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二周目
被她扔出去的十年火箭炮劈头盖脸罩在了五条悟的脑袋上, 炮筒发出了一声类似爆破的声响，飞快弥漫的烟雾遮掩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待到烟雾散去，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外表这确实是长大后的五条悟, 就是对方的状态好像有哪里不对。
冰蓝色的眼眸情绪全无, 看起来就像是什么无机质的人造物，冰冷而漠然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个个划过, 最终停留在栗子木空想脸上。
从那头雪色长发发尾滴落的颗颗水珠将绣着五条家纹的白色浴衣染成透明, 隐隐约约能看到掩于其下的流畅线条……
空想迅速且礼貌地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等待着这位突然来到十年前的五条悟的反应。
五条悟「……」
他似乎是在心中忖度完了现在的情况，倏忽间改变表情, 向着在场满脸写着惊呆了的所有人露出一个泰然自若的笑来「哟, 二十年前的空想和杰，下午好啊——这里的时间也应该是下午吧？」
空想抓住关键词：……二十年前。
草, 十年火箭炮在简介里标出来的高达9999的故障率，果然是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的不仅有神器十年火箭炮，还有已经自称最强十余年的三十七岁五条悟。
就像他说的，「碾死伏黑甚尔对现在的他而言就像碾死只蚂蚁那么容易」，他直接瞬移接近然后以一个最简单粗暴的苍解决了战斗。
但他却也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扣下了丑宝扔给夏油杰后就放任身受重伤的对方逃离了高专。
二十年后的五条悟「蚂蚁解决解决～所以，有谁能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二十年后的五条悟「对了——为了防止理子把我和过去的我弄混，可以称呼我为「五条家主」, 当然如果空想、杰还有硝子的话, 当然是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好啦——叫我「悟」会比较高兴哦。」
夏油杰「……悟。」
空想先将十年火箭炮的作用解释了一下, 然后犹豫地试探着这是哪条线的五条悟，知不知道一些重要的情报「二十年后的悟君……」
五条悟凑近她面前, 表情有些可怜「明明在经过了那么亲密无间不分彼此的朝夕相处之后, 空想一直都是喊我悟的, 突然听到这么生疏的称呼真的好难过。」
空想「？」
空想瞳孔地震：等等？什么？什么亲密无间？什么不分彼此？什么朝夕相处？怎会如此？
五条悟继续卖可怜「虽然硝子和杰两个混蛋那么多年来一直想从我手里将你夺走，但是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和我在一起，我们之间的爱情甚至得到了你家人的祝福……」
五条悟捧着她的手深情演绎「……可惜我阻止你和他们见面后，你就变得不爱搭理我了。我已经悔过了，只要你高兴，哪怕是共享我也能接受！」
夏油杰缓缓扣出一个「？」
天内理子视线一会移向这个一会移向那个，露出贵圈真乱的复杂神情。
空想瞳孔剧烈地震：？？？
什么？这是什么自己没打出来的刺激剧情？等一下这种剧情是过不了审核的——！
……对哦，过不了审的剧情怎么可能出现！五条悟大骗子给我爪巴！！！
空想飞速阅读理解：亲密无间朝夕相处=放在卧室里的御门疆，夺走她=夺走御门疆放她解脱，家人的祝福=那个抢了宵君身体的混蛋把御门疆放五条悟手里。
想到这里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以此类推！易证得面前的这位五条悟来自be薛定谔的猫箱的世界线！
空想在心里为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鼓了鼓掌。
……但得知答案后更离谱了啊！五条悟你不要在这里仗着别人一无所知就胡言乱语混淆黑白污蔑她的清白！
胡言乱语混淆黑白污蔑她清白的五条悟「……以上全部都是开玩笑的。」
他上前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因为他这句猝不及防的反转而怔住的空想「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让我再抱一会吧。」
空想瞥了一眼十年火箭炮的倒计时，五条悟能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几秒，犹豫片刻后还是放任了对方的动作。
空想「二十年后的悟君……」
五条悟的声音闷闷地「叫我悟。」
空想「……好的，悟。」
她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背，压低声音「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年辛苦你了。澄前家的老宅里应该有些留下来的录音，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收下吧。」
五条悟「……」
他似乎是愣住了，仓促抬起的眼眸中闪过片刻复杂的思绪。
他几不可闻地说了声「……对不起」，但对话框中并没有留下记录。
3……2……1……
……0……1……2……3……
空想「？」
十年火箭炮持续时间归零后并没有消失，反而正向开始了计数。
空想「……」
……果然，像这种故障率高达9999的东西，还是能不要用就不要用吧……
空想「这个咒具好像出了故障，二十……悟，你恐怕要在这里多留几天了。」
五条悟善解人意「没关系，我那里也暂时没什么事情。」
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向面无表情的夏油杰「只不过我有些事情，想和杰单独聊聊。」
……
硝子「也就是说为了解决那个难缠的敌人，空想弄来了二十年后的五条吗……」
她听了事情的发生经过，对二十年后的五条悟也不感兴趣……倒也不完全是不感兴趣，她唯一的期待是看看自己本来长相出众的同期在二十年后会不会变成大叔。
但是比起这种没什么迫切性的期待，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硝子「所以，空想呢？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夏油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假设我的猜测是对的，恐怕二十年后的空想已经不在了。」
硝子「什……？」
他回忆起了之前五条悟找自己的单独谈话，对方的眼瞳中仿佛燃烧着幽暗的火苗，里面蕴满了他自己也未意识到的疯狂，勾起的笑容都透着扭曲的执着。
五条悟「……在去……今年的夏日祭上，发生了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失误。」
他的声音越发温柔「为了维持她的生命，我成为了五条家主，驱使整个咒术界为我寻找能够锁定某个人目前状态的咒具。就在我来到这里的几分钟之前，咒具被送到了我的手上。」
五条悟「这是必须对双人同时起效的咒具，使用方法是与对方接触二十秒……我用咒具在最后一瞬固定了她此时的状态，以及我「来到二十年前」的状态，这就是我现在还能停留在这里的原因。」
夏油杰唯有沉默。
「这一次我会保护好她。」已经陷入不自知疯狂之中的五条悟笑着说，「不顾一切代价。」
「……为此，即便是与你们提早反目，我也不会放开手，允许那件事再次发生。」
夏油杰「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夏油杰「难道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妨碍你的事情吗？」
五条悟「因为你不会做的，杰，当你听完了我接下来的话之后。」
夏油杰「这可说不定。」
五条悟「过去的我将于今日为保护理子而濒死，理子原本会被杀死在今天下午，几天后空想会在希望让我们调剂心情的神田祭上，遭到无名人士的封印，一年后灰原学弟会死于某次情报出错的祓除任务之中。」
五条悟「而你……什·么·都·做·不·到。」
夏油杰「……！」
五条悟「杰，你只是一味地在坚持心中所谓的正论，但却忘了自己没有实践正论的实力，所以你才会落到什么都无法守护的境地。」
五条悟「不过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夏油杰「……什么交易？」
五条悟「过去的你我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的我都能做得到，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统合御三家与咒术界的高层——我已经在十几年后做过一遍了，然后不论立场不分缘由地庇护高专。」
夏油杰「那空想呢？」
五条悟「就和我之前承诺的一样，无论你最终愿不愿意与我做这个交易，我都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她，我正是因此而留下来。至于在感情方面……虽然之前的那些事情只是在开玩笑，但我也字字句句发自真心。」
五条悟「我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夏油杰「交易……如果条件能增加一条我就答应你。」
五条悟「什么条件？」
夏油杰「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你必须要让悟回来——我是说，我们这里的悟。」
回忆完毕的夏油杰掐着自己的掌心，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所以让她暂时待在五条家，处于五条悟的保护下才最安全。」
硝子「……如果这就是你的判断。」
她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做出这个判断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夏油杰不退不避「只是如此而已。」
家入硝子确认着同期的情绪，没发现特别的异常后暂时放下了怀疑。但心中的不安却愈演愈烈。
……在触手可及亦或是遥远的未来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能询问的对象有且只有一个。
硝子「过几天我会向夜蛾老师申请去一趟五条家。」
……
空想在五条家的日子过得很无聊。
她被软禁在五条家的老宅，血量和咒力迟迟都没有恢复，通过人物属性确认宵君也一直处于萎缩状态，还天天有群老头来面前逼逼赖赖，五条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根本不见人影。
她只能有事没事去五条家的资料库里看书，或者到音乐室里去创作。
……好无聊。
她一千零一次地感慨，然后开始莫名怀念起高专里的养成环节，希望结局能早点到来——是的，她已经很确定自己进入了某个结局的前置环节。
不然她不可能看到npc视角的聊天内容，更不可能看到npc的回忆内容。
无聊的日常持续到五条悟终于结束了工作，让人前来带她去老宅的主厅。
穿着白色狩衣的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上首抛着手中的硬币，见她来后笑吟吟地向她招招手「好久不见，空想。」
他问「在五条家过得还开心吗？」
「开心」（进入he）
「不开心」（进入五条悟线中断结局）
……两个选项的差距好大。
空想存了档，然后点击了第二个「不开心」。
五条悟「……」
五条悟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五条家有哪里令你感到不满吗？无论是什么，只要你提出来，我都可以立刻……」
空想「这里很好，只是没有自由。」
……自由？
但倘若你被封印于御门疆，那才是真正地失去自由。
他知晓空想是希望离开这个于她而言的牢笼，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但恐怕她也预料不到，自己居然从这句话中强行获得了将她继续软禁在此的许可。
五条悟「我还以为是缺少什么呢。我当然会将自由还给你。」
五条悟「……在确定外面真正地安全之后。」
终于察觉有哪里不对的空想转身就向屋外跑，却已经被白色狩衣宽大的袍袖遮去了视野。
她迅速拉远视角——发现自己被用瞬移接近的五条悟从背后抱住了，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试过用瞬移逃跑，但进入这个宅邸后，系统就提示她处于特殊副本，技能只能在副本内生效。
五条悟「但在此之前……空想就先在五条家好好休息吧。」
他低沉的嗓音被耳机如实带到现实，温柔到醉人的声线仿佛真的响在空想的耳边，就连拂过耳边的呼吸声都如此真实，带起一股莫名的战栗感。
屏幕上的场景看起来像是对不准焦距的镜头，然后在晕开的光影中逐渐黯淡。等到场景彻底黑暗后又重新亮起，镜头也随之拉远，完整地播出了五条悟揽着靠在他怀里熟睡的空想走回主位的全过程。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五条悟想。
在虎视眈眈的幕后黑手被处理之前，在藏污纳垢的咒术界高层被清扫之前，在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不可能实现之前……
他会将五条家打造成为她量身定做的鸟笼，然后去肆意嗤笑那些禁锢着夜莺只为自己而鸣唱的国王，他与那些卑鄙丑陋的家伙不同，他当然不会囚禁他的夜莺——但是，没错，他也不会允许夜莺被人夺走。
他低下头一寸寸端详过怀中少女不甚安稳的睡颜，最后用食指勾出了她的指环吊坠，连同那枚无名指上的碍眼指环一起甩开，再不客气地弹指一个虚式「茈」将其毁尸灭迹。
之前夏油杰提出的条件被他断然否决，从使用咒具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不打算回到那个没有空想的世界……他也如此简单直白地向夏油杰说明了。
换来夏油杰不可置信的那句「你疯了吗？！」还萦绕耳侧。
他疯了吗？或许吧。
十三年的追逐。八年的绝望。沉淀出二十一年的疯狂。
即便对身处不同世界线的事实心知肚明，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失去她。
——无论以哪种方式。
【end】
【本中断结局已经录入回想界面，您可以随时进入游戏特典-回想界面观赏。】
【备注：此中断结局并不计入总周目数量，您目前已完成周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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