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周目
确定与家入硝子断开联络之后, 栗子木空想就开始发疯。
……虽然发疯这个词可能用得有点不贴切，毕竟小学妹还维持着那一副冷静到让她觉得有些恐惧的模样，但是她在这个关卡里, 向前冲的劲头比上一个关卡还要狠。
冥冥第一次发现小学妹认真起来时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到她只能慢半拍跟在身后, 就连遇到危险时拉一把都做不到, 她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在遇到高台时将对方扔上去。
以及这关中间亮起的擂台上，她持着巨斧和其他的挖坟人的战斗。
死亡。重来。死亡。重来……死亡。重来。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人的重复性死亡反比自己的更令人感到痛苦, 直到通关时她还能感知到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的痛楚……明明自己毫发无损。
接着，她看到了本关卡情况汇总。
【死亡次数】
「pyer1：50+40+30+12=132|pyer2：0」
【评分】
「旁白评分：0/20+pyer1评分：37/40+pyer2评分：14/40+战利品加分：40=94＞60, 恭喜通关！」
反反复复迎来132次的死亡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冥冥不得而知。在走出面前的大门之前,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由鲜血铺就的道路。
其中的多少次原本应该属于自己？
“……够了。”冥冥说，“已经够了。”
她在祓除任务中邀请空想的起因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咒灵难以处理, 而是有某个不能公开姓名的咒术高层花重金雇用了冥冥, 希望她能在这次祓除任务中彻底摸清空想小学妹的底细。
冥冥无法理解高层对小学妹的警惕心，从校服那件事开始就无法理解了。
不过没关系，不理解无法成为完成重金委托的阻碍，而她的私人感情也理所当然不能。
冥冥唯一为小学妹做的事情……就是把高层的酬金又翻了三倍，以切实符合探究小学妹背后真实的价值。
但是，现在，此刻。
什么高层重金指派给她的祓除任务。什么监视并且确认小学妹的危险性。
——通通都见鬼去吧！
冥冥当然提前在外面留下了后手。
即便是接受了委托, 她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于咒术界高层的蠢货。
蠢货选择的咒灵说不定也是蠢货, 虽然他反复保证这只咒灵处于家族术式的控制之下——但这处于控制之下的咒灵都把家入学妹也一起带进来了。这次家入学妹的失踪或许是因为出现了什么意外，又或许是那个蠢货终于反应过来, 控制咒灵将她放了出去。
冥冥本应该继续完成任务——家入学妹的生死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但她无法再眼睁睁看着空想小学妹折磨自己。
加上本身她接受的不过就是个简单的监视任务, 现在已经超过了她的工作范围。
再次走入商店，冥冥直接把巨斧往少年面前一甩：“……用这个换一个战利品。然后加上四个战利品，兑换我术式的真正用法。”
少年的表情掠过一丝讶异，然后默不作声地收起了巨斧和四个战利品。
感受到自己的术式真真正正地归于了掌控之下，冥冥才扯出了一个过于灿烂的笑容，嘴唇无声地开合。
「黑鸟操术·神风」。
那位高层所在的地点她无法插手，所以她将自己的后手留在了那只一级咒灵那里。
被术式操纵的乌鸦自杀式袭击了除了领域之外一无是处的一级咒灵，土崩瓦解的像素画面后方露出了被咒具囚困的家入硝子。
冥冥：“……哎呀，能请您放开家入学妹吗？”
巨斧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此时被她指向那位使用咒具的男性。使用咒具的男性则露出惊讶与怒气交加的表情，看向冥冥的表情仿佛遭到了背叛。
他斥责道：“你在做什么！可别忘了大人给你的委托！”
“……委托？”小学妹也看了过来，“学姐，你和他是一伙的吗？”
啧。那个蠢货。
栗子木空想只能表示自己完全看不懂现在剧情的进展。
对于游戏来说，随着剧情进展，队友失踪甚至是死亡都是很正常的事件……但是空想绝对不能接受家入硝子在这里死亡。
她是被自己带出高专的。当然也要被自己带回去。
抱着这样的觉悟，空想意气风发地陷入了闯关的地狱之中。
然后被现实打得那叫个鼻青脸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作者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坑，周围的黑暗无疑增加了关卡难度，她死了四十次也只堪堪到达了另一个存档点。
就当她悲壮地迎来第四十次死亡，以为即将看到熟悉的「you died」时，却又一次被游戏刷新回了起点。
作为死亡惩罚，她的血量上限永久性地变成了15000。
空想：……我累了，毁灭吧。
她辛辛苦苦地用死亡堆过了第二个关卡，结果却发现冥冥学姐直接掀掉了游戏桌。
像素画面变回了原本的画面，她一眼就看到了被锁在一个玻璃柜中，正满脸焦急地拼命敲击着柜壁的家入硝子。
旁边响起学姐与反派（疑似）的对白。
从对白中看到了新的中断结局可能性的空想迅速地存了个档，盯着自家疑似跳反的学姐陷入了思索之中。
……那么，该怎么办呢？
空想从最开始就知道学姐爱财如命，所以也不是没预料过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反正她已经提前存好了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是可以随意更改的。
冥冥「只不过是接受了监视的委托而已，请不要说的我像是站在你们那方的一样。」
前半句是在向小学妹解释情况，后半句完全是对男性发言的反驳。
冥冥「——如果现在一定要我选一个在场的人支持，那我当然是选择和可爱有钱付钱又爽快的小学妹站在一边。」
男性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要生吞了冥冥。
空想此时却正陷入了对剧情的思考。
……根据她的推测，接下来的剧情分支无外乎根据三个关键点改变。如何对待这个男性，如何对待冥冥学姐，如何对待家入硝子。
第一个需要处理的就是男性。
空想先是看向了硝子和冥冥「硝子和学姐应该都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吧。」
她又转头看向了男性「而您和您的上级也很好奇我在隐藏着什么。」
家入硝子砸玻璃的动作幅度变得更大了。
冥冥「不，我并没有……」
空想径直说了下去「与其这样辛辛苦苦地猜来猜去，不如亲眼来见证如何？」
她的手指抚过了小提琴的空隙「……宵君。」
扭曲的、怪异的，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正在缓慢地膨胀。
那是从小提琴琴身的裂缝，源源不断流淌出的黑线。
反应不及的男性咒术师被霎时吞没。
失去目标的黑线咒灵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硝子和冥冥身上，散开的黑线仿佛凶兽的巨口，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空想「宵君。」
只是听到她这一句不轻不重的呼唤，黑线就立刻就乖巧地缩回了空想的身边。
空想抬起手触碰了囚困着家入硝子的玻璃柜。尚未等她点击使用术式，澄前宵就已经忙不迭地帮了她一把。
它只是随意地那样一扫，玻璃柜就立刻被腐蚀成了沙尘。
向前倾倒的硝子被空想及时地接住。空想小心地扶着对方站稳，确认没事才松开手。
硝子「……空想。」
硝子「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们拖后腿了。」
空想「硝子已经做到最好了。」
她微笑着安抚硝子，轻声地询问着她的意见「……硝子，你愿意和我一起逃走吗？」
在欣赏固定剧情的栗子木空想：“？”
……咦？等一下？游戏剧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家入硝子看起来也被她的这个问题震撼到了。
她结结巴巴地「逃、逃走？」
冥冥适时开口「我也建议你们趁早逃离这里，家入学妹离开高专的事实恐怕瞒不住了……仅仅在高专内部知道还能隐瞒……小学妹的实力被高层警惕忌惮，他们无法轻举妄动。但是他们恐怕会用更多的手段控制住家入学妹。」
硝子「因为我是反转术式的拥有者吗？」
冥冥「……是。」
硝子苦笑了一下「我还以为至少可以平静地度过高中生活呢。」
她无意识地攥住了掌心中的音符指环——空想这才看到对方把链子缠在了手腕，将项链变成了过长的手链。
攥住指环后，硝子似乎安心了许多「谢谢你，空想。」
接着她沉默了一段时间「我——」
「提示：根据npc·家入硝子此时对玩家的好感度进行初步判断，接下来将以各50的几率随机出「离开」与「留下」两种不同的情况。」
「需要全收集的玩家可以在此处及时存档。」
空想存了个档，才点击屏幕，让剧情继续。
……这次家入硝子随机出的选项是「和空想一起离开」。
硝子「我想和空想一起逃走。」
她慎重地，带着点释然地搭住了空想向她伸出的手。
空想握紧了硝子的手，又转头看向冥冥「冥冥学姐，你准备怎么做呢？」
冥冥笑着将这个问题抛了回来「小学妹又希望我做什么呢？」
「邀请」（进入ne）
「不邀请」（进入家入硝子线中断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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