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短短的时间内,乾州从升斗小民到世家大族都传遍了,这胡老先生年纪大了,管不住下、身,尿在了课堂上。因为被衍国公的嫡长子看了个正着,他日日打骂不休,更故意污了人家孩子的名声。直到失禁在世子爷的面前,才托词年老退了出来。
“嘶!”一个正在刺绣的华服女子,手上一抖,针尖扎中了修长的指尖,鲜血溢了出来。
“夫人。”婢女看见,匆忙过来。
“无碍的。”夫人摆摆手,将正刺绣着的小衣裳放下,“那边的事情,可说好了?”
“夫人放心,李夫人尖酸刻薄,为人阴毒。若不是博浪轩的丑姑娘管得严,那孽种的骨头都要被打烂了,这样的机会,怎么都不会放过的。”
“嗯……”
胡先生走之后,博浪轩颇热闹了一段时间,病情刚见好转的老夫人遣人来送药送布送剑送笔,最重要的是送来了一个老嬷嬷--齐嬷嬷。
这齐嬷嬷也是跟着老夫人许久的人了,她来,不只是表示老夫人对薛怀瑞表面上的重视。在实际上,也是能帮上薛怀瑞众多。首先,下次薛怀瑞有事,要是齐嬷嬷去找薛慈轩,绝对没哪个下人敢拦阻。
国公爷和世子爷的各样礼品,也是见天的朝博浪轩里搬。
那三位夫人别管心里怎么想得,这时候自然也是礼物不断。甚至隔三差五的,还亲身来到博浪轩,悉心问候一番。
这对薛怀瑞来说是好事,但是薛怀瑞却不大高兴。
那齐嬷嬷来了后,各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三拣四。过去他回了院子,就能和吴笑烟形影不离,众人夜里守夜虽是轮值,但吴笑烟也是隔日就与他一起过夜,现在倒好,吴笑烟也要和那些小厮宫女一起轮了,变成了四日才有一回。
白日的时候,她虽然依旧在边上伺候,但距离最近的变成了齐嬷嬷,吴笑烟最多最多只能在两步远的地方站着。
这还算了,齐嬷嬷只要有空,就在他耳边拿吴笑烟皮肤黑说事。
薛怀瑞这日从武师父那里回来,净了脸,要换衣服,本来吴笑烟都举着衣裳过来了,齐嬷嬷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吴笑烟:“莺歌,你再去取一身衣裳。她这手又脏又黑,动起来又粗又重,怕是把大郎的衣裳都弄脏了。”
“是。”
老夫人把齐嬷嬷派来是好心,毕竟这位老嬷嬷是位很有脸面的老人。但是齐嬷嬷这种“太过要脸”的行为,却给博浪轩的众人造成了困扰。
吴笑烟是被打压得厉害,但是眼睛没瞎,有脑子的都看得出来,想得明白,大郎那里已经对齐嬷嬷越来越不满了。胡先生被弄走其他人都以为是胡先生自作自受,只有他们院子里的人约莫知道,怕是吴笑烟用的手段。
但这话没人说,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
要脸的齐嬷嬷再这么折腾,怕是要弄得没脸了。
“吴姐姐,你都被挤兑得这样了,那齐嬷嬷也太过分了。”说这话的是晓露,天气渐冷,今天齐嬷嬷却非要罚吴笑烟用井水去洗衣服。
虽然开始时吴笑烟给了她们几个大丫鬟下马威,但相处下来,她发现吴笑烟这管事的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想着法子磋磨人,立过一次威,他们老实了,按照规矩走了,做得好了还有奖赏。
“没事,齐嬷嬷也是为了大郎好。”吴笑烟摇了摇头,“况且,她也确实比我更有脸面,更得主子们的信任。”
吴笑烟不是没法子整治齐嬷嬷,但何必呢。让齐嬷嬷得势,那主子们不是也高兴吗?对大郎有好处,反正那齐嬷嬷再怎么挤兑,她也不会离开大郎。这事在她想来,怎么都是有益无害。
吴笑烟是这么想的,可是薛怀瑞却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尤其,齐嬷嬷开始越发得寸进尺了。她夜里也开始一夜一夜跟着守夜了,早晨起来也是他守着穿衣服。其他守夜的小厮和婢女都摸不着薛怀瑞的边,吴笑烟当然也得靠边站。当然,她守夜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我在角落里,或者在耳房里,她是直接跟薛怀瑞躺在一块的。
还有薛怀瑞跟着武师父习武,她也开始多嘴。薛怀瑞扎马步,她竟然也跟着端茶递水擦汗的。习武中,稍微摔打一下,这老太就自己冲上去搀扶。
吴笑烟听说这个后,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这位齐嬷嬷对薛怀瑞的影响,开始越来越恶劣了。
但在吴笑烟行动之前,薛怀瑞自己先动手了。
老夫人的病已经好了,薛怀瑞已经恢复了每日的问安。
这日,薛怀瑞一来就一头扎进老夫人怀里了。齐嬷嬷习惯了薛怀瑞做什么,她都说句最,见这场面嘴巴动了动,手伸了伸,终究是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没说出来。
“奶奶,我有悄悄话跟您说,您能让其他人离开吗?”
“哟?还有悄悄话和奶奶说?”老夫人一听笑了,“成,你们下去吧。”
赵嬷嬷都走到门口了,齐嬷嬷还在原地,还是赵嬷嬷回来拉了两把,齐嬷嬷才跟着出去了。这情况看得老夫人一皱眉,齐嬷嬷原来也是规矩人,但竟然她发话了还这么犹豫,想来是这段时间太放纵了。
“瑞儿有什么悄悄话?现在能说了吗?”
“奶奶……那齐嬷嬷……她夜里睡觉的时候,摸我。”
薛怀瑞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一方面武师父给他讲了人体的要害,男人的要害自然少不了脐下三寸的那活儿。他年纪太小,武师父不能说得太深,否则被世子知道了,说不准就要误会他教坏大郎了。于是,只说那活儿被打中之后只要是男人就疼得做不了其他事,又说有那里若是伤得深了,活活疼死的都有。
另外一方面,那齐嬷嬷也不知道是好意,还是别的什么。夜里睡觉的时候,确实有几次说:“大郎这里可是顶顶金贵的,切记不要让旁人轻易碰了去。”之类的话。
薛怀瑞每日早晨被她伺候着穿衣就已经腻歪了,偶尔被她碰了几次,更是险些当场呕吐出来。
老夫人一听,顿时笑不出来了。
原来这世上有些稳婆,除了给妇人接生外,还接一种缺德的活计。便是有那年幼的男童,送到她们手里去,早早坏了男童根基。男童长大之后,喉结不出,胡须不长,虽然还是完完整整的,却成了个天阉,断了子孙。
这样的孩子要么是进了楼子里,虽是男身却做女事卖笑为生。要么被大户人家买了去,说是书童管家,其实做的事与妾室无异。还有的就是入了宫做太监的,只因为他们看上去还有那个物件,所以多与寂寞宫妃们吃对食。
但这种人,薛怀瑞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依然会这么说。
“来人!来人!”老夫人顿时又气又惊,对着外边叫道。
“老夫人,大郎!”先跑进来的就是齐嬷嬷,她先叫的是老夫人,可是眼睛盯在薛怀瑞身上动也不动。
原本老夫人对这几位跟着她一辈子并未嫁人的老嬷,是心怀愧疚的,如今那愧疚是烟消云散了。
“护主不利!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老夫人哆嗦着胳膊,指着她。
“啊?”齐嬷嬷呆愣当场,要看着赵嬷嬷去叫人了,立刻跪倒在地,“夫人,我冤枉啊夫人。大郎,我对大郎处处用心,大郎怕是误会了什么。”她一开始还准备“讲道理”,但薛怀瑞躲在老夫人背后,根本不理,老夫人看原本虎头虎脑胆大活泼的孙子吓成这样,只有更气。
“还不快拖走!”
几个粗壮婆子进来了,拉着齐嬷嬷的膀子朝外拖。
齐嬷嬷这时候也来不及讲道理了,又想起来老夫人只说了杖责,可是连个数量都没说的,这是要活活把她打死。齐嬷嬷扯着嗓子嚎叫起来,不断的哀求告饶。
赵嬷嬷与她共事多年,忍不住想要求情,可是一看老夫人与大郎那祖孙依偎的架势,心知这位姐妹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当初她得了老夫人的命前往博浪轩的时候,还是踌躇满志的,说是要代替老夫人教养好了大郎。
当时赵嬷嬷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想来,可不是吗?她们不过是仆人而已,被老夫人放过去,只是作为眼睛看着,哪里说得上“代替”,或者“教养”呢?
世上的事情,即便是好心,也有过犹不及。
“去!叫长孙大夫来!”
前边说了,医药供奉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位长孙大夫就是衍国公府里最高等的,没有之一。
长孙大夫还以为是老夫人出事了,紧赶慢赶,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过来了。
结果来了之后,老夫人说:“给大郎看看。”
长孙大夫虽然奇怪,但也没二话,放下药箱一通望闻问切下来:“大郎有些火气旺,但不需用药,日常吃食稍加注意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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