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日子就这么在欢笑声中平平淡淡的过去。
变故出现是在高三上册。那天贺维国抄袭的字眼登顶热搜。
他准备的曲子竟然和一个月前一位名叫白鹄的18线小艺人发出的专辑一模一样。
热搜根本压不下去，营销号带节奏，一帮人做了跟风狗。事业粉大批量脱粉。即使是路人也要过来踩上一脚。
在这个风口浪尖，还站在他身后帮他说话的粉丝，也被骂的体无完肤。
贺维国的工作室已发出公告，这个曲子是3年前就在制作了的。可能被泄露了，目前原因正在调查。
“没想到音乐家也会偷别人的曲子。”
“要不要脸啊。”
“早点凉吧。”
网上的骂声一句比一句难听。
大批量品牌方过来解约索要天价的违约金。演唱会的门票在电脑后台挂着一个又一个的退款申请。
贺维国没有办法只得一笔一笔把钱汇过去。
他认出了第一头条的公布者是沈戚她们公司的。
他拨打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戚戚是我，你们公司的那个关于我的新闻”
“我们已经离婚了。”对方说完就挂了。
只留下贺维国把手机举在耳边不肯放下。
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贺楠看到新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马上打电话给了贺维国。
“爸，是沈戚做的，她偷走了你的音乐稿。”
“家里监控还在吗，你信我，爸！”
“她不会这么做的。”贺维国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他声音疲惫。好像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
贺楠面对这样的父亲实在是说不出一句沈戚好几年前就背叛你了。
他登上微博给粉丝解释，一个月之内自己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只可惜墙倒众人推，当别人认定是你的时候，罪名已经成立了。
他们似乎已经把跟风当成了一种潮流，根本没有人愿意听他怎么说，他们只是想体会这场施暴者身份带来的快感。
谣言四起，冷冰冰的脏字天花乱坠砸在贺维国身上。
粉丝忙着控评，可热搜词条不降反升。
贺维国无疑是爱惨了沈戚的，都这种地步了他还是相信不是她做的。
贺楠气不过，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沈戚那边。
对面刚接通，贺楠就一阵狂骂，“沈戚你他妈的是不是你，爸的音谱是不是你偷的！”
她声音满是怒气，隔着电话传到了沈戚耳朵里。
“那个小白脸，就是你金屋藏娇的那个！”她愤怒，憎恨。但是她没有证据，当时捉奸的时候没有录像。
“贺楠我很快就会告诉你贺维国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戚落下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贺维国花了一个月解决了烂摊子，他甩出了几张创作时期的废稿。以及录音时间。他录歌的时候要比小白脸要早，只是发行时间晚一点而已。他这个曲子比小白脸质量要高，后期也是几位著名的音乐学家一起完成的。而小白脸这边曲子的完整性没有那么好。
还好还有粉丝相信他，可即使证明了也没有什么用了，天价违约金，演唱会取消，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可弥补的损失。
局势一下子就变了，大批人又跑到小白脸的微博下，拿着骂贺维国的那套词骂他。
“怎么敢的呀”
“几个妈这么大胆”
“想红想疯了吧。”
“记住了这是你这辈子最红的时候。”
而对于那个小白脸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黑红也是红。
现在洗白了，人们还是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根本没有人给他道歉。他们像是人来疯，抓着人就上去咬一口。
粉丝连夜打了一个“给贺维国道歉”的tag。可里面除了原本留下来的粉丝替他申冤。没有人来道歉。
他们从来不在乎谁对谁错，他们只是想体验这场腥风血雨带来的快感罢了。
他们更不会认为自己有错。伤人的话举着键盘能打出一篇小作文。但对不起三个字好像根本没有出现在他们的字典里。
这个月，贺维国消瘦了不少，他目前停止了一切活动。
站的越高，走的每一步就越要小心，不少人等着你摔下来吃红利。
贺维国自成名以来就没有出过黑料子，这一出就出这么大的已经是成了国际新闻。
他冷静下来后还是思考贺楠的话，想去查监控的时候才发现沈戚走之前的录像已经被删的一干二净。
一道雷直接劈在了他头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张开嘴说话，却发现喉咙堵的厉害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和沈戚的婚姻，一直是彼此尊重的，所以沈戚说不想公开的时候他也同意了。
他努力赚钱为了给她们更好的生活。但是沈戚是个女强人，她不甘做家庭主妇。没有靠任何人，自己从一个小小的报道记者成为了报社的大股东。
当初第一时间报道出来的也是她们公司。也是18线小艺人的曲子哪里有人会去注意到。
是她想害他啊。
贺维国绝望的瘫在地上，被骂被黑被赔钱，都不及现在心脏疼的万分之一。
心口绞痛，窒息的厉害。贺维国捂住胸口，挣扎着起身而后又跌跌撞撞的摔了回去。
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工作，身体终究还是扛不住倒下了。
住院了一个星期，后面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消息，在他出院的那天记者把医院出口堵的水泄不通。
贺维国面色苍白，而他们就和瞎了一样当做没有看见。只为了吃到红利，第一时间曝光消息。
麦直接怼到了他的脸上。
“关于抄袭事件您本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音乐稿为什么会泄露查明白了吗”
“您觉得这件事是别人有意为之吗”
“您和白皓是什么关系”
问题一题接一题向他抛来。贺维国担心这样会给医院带来麻烦。
他咳了两声，声音沙哑道:“过几天会举行记者发布会的。”
而后在保安的护送下直接驾车离开了。
世人对他侮辱谩骂，而他还是温柔克己的。
他还是没有打算把沈戚拱出去。原因有二。一因为他还爱着她。二他想保护贺楠。对贺维国来说，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
他出道这么多年，一直把家庭保护的很好，也没有人调查出他的妻儿。
发布会当天。来了很多记者。贺维国站在台子上。身后是led显示屏。
“今天来解释一下抄袭问题，也感谢各位记者媒体朋友在百忙之中来看我。”
“这个曲子是三年前就在准备的，我们看大屏幕。”
上面有一张张的证据，每一张时间线都标注着。
“至于泄露者我们现在还在调查。请大家再等等。”
突然led屏幕黑屏，发出滋滋的声音。而后出现了一段令所有人震惊的视频。
视频很糊，是几十年前的了。但还是能看出一栋旅馆着火了，火是从三楼冒出来的。
这时火势还不是很大。有一对夫妇从旅馆跑出来。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冲回了进去。
在场媒体都一头雾水，但是手上的机器却没有停止录制。
贺维国则是浑身被一桶冷水浇灌一样，浑身冒冷汗。连让工作人员按暂停都忘记了。
那是贺维国刚出道的第2年。他发行的曲子根本没有人看，长期的努力得不到别人的认可，贺维国变得压抑。
于是他就打算出去散散心。他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县城。租了当地最便宜的旅馆。
那天凌晨他突然来了灵感，熬夜创作，所以那天他中午还在睡。着火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是旅店老板跑进来叫醒他带他跑出去的。
视频里火势慢慢开始变大，不可控制。过了几分钟，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青年。
有眼尖的记者认出大喊道:“是贺维国！”
只见那对夫妻把贺维国送出来之后房子就塌了，这房子很多年了哪里经得住这么烧。
两夫妻把贺维国推了出去，自己却丧身于火海。
媒体们录完视频为了赶头条匆匆走了。只留下贺维国一个人站在原地，而后竟直接跪了下去。
原来早就跑出去了。是为了自己才跑回来的！他大受打击。
“对不起对不起”
他记得那对夫妻对他说的是:我们在打扫卫生。着火了我们快跑。
半个小时后，“贺维国杀人犯”的词条登顶热搜。
这比抄袭严重多了。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然后营销号又爆出，着火是因为贺维国抽烟引起的。当时贺维国住的是三楼。
人们不去寻求事情的真相，他们只相信他们看到的。
贺维国及工作室都没有回应无疑是凉了粉丝的心。
“下地狱给他们赔罪吧。”
“你好意思活着吗”
舆论再一次导向他。这一次他解释不了，这件事是他一辈子的痛。
后来他有去寻找过两位的孩子，但是没有下落。
也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沈戚。沈戚比他小三岁。他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就挂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
他问她:“你家里人呢”
“死了。”
当时的沈戚才18岁。
贺维国的父母走的很早，他见沈戚连饭都吃不起，便把她带回了家。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钱，两人吃一顿饿三顿是常有的事情。好在最后也苦尽甘来了。
当天晚上他收到了沈戚的短信。
——你知道沈佳欣吗
——我就是她。
贺维国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而后他开始狂笑，像疯了一般。
“罪有应得啊。”
“哈哈哈哈哈。”
他疯了。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那对夫妇不是小县城里面的人，他们是隔壁更偏僻的地方来的。把旅馆开在这里而已。
那天贺维国走访了很多人，他们都没有见过两位夫妇的孩子。
只知道他们有个女儿名叫沈佳欣。
他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寻找沈佳欣，一直了无音讯。没想到竟是枕边人。
贺楠看到消息打电话给贺维国根本打不通。只能打到助理这里，助理以处理工作太忙搪塞了过去。
网络暴力没有停止，每天都会出现骂他的新词汇。可是他只是一遍一遍拨打着沈戚的号码。没用的她已经把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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