界的体量，一下子伤亡了这许多人，已然是大事件了。这事甚至很容易的就唤醒了巫师的伤情记忆，不久前才平息的稻草小丑事件，前期就有类似的伤亡。
算上这次的，已然有超过两位数的傲罗殉职！
现在傲罗司缺人严重，却又招不到新，甚至有人提议加深跟凡世的合作，聘用凡人战力。
总算福吉还有点脑类似于做奢侈品IP的脑子，知晓一旦让凡世人真个摸清巫师圈子的底细，魔法部的那点体面恐怕将荡然无存。
届时IP逼格毁了，卖货要不上价，同时也势必引发巫师国际的针对，位子彻底坐不稳了，日子咋过？
于是断然拒绝了这个又蠢又坏的提议。
可这等大事件，总得处理，给死难者家属和民众一个交代，否则岂不威信扫地。
偏偏凤凰社在小丑事件中获益颇多，用某些人的话说：“被那帮不顾实际、总爱高谈阔论的理想主义者窃取过多重要位置，还能愈快的工作生活？”
于是福吉一系成功展现了政客的厚黑嘴脸，跑去跟纯血巫师眉来眼去。
“想不想拿回丢失的权和利？机会来了。虽说内行人的把戏，是三分事迹，七分吹捧。可总得有事迹，对吧？”
卢修斯等人都被气笑了。
但气过之后，又不得不承认，福吉的人说的有道理。
如今可不比过去，纯血一手遮天，各种弄虚作假一条龙。
现在想要做做业绩，起码也得是半真半假，就跟考驾驶证，有些环节得来真的，有些环节则可以通融，通融不成，再造假。
在这样的背景下，纯血们想要拿回权和利，还真就得豁倒身子做点事实。
这时候要是置气不理，结果就是越晾越凉。
无用者、无渠道。当原本由纯血扮演把持的社会角色，被替代、被填满，那么纯血们就彻底出圈了……
就这样，纯血们捏着鼻子上了，试图向公众展示凤凰社能做到的，我们同样可以，甚至做的更好的能力，以重返权力圈。
而对整个英伦巫师圈来说，原本喜迎冬假的氛围戛然而止，人们重新换上了惨淡猫冬的状态。
对角巷各商铺门庭冷落，翻倒巷又多了些游荡的鬼祟身影，魔法部气氛肃穆的、像是在给谁开追悼会。
也就霍格莫德村的情况好一些。
不仅仅因为与霍格沃茨相邻，每个周末，都会被小巫师们相对简单的快乐情绪所感染，更因为有了橡木疗养院。
橡木疗养院虽然以尖叫棚屋为核心，离村子的主体群落，有三百多米的路要走，但却给霍格莫德带来了经济、人气、乃至安全上的保障。
用猪头酒吧的老板阿布福德的说法：“这就好比独居和伴居。独居住着住着就各种放懒，反正住成猪窝也没人看。伴居，为了起码的体面，该收拾就得收拾……”
没错，橡木疗养院就像是伴居者，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病人的亲属，起码衣着行为，都比较体面，甚至有不少衣着光鲜的凡人。
有着这些人经常出入，本地巫师们也不太好拿脏乱差当个性。
虽然有不少人觉得外乡人给他们带来的许多不便，但也得承认，如今的霍格莫德比之过去阳光了许多，有活力了许多。
外乡人人傻钱多的说法，也渐渐传开。
可人再傻，想要多赚钱，提高业务能力总是需要的，这就跟过去一潭死水，总是伺候那几个本地人，熟的不能再熟，欠账打折免单常有的经营模式有了差异。
运转，橡木疗养院的存在，让霍格莫德的经济运转起来了。
慢慢的各个方面也就都好起来了。比如说公务所就有了必要，再比如专门维护治安的。
以前这小破村，可养活不起驻守傲罗。现在有五个之多。
而且傲罗司内部早已传开，来霍格莫德就是优差，除了薪水不会拖欠，全额发，还有不错的奖金。
就连橡木疗养院，都多给一份津贴，需要做的，仅仅是给那些第一次来霍格莫德的病患或家属指指路。
正因为如此，傲罗们都是轮流来这里驻守的，即便现在人手奇缺，这里都是满员。
理由也相当的冠冕堂皇：越是风雨如晦，我们傲罗越是要优先保障巫师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对角巷和翻倒巷的居民欲哭无泪：我们莫非是后妈生的？
魔法部被袭击后，橡木疗养院以回馈社会的名义，为霍格莫德增设了警戒围墙。
看起来很有古早英伦石围墙的范儿，只有米许高，石头垒叠，最上层是排列的尖石，每隔几米有个垛子，堪称原始风情。
实际上这是魔法阵的外围，垛子是节点，撑起的魔磁穹顶，对于任何非正路出入者，都有预警、标记作用，甚至会挂上霉运诅咒。
对于巫师圈而言，这类能相当程度弥补人少问题的技术，总是很受欢迎，且十分的有效。
这也是傲罗们爱来霍格莫德村驻守的一大原因。不是为了当薪水小偷，而是这里的相关政策，总是落实的及时且熨帖。
其实如今，已经有不少巫师，私下里议论，应该让麦克米兰来执掌魔法部。
“强力、迅捷、细致、妥帖，麦克米兰的行事风格是真的棒！
而且人家很会赚钱，也肯大把撒钱，廉洁方面估计能甩现任部长几条街……”
当然，这也仅仅是风向。
莫说厄尼如今已无意在英伦发展，就算真有抖M情结，乐意玩这个难度很高的经营策略游戏，也不会将这种风言风语真当回事。
用东方的俚语说：这就是一帮闲来无事，痛快痛快嘴的货，真要信以为真，将自己填进去，那就苦大了，这帮人不但不会帮你，还会给你提这样那样的要求。
吃饭睡觉骂朝廷，现代人的传统艺能了。巫师们，从某种角度讲，比高社会福利发达国家的公民还要难伺候。
他一个白皮黄心的穿越者，得多想不开，才会为这些人的福祉，搭上自己的人生？
说的更难听些，前世平凡且卑微，没条件想那些有的没的。
今生有这财务自由的家底，又有超凡能力傍身，尽量按照自己的本心，活不出个精彩，也活个自个儿满意、少遗憾，才对嘛。
精致的利己主义，偶尔愉悦下良知。这就是他，可不是说说哦。
因此，无论是他个人，还是麦克米兰家族，又或另一个身份约翰，都表现的对权力兴致缺缺，甚至一心一意的要移民。
也正是因为这样，魔法部、乃至邓布利多，才没有太多的针对动作。
否则，无论是官僚敏感的政治嗅觉，又或老蜜蜂的政治理念，都不会允许麦克米兰这般膨胀。
君不见，战狼特勤团一出，邓布利多立刻找他又是严肃谈话，又是签订契约。
这要是麦克米兰真对政权有兴趣，绝对不会这么轻松的揭过的。
真相是否真的如此，厄尼并不确定，他就拿自己的分析推测当真相了。装作心知肚明很有逼数。
于是92年12月份的后半个月，基本就是享受校园生活，继续修行，以及通过家养小精灵构建的情报网和报纸，看魔法部联合纯血巫师们表演。
有件让他不太开心的事是，邓布利多告诉他，尼克·勒梅不知所踪了，不晓得去干什么了，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据邓布利多说，尼克·勒梅这百年来，脾气越来越古怪，也变得越来越任性，类似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造访之旅，自然要拖后了。
谷</span> 而对厄尼来说，匹兹堡秘境游乐场的那个擅长幻术的白胡子老头，一直是他耿耿于怀的存在。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执意与之对着干，就是不领其情、不信其忽悠、不做其徒弟，用其他办法跟稻草小丑刚。
然而，他得承认，稻草小丑事件的结局并不算完美。
那家伙并没有死。
这个小尾巴，别人或许会放下，就此揭过。
他不会。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对于死敌，真不能仁慈。而应该竭尽所能灭除。
毕竟他现在很给力，不代表一直很给力。他自己给力，不代表家人给力。为了不让悲剧在自己身上上演，仇敌还是死彻底些才好。
有着这样的歹毒心思，开心以来，他自己也没少在查阅相关资料、搜集情报方面投入。
结果都不理想，甚至因为意图表露的太过强烈，遇到了几次骗子，破了写财。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对造访尼克·勒梅，真的是挺期待的。
结果却遇到了这种事。该说点什么呢？好事多磨？
冬假到是过的很满意。
先是圣诞节，请到了德思礼一家和哈利，一起过节。
德思礼一家因为惊魂诅咒事件，对哈利的印象大为改观，也明白了这个世界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安全。
而且，必须说，思路很关键。
过去德思礼一家对超凡秉持的态度，是排斥。
而如今，他们意识到了，有些事物，亲存在性是不会因人的意志而转移的。
象他们家，跟超凡有联系，已经是必然。
那么，为什么不是顺应，而非要抗拒呢？
拒绝知晓，甚至拒绝相信。结果就是，真遇到了超凡事件，连一丁点抵抗力都无，就像没见过人的傻狍子，呆呆的不懂得跑，一棒子被放倒……
随着思想的转变，德思礼一家开始主动接触超凡了。
因为有哈利这个亲人是超凡者，他们又是监护人，所以是允许一定程度的跟超凡互动的，只不过限制很多。
那么就从读书看报开始。
这就导致，稻草小丑事件后续的瓜，乃至魔法部被袭的瓜，他们都吃到了。
巫师报纸，和凡世报纸，两相一对应，顿觉以前自己被瞒的好苦！原来凡世官方还真是一直在玩愚民政策……
德思礼夫妇本打算圣诞前回国的，佩妮在医院时，答应过哈利，冬假时回家过节，隆重感谢。
可巫师圈祸事不断，两口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写信询问他们眼中的专业人士哈利。
哈利又转而询问他眼中更专业的厄尼。
厄尼说：“去刀锋山一起过节吧。顺便给你姨夫牵线搭桥，介绍点业务。
对于你姨妈一家这样的亲戚，你不能追求纯粹的情感互动。
要求太高了，太奢侈了。
有情，有利，才是最常见的家庭之间的关系。
象那些通家之好，情感上经常交流，利益上相互帮扶，很稳固。
你作为波特家的继承人，被称为‘先生’的男子汉，此等思路，应该有了。”……
哈利这半年来做厄尼发布的任务，又帮衬罗恩经营共济会，还被邓布利多安排了魂器日记的考验，心智进一步成熟。
他意识到，要想被别人看得起，那就得做出让人看得起的事。
独立自主，可不是简单的去外面自己租房子主，自己料理起居和生活，就算是了。
关键还在于生存能力，交际能力。
这两方面获得了普遍认可，独立的旗杆儿才算是立住了。
有了这样的心思，也就不再用‘市侩’、‘肮脏’这样的字眼去评判亲戚之间的利益互动，看问题太简单、太飘了。
哈利向厄尼许诺：“厄尼，你的帮助，日后我会竭力报答。”
厄尼拍拍哈利的肩膀：“搞的太郑重了，反而有些尬。我可是打算跟你做一辈子朋友的，绝对有机会求到你。”
哈利点点头：“我会努力让自己优秀！”
就这样，厄尼跟哈利先敲定之后，就有了后来的一起过圣诞。
不得不说，过节这种事，还是人多些热闹。
去年有卢平，今年卢平不成了。
92年对于卢平，是否极泰来，大运改写的一年。
对于很多人来说，需要花费数年、乃至十数年才能完成的人生大事，他花费一年时间，一口气都完成了。
比如，有了自己的第一幢房子。
又比如，为父母购买了一幢舒适的住宅，并帮他们结束了离群索居的清苦日子。
再比如，跟尼法朵拉·唐克斯订了婚，等到春暖花开，就会结婚。
而这三桩大事，自然都离不开‘事业有成’。
今年卢平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努力，关键是努力对了地方，几份工作回报丰厚不说，额外的效益奖更是惊人。
卢平本来做好了还贷十数年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一年就相当于别人十年收获。
关键是大多数人十年拉长了赚这笔钱，往往会因这样那样的现实需要，花的多、攒下的少。
而他一下子有了这笔钱，那就能敞亮的做几件大事。
必须要指出，卢平的消费观念，在当今英伦而言，很不主流。
但他的往昔经历，决定了他受够了那种居无定所、甚至朝不保夕的漂泊的苦。
因此，买房置地，是头号诉求，既有实际需要，也能取悦心灵。
所以这个今年圣诞，他带着唐克斯，跟父母在霍格莫德的橡树社区过。很劳模了，都不耽误值班……
至于德思礼一家，自然是成功被秀了一脸。
而圣诞礼物，更是令的私利夫妇陷入狂喜。
象弗农这种小工厂主，那里有渠道做跨国生意？
现在好了，长期业务，利润可观，买家在东方，只要产品质量过关，产业规模扩大十倍，对方都能吃的下，有国际知名银行背书，放心大胆的干，钱就能大把大把的落袋。
俗话说，事业是男人最好的春-药，因惊魂诅咒而减肥成功的弗农，没羞没臊的很是在刀锋山豪华客房，跟佩妮享受了一番旖旎生活，貌似是想再造个小人儿。
新年，麦克米兰家族则跟去年一样，来了一次大聚会。
既是遵循惯例，也是有意将年会放在年首。厄尼觉得，年尾发奖金，是鼓励消费。而年首放钱，是促进工作动力。
他甚至觉得，前者有挖坑嫌疑。
一说辛劳一年，这下有钱了，好好犒劳犒劳自己。这就较高概率涉及非理性消费了。
对资本来说，冲动消费是喜闻乐见的，半饱状态才是好牲口，也是一种用人策略。
可对工具人们而言，没时间去敞开了消费，更易攒下钱。
早一天完成原始积累，就早一天能以钱赚钱，又或应对大事。
他希望他的员工能成为后者。
他甚至在聚餐时直接告诉众人：“我希望你们口袋里能多留些钱，这样等麦克米兰有好的发财项目时，你们就能更好的参与其中。
让为麦克米兰服务的人们，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才是麦克米兰最风光体面的时刻。”
美好时刻，总是显得短暂，一转眼，冬假结束，返校日到了。
其他小巫师，返校后基本都是兴致勃勃的互叙别情，显摆假期经历，厄尼却是惊闻噩耗，邓布利多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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