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传染病
小梅姐的房间里，我像个犯错的孩子，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梅姐的床沿上坐着一个女子，此刻正哭哭啼啼的。
我性子太急，一进门认错了人，抱错了身。
“你怎么就不看清楚？还是这几日对你太好，吃的太腻，你的眼睛蒙了一层油？”
面对梅姐的质问，我的大脑飞快的搜索看过的电影，读过的情话，把我这几年看过的所有情话都过了一遍。
我走到她身边，低着头，深情的说“那还不是太想你了，今日出府心里眼里都是你，浑浑噩噩的想着你，她的背影又略同你相似，有了心肝你我能瞧得上她吗？还不都是太想你了，总之都是我的错，要罚要打我都认了。”
梅姐俏脸一红，略微转过头去。小手在我的胳膊上使劲一掐“知道你没那个贼胆，让我知道你真的有贼心，我就托人把你送到宫里刷马桶去。”
我赶忙握住她的小手，后背一直冒着冷汗，幸亏鄙人机智如你，否则当了骡子就悔之晚矣。看来这个临时娘子醋意还不小。
“那我怎么办？小梅姐，呜呜呜。。我的清白就没有了。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呜呜呜”
梅姐叹了口气说“小蒂啊，你看这事也怨不得天虹，还不是咱们姐妹都落得似出水芙蓉似的，他一时没认出来，这事我不说，他不说，你不说，还有谁知道。”
见对方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梅姐把小蒂搂在怀里说“咱们做女人的本就命苦，何况还是在这深宅大院做下人的，这苦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完她拉着小蒂的手，抚摸着他的秀发说“姐有一个两全的办法，要不这事传出去，你和他肯定都不能留在府里，搞不好还要被下猪笼，一辈子背上一个烂名声。”
“啊。。”听到这小蒂被吓得惊出声了。
用手抓着衣袖，全身都是紧张的情绪。
“看把你吓的，不是还有姐吗？我给你说，你呀，就先别声张了，我做主，让他攒点银子等过几年你们契约到了，让他明媒正娶的把你娶回去，怎么也爱你回乡下嫁人要好的多吧。”
时间静止了几分钟，小蒂偷偷的抬眼看了看我，我这才发现，这妮子简直是仙女下凡啊，能娶她简直是造化！用这个时代的流行语就是把人活了。
小蒂全名叫赵荷蒂，她的眼睛是最完美的丹凤眼，配上她那瓜子脸和樱桃小口，简直是纣王身边的狐狸精在世啊，不过他这模样好像在这个时代不怎么受欢迎。玉环姐姐那种浓眉大眼才是流行的美。
虽说模样完美不过身材就差点意思了，身高大约一米六多的样子，身材纤瘦的过分，腿和胳膊差不多粗细，在大唐这样的根本嫁不出，根本没人会要。
送走了小蒂，梅姐发现我一直在打量小蒂，转身就揪住我的耳朵。“你个狗东西，想什么呢？看什么呢？还当真了你？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嘻嘻哈哈一阵，梅姐看我好像没什么精神，就停下了动作，神神秘秘笑嘻嘻的说“这两天累坏了吧，采买是大事不容出错，我看你最近萎靡不振的，给你吃点补品。”
说完从荷包里掏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
看我吃惊的表情，她得意的说“这是聚元丹，主家炼了一百多颗，前几日找人试丹，我还是花了银子，才从别人那里得了一颗多余的。吃了它，这东西据说回气补神效果犹如仙丹。比什么人参鹿茸，鹿血虎骨强万倍。”
说完，把仙丹就要塞进我嘴里。我闻着丹药一股金属元素味，赶忙用手捂住嘴。
梅姐气鼓鼓的坐在床沿上，斜眼看着我说“怎么忘不了小蒂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你误会了心肝宝贝，是这丹药，虽然短时间有奇效，但是长期服用，会要命的！”
我刚说完小梅姐一把按住我的嘴，然后赶紧穿上衣服，去门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回屋就是给我一嘴巴子。“你疯了你，知道这药给谁吃的吗？你活腻了，老娘还不想殉葬呢”
我捂着脸说“这是真的！”
小梅姐用舌头从我的下巴，舔到耳朵根说“这是给当今圣上吃的，你要是活够了就自个刨个坑，别带上我。”
我震惊之余，也是理解。。
过了一会小梅姐眼睛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个有毒？”
我大脑快速运转想了一会告诉她“我以前伺候过一个炼丹的道士，他就吃这个吃死了。后来道馆里其他人都不敢吃了，刚开始确实又去脱胎换骨，返老还童。不过用不了几年就骨瘦如柴尿血肺痨最后就一命呜呼了。”
此话一出，梅姐吓的直接把手里的红色丹丸丢在了地上“这么厉害吗？这可是天子吃的啊。难不成。。如果真有问题，那我们岂不是要跟着主家满门抄斩？我的天，这可怎么办？”
我真佩服这娘们的大脑，运转的就是快。我安慰道“这玩意，要长期服用，吃到一定量才会出事，一颗两颗没什么大碍，不过对脑子不好。”
“那就好，还是早做打算，免得受了牵连，你说是不，小坏种？”梅姐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此刻也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味了。
“目下，我自然是寻得一技傍身，以后才好照顾你，让你享福，否则还不是浪迹天涯，我可不想让你受苦”
我这一说完，梅姐便贴了上来，“别说了，姐姐也会想办法。”
个把时辰之后，我看着旁边熟睡的梅姐，想了想如今的大唐，却想不出到底能干点什么。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很多人想的那么简单，还手搓ak，任何一样东西，都是需要产业链的，从原材料到运输生产加工，缺一不可，哪有那么简单。大唐已经有肥皂，玻璃，还有一些日常用品，作为国际大都市，大唐的长安，发达程度远超你的想象，我的小梅姐，每天早上化妆的时候，一度让我以为穿越回去了，她拿着唇脂涂口红，用眼线笔画眼线，用眉笔画眉毛，腮红，粉底，全部都有，丝绸之路让大唐的繁华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整整一夜，以我的才学，实在想不出能弄点什么东西发财。
一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我也没有想到弄点什么。
梅姐看着我的黑眼圈，搂着我的脖子说“我看你不是懂丹道吗？要不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个大师，你去学几年，这以后还愁银子吗？”
我想了想不置可否，毕竟这玩意万一吃死了人那可说不清，而且炼丹时的金属蒸汽，本身对炼丹者的身体就是一种危害。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我还要回到未来呢。
不过很快一个发财的机会就来了，证明我和小蒂还是有缘分的。
大约过了十天左右，我正在院里研究发财之道，忽然小梅姐急冲冲的跑来找我，“你快去看看吧，小蒂病倒了，一直叫你呢！”
我心里一惊，病倒了？也顾不上别的，赶忙随小梅姐去看看。
女下人和男的一样，也是大通铺，五六人一间，小蒂正躺在床上，我摸了一下，头好烫，又发现小蒂面部和手臂有很多红色疹子，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得了梅毒了吧，不过马上就否定了，这一个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的姑娘怎么可能得这种病。一时间我也摸不着头脑，拿不定主意，只能不断的敷毛巾，然后交代擦一下她身体的腋窝，膝盖窝先把温度降下来。
我觉得这病不能拖得立刻看医生，可小梅姐却有担忧，因为小蒂的症状如果是传染病，恐怕她根本不会得到医治就会被丢出府，我们这些下人也会被甘出去。
想到还没有安身立命的办法，我也不太想离开这里。不过如果小蒂真的挂了，那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我和梅姐偷偷请了一个郎中，结果人家大概看了一下，吓的连忙退了出来，擦着汗说“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这是天花啊！”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都惊呆了，我还打算偷偷给郎中点钱，让他保密，结果小梅姐直接让他走了。这就让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接着我才从小梅姐那里了解到在唐朝，得了天花必须报告官府，大唐对于公共卫生和疾病控制有着严格的规定。根据《唐律疏议》中的规定，当发生强盗及杀人案件时，被害之家及邻舍，“同伍”（五户为一伍）及“比伍”（邻近的五户）都必须立即向官府报告。这一规定同样适用于传染病的情况，包括天花。若有人得了天花而不向官府报告，将会受到惩罚，严重的就要问斩！
不用说这事肯定瞒不住了，这可怎么办？就在我还在思考怎么应对时，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突然管事的带着一伙衙役冲了过来。
为首的离我们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和管事的低头耳语，过了十分钟，来了一群府上的下人，丢了一些食物进来，接下来他们就开始封门，为首的衙役头领威严的朝我们说“十五日内，不得离开此地半步，违者！”说完看了看我们转而声音抬高了八度说“格杀勿论”
说完就走了，只剩下我们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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