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喵喵喵
“啊，原来猫真的不能吃太多甜食啊？”
妈妈的声音打断了阿雪的思考，它回过神来，看到她对着手机念道，“‘糖分摄入过量会让它的肾脏产生负担，甚至引起肾衰’？！哎呀，那可别吃了。”
这么严重吗？
阿雪默默地趴下了。
虽然它明白那只是对于普通猫咪而言的“严重”，它并不会受到影响，但它还是有一丝丝失落。
虽然它快要五百岁了，但其实它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对于人类的生活，它所知道的并不比一只普通的猫要多多少。
原来即使生活在这个和平的年代，也并不能在方方面面都无忧无虑呢。
＊＊＊＊＊
天色已经很晚了。符桃在自己房间里埋头赶作业，小猫咪就趴在她的书桌上，毛绒绒的小爪子玩着她放在桌上的头绳。
符桃不知不觉停了笔，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小猫咪玩头绳。
真可爱啊，小猫咪。
真幸福啊，我自己。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漂亮的小盒子，一脸欣喜地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红一蓝两条宽宽扁扁的项圈，每一条的中间都有一枚黄色的铃铛。
“符狸，你喜欢这个吗？”符桃献宝似的说，“这是两只很有名的机器猫的项圈哦！”她又指着盒子说，“你看，就是它们。这一只叫哆啦a梦，这一只叫哆啦美。是不是很可爱呀？来，我给你戴上。”
符桃刚伸出手，小黑猫就站了起来，从桌子上跳了下去。
“咦？不喜欢吗？不喜欢不戴就是啦，你快回来！”
小黑猫却跑到阳台上去了。
符桃悻悻地坐回椅子上，想想又把两条项圈拿去阳台，放在它旁边，说：“我差点忘了，这上面有铃铛，不能给你戴。那就给你当玩具玩儿吧！”
她回去赶作业，阳台上清脆的铃铛声不时响起，像是一曲特殊的bgm。
半夜，比从前充实了不少的客厅里面幽幽地亮着几处红光，是某些电器设备的显示灯。
猫抓板旁边放着那只旧旧的藤筐，黑色的小猫咪趴在里面，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在这个安静的夜里，符家所有人都睡着了。
也没有妖邪进犯。
黑色的小猫咪睁开眼睛，金色的双眸望着小茶几的方向——
符桃的爸爸收拾餐具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小茶几上那盘布丁，忘了收走。它被一瓶插花遮挡着，一直放在那里，一直没有人动过，也一直散发着水果和牛奶的香气。
阿雪从藤筐里轻巧地跳出来，小小的肉垫踩在地板上，无声地走到小茶几旁边，仰起头来看。
符桃所说的“甜味”，和它以为的甜味，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要怎么做，才能知道呢？
看着看着，它的耳朵忽然一动，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的，下一秒就原地消失——
它隐身了。
符桃家的客厅里，充满弹性的沙发软软地塌陷了一小块，因为有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人”按着它站了起来。
雪白的长发铺了满身，又像丝缎一样垂落，在沙发和地毯上蜿蜒开来，仿佛春雪初融，在雪山脚下流成一条又一条清澈的小溪。
雌雄难辨的少年阿雪赤裸地站在无人的客厅里，像远古的神明突然降临现世，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低头看着那枚布丁，柔滑的长发从雪白的肩头垂落，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把长发拢起来，想扎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没有绳子。他那锋利的指尖刺入柔软的沙发，想像上次一样“制作”一根，陶老板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却浮现了出来——“你想要头绳你说啊！再撕我的围裙就给你剃毛！”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指尖离开沙发，轻轻一勾，“叮铃”一声，符桃给他的那根大红色项圈就从藤筐里飞了过来。他用它充当发绳，把三千银丝乖乖拢起来，扎成了一条低低的马尾。
发尾长长地拖在地毯上，像一条巨大的尾巴。
阿雪皱眉看着这条“尾巴”，心想，明明在陶叔那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么长的。他才在符桃身边待了半天，就无意中吸收了这么多力量吗？
他和朏魄天然互相吸引，那他在符桃身边越久，她岂不是会越虚弱？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那个办法，要快一点实施了。
仿佛有月光一闪，少年细长的手指在发间穿过，尖利的指甲将拖在地毯上的“尾巴”悉数割断。长发如雪般簌簌而落，没等落地，便又飘起来，织成一件雪白的长袍，妥帖地穿到了他的身上。
喵呜~这样舒服多了。
阿雪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白玉一样的双手轻轻地扒着小茶几的边缘，微微泛着粉红色的鼻尖凑到水果布丁上方轻嗅。
啊喵？果然和之前闻到的不一样！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却很香、很能勾起食欲的气息……
他脑海里回响着符桃那句“猫吃不出甜味”，张开嘴巴，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啊呜”咬了上去。
他的牙齿刺穿半透明的布丁，刚好咬到一小块水蜜桃。
“噗呲——”
水蜜桃的汁水噗呲一下在舌尖上爆开，与此同时，布丁里额外添加的牛奶和糖分也争先恐后地在味蕾上翻滚起来。
用原形活了将近五百年、第一次用人形吃水果的少年阿雪呆住了。
——甜！
原来这就是甜味。
＊＊＊＊＊
在阿雪抱着水果牛奶布丁感受甜味的时候，本该迎来一天中最热闹时段的醉陶然却关门闭店，格外冷清。除了坐在吧台旁边刷手机的那位“五彩头发钻石眼泪”的耳机少女小白，半个客人都没有。
此时的小白并没有戴耳机，两只真正的猫耳从彩色的头发里钻出来，左耳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原本在眼睛下面贴着的钻石眼泪也不知所踪，露出一块陈旧的疤痕。
她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裋褐，原本的街舞服不知所踪。价格不菲的白色耳机放在吧台上——它从中间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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