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喵喵喵喵
女孩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住了嘴唇，沉默以对。
阿雪见她这样，在心底叹了口气，低声说：“是为了白唐吧。”
“你怎么知道？！”女孩子惊讶地看着它，随后惊讶就变成了惊恐，“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月见樱悄无声息，似乎已经走了，陶老板也没有说话。
女孩子胸口急剧起伏，泪眼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愤懑不平：“你们……你们……”
陶老板不说话当然是想诈她一下，没想到阿雪耿直地说：“当然不是啊喵。”
陶老板：“……”
他抹了一把脸，又有点想笑。这孩子，社会经验明显不足啊！
唉，随它吧，随它吧，反正有他在呢。
女孩子愣住了：“那你们……也是来偷项链的吗？”
阿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它温和地说：“白唐是你的主人吗？她出了什么事？是谁让你来的？如果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回答它的又是一阵沉默，不过女孩子的眼神在闪烁，显然有些松动了。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就是死；”阿雪十分平静地说着十分残忍的话，“二，求陶叔帮你。想必你也听说过他的大名吧？”
陶老板：“……”
怎么跟感觉跟小学生过家家一样……
早知道这么尴尬，他就不露面了。
“我怎么能确定你们一定会帮我？”女孩子犹疑不决。
阿雪理所当然地说：“啊喵？试试不就知道了？不然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陶老板：“……”
女孩子：“…………”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女孩子吃力地爬起来，满身狼狈地坐在血泊里，把她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昨天半夜，有人掳走了她的主人白唐，威胁她夺取符桃的项链去换人。她只有三天时间，如果失败了，白唐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为了不让白家人发现白唐失踪，引起更大的、却于事无补的麻烦，她只好白天冒充白唐去上学，试着接近符桃，又在半夜来到符家，试图窃取符桃的项链。
“是谁干的？”陶老板忽然出声。
可惜女孩子摇了摇头：“对不起，他们逼我以性命起誓，我真的不能说。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去救我的主人了……”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选择了第二条路。
“求求您，陶老板，”她在血泊里深深跪拜，“求您给指条明路，帮帮我，救救我的主人吧！”
阿雪忽然问道：“你为何不去求助妖管局？”
它有些疑惑：不是说大家都和平共处了吗？出了这种事，妖管局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女孩子垂头丧气地说：“因为……我没有去登记过，是散妖。”
她停顿片刻，又小声说，“他们不会管散妖的事的，只会‘管教’。我不想和主人分开，也不想被他们管教。”
阿雪那双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们都说妖与人早已握手言和、共享盛世，可是，从千百年前的“镇妖司”，到如今的“妖管局”，改变的难道只是一个名头？
“你叫什么名字？”陶老板问道。
“白又白。”女孩子低着头说。这是白唐给她起的名字，她觉得很可爱、很喜欢，白唐还给她起了一个小名呢，叫小白。
陶老板“啧”了一声，“不是这个。”
白又白一怔，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看看陶老板又看看小黑猫，小黑猫对她点了点头。
不论对妖还是对人来说，名字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当一个妖怪向另一个同类索要“真名”的时候，如果不是想用来控制和驱使它，那就是要罩着它了。
“我叫……”
白又白想想陶老板的风评，咬咬牙，豁出去了，“我叫，白巧心。”
陶老板打了个响指：“好，白巧心，你这活我老陶接了。”
说完手指一转，符桃的项链就挂到了他的手指上。
白又白惊讶地扭头看，真正的项链还好好地戴在符桃脖子上呢。
对啊！还可以这样！她也可以变出一条假的，直接把主人给换回……
不，不行，还是算了。
她支棱了一半就反应过来：这招陶老板能用，不代表她也能，因为陶老板的实力摆在那里呢，而她……打不过。
陶老板拍拍阿雪的脑袋，说了句“明天把猫给你送过来”，就带着白又白一起消失了。
阿雪看着地板上那一大片血迹，认命地化作人形，从符桃桌上拿起了抽纸：他才不要用妖力干活呢，浪费。
雪白柔软的抽纸刚要覆上血迹，他的手指忽然一顿。他站起来，回头看向符桃的桌子。
刚才拿抽纸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了几个小小的玻璃瓶，有的里面盛放着几颗星星，还有的装着小小细细的一卷纸。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过临时借来盛这些刚刚好。
于是他放下纸巾，拿了一个玻璃瓶，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藏在符桃的书架角落里，再用一点点妖力，把白又白的血迹收集起来，封存到了那个瓶子里。
“呼……”
床上的符桃长出一口气，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看来陶老板的妖气散得差不多了。阿雪这样想着，身形一矮，变回了那只纯黑色的小猫咪。
明天就要有新的伙伴了喵，但愿陶叔能挑个机灵点儿的送过来……
小黑猫带着玻璃瓶离开卧室，在猫窝里睡着了。
＊＊＊＊＊
符桃又做梦了。
说是做梦，又不太像梦，有点像半睡半醒之间的状态，迷迷糊糊，浮浮沉沉，一片混乱。
她似乎听到了许多声音，一会儿是笑声，一会儿是吵架，一会儿是哀求，一会儿是哭诉，后来还加上了雨声伴奏。她想听得清楚一些，却像被隔绝在世界之外；她想睁开眼睛看个明白，却又偏偏动弹不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符桃闭着眼睛，无奈地想，这次“撞邪”也不知道撞得是哪路神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都赶上水逆了吧？要不再去一趟山上，跟祖宗们说说，请他们跟那位神仙打个商量放过她吧……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窸窸窣窣的人声终于消停了，只剩下哗啦哗啦的下雨声。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成功啦！
呼……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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