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周目
栗子木空想关掉了任务栏, 把手里的日记递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只打开瞄了几眼就知道了来龙去脉，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意外，把日记又丢还给了栗子木空想。
栗子木空想好奇「有人在创造咒灵，五条同学不会觉得惊讶吗？」
五条悟冷漠地评价道「这都是烂橘子玩剩下的老把戏了, 再惊讶也没什么必要。」
栗子木空想「烂橘子……？」
五条悟「咒术高层。」
栗子木空想「……」
栗子木空想「五条同学能换个形容词吗？」她无意识地绕了绕自己的发尾, 「我和硝子昨天晚上才用了橘子味的洗发露。」
这下子换成五条悟「……」了。
他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手术车滚轮的声音, 以及某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他正想提醒栗子木空想注意门外动静的时候, 看到对方恰巧翻开了扉页，一行字同时映入了两个人的视线中。
「躲到衣柜里去, 不要被他们抓到。」
栗子木空想看到两个选项跳出。
「躲藏」
「不躲藏」
她眼疾手快地存了个档——真的非常眼疾手快, 因为她存档成功的下一秒，就发现存档界面黑暗了下去。
仗着有存档在身, 栗子木空想果断地选择了作死选项「不躲藏」。
“咔嚓”——病房门被打开了。
一名穿着医生服、戴着口罩的男性推着手术车走进了病房，他进门后机器人般卡顿一下,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转向了五条悟和栗子木空想的位置。
医生（？）「……报告，在病房内发现了闯入者。」
医生（？）「请求保安支援——」
他的话音未落，五条悟指尖的蓝色小球就瞬间摧毁了他的头部，透明的液体喷溅出来，落到周围地面, 发出硫酸腐蚀物体般的响声。
五条悟立刻嫌弃地后退了好几步。他似乎从医生的咒力流动中注意到了什么, 刚刚转过头想对栗子木空想说话，就被一把眼熟的苦无自后方刺穿了心脏。
五条悟「——」
他迟钝地低头看向了胸口，又缓慢地看向呆立在原地的栗子木空想。刚刚在心脏被苦无彻底贯穿之前，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咒力流动。
五条悟「你是……」
贯穿五条悟心脏的苦无被使用者毫不留情地抽出, 而透过五条悟脱力倒下的身躯, 已经关掉了技能界面的栗子木空想终于清晰地、毫无余地地看到了那个敌人——另一个栗子木空想微笑着的面容。
刚刚在意识到情况不对时, 她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打开技能界面」「选择反转术式」「使用对象选择五条悟」三个连续的动作，好歹保住了五条悟的性命。
接下来……她要处理的就是面前这个假冒伪劣的「栗子木空想」了。
无预兆的战斗刹那间就拉开了序幕。
面对血量、咒力、技能组都与自己完全一致，甚至因为是boss还更胜一筹的敌人，栗子木空想只能左支右绌地落于下风。
但她又实在不敢召唤澄前宵——鬼知道对面会不会变成宵君，或者是干脆把召唤宵君的技能一起复制过去，那样这场战斗就更没有获胜的可能了。
好在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有些时候明明自己没有击中对方，对方的血量也会减少一小截，甚至是两次一小截。
……这说明或许不是她一个人在与这个假冒品战斗，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可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陷入了苦战。
随着这场战斗时间的不断拉长，栗子木空想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如果有人，无论是谁，对假冒品造成流血的debuff，自己的身上也会出现同样的debuff，这算不算能说明她与这个假冒品有着某种关联？
栗子木空想一边思考一边战斗，一边翻找起了被自己扔背包里的某样东西——
——找到了！
没有闲情逸致去管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栗子木空想在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立刻点击了使用。
熟悉的神龛与血色稍纵即逝。
黑暗下去的屏幕上，「you died」虽迟但到。
没有后日谈，甚至没有此结局是否计入周目数的系统提醒，看来只是普通的死亡结局而已。
有信息量的中断结局果然没那么容易打出来啊——本来希望能从后日谈中得到一点本次任务内情的栗子木空想遗憾叹气。
她重新读取存档，这次乖乖选择了「躲藏」。
之后出现了三个分支选项：
「自己躲进衣柜」
「拉着五条悟一起躲进衣柜」
「把五条悟一个人推进衣柜」
目前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栗子木空想当然是快乐地全部试一遍。
她先选择了「自己躲进衣柜」，医生进来，呼叫保安，被五条悟干掉——另一个五条悟突然出现和真正的五条悟打架。接着出现了「帮忙」与「不帮忙」的分支选项，选「帮忙」的话，假冒品五条悟就会变成假冒品栗子木空想，与五条悟一起陷入苦战后，重蹈覆辙。
选择「不帮忙」，五条悟与假冒品五条悟两人同归于尽，游戏继续，栗子木空想不能接受这个胜利的代价，选择读档重来。
然后，她试着选择了「把五条悟一个人推进衣柜」，医生进来，呼叫保安——这次她代替五条悟把医生干掉了，另一个栗子木空想出现，进入战斗环节。五条悟从衣柜跳出来帮忙，她迎来死亡结局。
如果延续上面剧情，但是没有把医生干掉——
这一次的五条悟看到她和假冒品打架居然没有跳出来帮忙。
栗子木空想熟能生巧地吞掉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打出了死亡结局——不对，这次应该称呼它为中断结局了。
栗子木空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啊，五条同学。」
——
暴走的咒力流摧毁了脆弱的衣柜。
白发的神子站在同期被不客气地切成数块的尸体前，水蓝色的眼眸此时仿佛碎裂的冰面，其下藏着涌动的暗潮。
被推进衣柜之中，眼睁睁看着同期将生存的机会让给自己，却无能为力。
被困于衣柜之中，眼睁睁看着同期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却无计可施。
五条悟「……」
五条悟「…………啧。」
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小提琴盒，随意地拍了拍，像是要拍掉上面莫须有的尘土，然后将小提琴盒背在自己的身后。栗子木的身高不算矮，但这个小提琴盒只适配一米七纤瘦体型的背带，五条悟还是花了点力气才在不造成损坏的前提下硬生生给自己套上了。
他把栗子木空想的尸体拼了拼完整，从柜子里翻出被子盖在了她的尸体上。
五条悟「……老子可没兴趣既要做任务还得给你收尸。」
五条悟「在祓除那咒灵之前，就在地狱专心祈祷尸体别被人发现吧。」
五条悟离开了病房。
栗子木空想用自己的死亡解决了最麻烦的咒灵，剩下的虾兵蟹将都不是五条悟与夏油杰两个人的对手，更别提这次祓除任务中还有九十九由基插手帮忙。
但在五条悟带着夏油杰回到病房时，栗子木空想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夏油杰「……」
他几乎是立刻召出了自己所有擅长追踪的咒灵，但针对栗子木空想尸体的追踪全部失败，他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
五条悟「……」
虽然最开始就是自己把同期的尸体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但等祓除任务完成之后，发现同期的尸体居然真的在病房内消失不见，他现在的表情比夏油杰还要难看。
在五条悟决定掘地三尺翻找线索并付诸行动之前，还是夏油杰先一步冷静了下来。
夏油杰「先回高专汇报情况吧。」
他们回到高专的后续，后日谈内没有播放，栗子木空想也无法得知。
她现在只觉得是不是有哪个人和自己的尸体杠上了。
时间跳跃。
【——十三年后——】
混乱的街头废墟。
五条悟凝视着与他对面而立的白发少女，不知道是无意识地、还是因为心中无法抑制的愤怒而颤抖着，脑内的记忆不断闪回。
路边快餐店内顾客络绎不绝。
在一片黑色剪影之中，唯有戴着黑色眼罩的五条悟面容清晰。
栗子木空想不可置信地瞳孔地震：……怎么办，我的同期未来打扮得像个成精了的羽毛球，我从高专开始培养他的审美观还来得及吗？
？？？「说起来，五条老师喜欢什么水果？」
？？？「像这种不吃甜食会死星人，最喜欢的水果肯定是草莓吧……」
？？？「鲑鱼鲑鱼。」
五条悟「欸？没想到可爱的学生们居然会好奇老师喜欢的水果，老师突然觉得好感动。嗯……果然是橘子吧！」
？？？「……不是吧。」
？？？「我还以为五条老师会很讨厌橘子呢，毕竟对高层都是以烂橘子来称呼……」
五条悟「啊、老师虽然很喜欢橘子，但并不吃橘子哦，对那些烂橘子的好感度更是跌到了负千亿。」
五条悟「喜欢橘子只是因为它会让我想到一个很久之前的同伴。」
？？？「这是什么说法……感觉好恶心。」
五条悟「好过分？！」
？？？「五条老师说的那个同伴我们之前见过吗？」
五条悟「已经死了哦。」
五条悟「……在我进入高专后出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她为了救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掉了。」
五条悟「但是说是见过，应该也见过吧，硝子不是一直把她的照片作为屏保吗？我记得夜蛾校长的手机里好像也存着她的照片呢。」
？？？「真好奇那位前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五条悟「……」
五条悟「………………是个笨蛋。」
？？？「欸？五条老师？……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五条悟「没有哦~」
纯黑的眼罩遮去了眼中的所有情绪，只有上翘的嘴角仿佛在证明着他愉悦的心情。
回忆如尖石。时间如流水。
被流水朝朝夕夕打磨的尖石失去了过去的棱角，就像被时间侵蚀的回忆如今已只留下那句带颤的尾音。
「活下去。」
冰冷的黑色包裹住全部视野。
五条悟的回忆中断于此。
「you died」
【end】
【本中断结局已经录入回想界面，您可以随时进入游戏特典-回想界面观赏。】
【备注：此中断结局并不计入总周目数量，您目前已完成周目：1。】
栗子木空想漠然读档，选择了大概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拉着五条悟一起躲进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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