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强迫未遂
村落有数十户人家，过着自给的生活，基本不外出，他们发现生病后并没有及时治疗，所以半个村子都病倒了，连带着家禽牲畜都跟着一齐死亡。
小女孩在弟弟咳嗽昏迷不醒后立刻跑了出来，奔波了一天才辗转到集市上。
可两人的身上没有钱币，只能无力地坐在墙角，直到遇上外冷内热的温书玥。
“罗副堂主，一袋药材够了吗？”队员问。
罗副堂主回答道：“书玥说他身上带了很多温家的灵药，如果药材不够，可以先用他们的药。”
“费用记得都给温璟。”温书玥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不管这个。”
罗副堂主心里还是祈祷着刚刚在集市上准备的药能足够，因为温书玥拿出的那些药去治疗瘟病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温家所售卖的药材质量好且价格便宜，济世堂里七成的灵药都是直接与温家医馆和药铺合作的。但温书玥身上那些是自己调配的，光是药材的费用就已经是大部分人家承担不起的。
几人到了村落里后，挨家挨户地问过去，纯朴的村民们接待了他们。
因为这疾病确实来得十分诡异，大部分人看到他们身上所穿的制服后还是选择相信。
可有几户人家却无比固执，就算几人苦口婆心地劝说，并且表示是免费的治疗，他们也坚持认为几个人是来骗钱的。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一边咳嗽一边挥着拐杖想要把他们赶出去，不甚摔了一跤，嘴里还喊着：“不需要你们！”
“书玥，这边的生活环境实在是太恶劣，苦了你了。”罗副堂主感慨道，“你们这样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应该没有怎么见过这样的环境吧？”
温书玥用灵术把老人托了起来：“见过，我去下一家看看。”
罗副堂主突然想起民间传言，温书玥似乎是温家收养的孩子，之前或许也是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中，所以在走那条泥泞的路时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他猜对了一半，温书玥没什么表情纯粹只因为他面瘫。
温书玥走进了下一家，敲了敲门，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你就是老周家说来自联盟的灵术师大人吧，我们家没有病人，请回吧。”
说完他就准备关门了，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年轻男子伸手直接扣住了门，用另外一只手指着床上躺着的小男孩：“有病人。”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不用了，只是小感冒，他自己会好的。”
温书玥瞥了一眼里面的构造，破旧的屋顶透着风，呼啸着让门上悬挂的物品都撞在了一起，发出阵阵悲鸣。
他熟练地说：“不收钱，治好就走。”
男人混浊的眼神好像有一束光被点亮：“真的吗？”
温书玥点了点头，这才走了进去，就这样一连走过了好几个房子来到一棵树旁，发现树下坐着一个穿着灰麻布衣的女人，抱着自己的膝盖，一阵一阵地咳着。
他蹲了下来：“我是济世堂的医师，来帮忙治疗。”
女人继续埋着头，声音沙哑地说着：“我们这是什么病？”
温书玥这种时候从不吝啬话语：“普通的瘟病，早期没什么大碍，时间不能拖太久，一旦陷入了昏迷就很难苏醒。”
“你一个人来的吗？”
这个问题非常的古怪，但温书玥还是回答了：“不是，他们在后面。”
女人伸出手，指了一下后面的房屋：“能麻烦你帮我扶进去吗？”
温书玥把她扶起来送进屋子里。
女人一边咳嗽着，一边拿着一只破旧的水瓶给他倒水：“喝一点吧。”
她的颈椎有些弯曲，头发垂在两侧，基本遮住了半张脸，若是出现在深夜，准能把人吓个半死。
温书玥接过杯子，顺手放在了桌子上：“我先搭一下脉。”
女人默不作声坐在温书玥的旁边，伸出了一只洁白的手臂。
温书玥盯着那只手臂看了一会，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只手上没有任何属于劳作人民的伤痕或者老茧，反倒比一般富家大小姐的手臂还要白净。
他心中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竭力地压制住，冷静地说：“药材在队员地方，我去拿一下。”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
手指刚刚触及破旧的门板，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声，然后一阵剧痛就从腹部开始蔓延。
“咳咳咳……”温书玥想凝聚灵力，可嘴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膝盖一软，直接跪在门前。
一双结实的臂膀从他的腋下穿过，轻松地把他提了起来，从背后环抱住他。
随后是一声戏谑的轻笑：“好久不见了。”
温书玥立刻挣扎了起来，手中的冰锥向后刺去，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也被强行翻了过来。
撤去了幻形术的秋暝微笑着看着他：“小美人，你好像没有记住我的话。中了含息香的毒居然能坚持到三个月，不愧是人类里制作灵药的佼佼者。”
秋暝仗着给温书玥下了毒，一直等着他来主动找自己，为此还故意泄露了不少行踪。可这个小美人迟迟没有来找自己，他就顺便打听了一下这位温家的长子，也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随便放出几个病人就能把这个看似冷漠的美人给吸引过来，只要示弱他便会上赶着过来。
这可笑的医者仁心，在这个动乱的世道里是最不该存在的品质，只会把自己拽入深渊之中。
灵力和战力的差距决定了一切，温书玥自知无法逃脱，冷冷地说：“你若想杀我就杀吧。”
秋暝伸手粘了一点温书玥嘴角的血，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不杀，我只想睡你。”
他把温书玥压在了桌子上，整个人俯身下去，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满足的笑意。
温书玥面色变得阴沉起来：“滚。”
秋暝沾着血液的红唇吻了上去，轻松的撬开了他的牙关。
唇齿间传出的水泽声让温书玥脸涨得通红，竭力把上半身抬起来一点，避开那个充满侵略性的亲吻，抽出一只手向秋暝的脸上扇去，却又被挟住臂弯给按了回去。
“我劝你现在还是留点力气，待会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秋暝舔了舔嘴唇，这个小美人的味道果然不错，这里环境是差了点，但他忍了几个月，不想再把人放走了。
秋暝利索地把温书玥的靴子脱了下来，伸手探向他的腰带。
破旧的桌子上翘起的木屑勾破了外袍，桌板因为温书玥的反抗一下又一下撞着墙壁。他自认为已经闹出了足够大的动静，可门外却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
腰带被轻松地抽了出来，双手被捆住，完全限制住了他的挣扎。
“秋暝，你敢？”
秋暝那双妖媚的竖瞳显现了出来，把人直接翻了过去：“忍着点，会舒服的。”这个小美人应该还没有被别人采撷过，那么……
“狐王。”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了过来，“无意打扰，但教主大人让你尽快过去一趟。”
“没看我忙着呢！”秋暝的染上了几分暴戾的味道，他有些迫不及待，“我都还没开始，你就来打断我，至少等我把事情办完吧。”
“需要多久？”那个声音不耐烦地说。
秋暝笑了起来：“你觉得呢？这小美人这么勾人，自然需要多些天数。”
“放开我！”温书玥显然已经被气急了，手指紧紧地抠着桌面，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色。
温书玥被完全挡住了，身后那人的角度只能看见秋暝把一人压在桌面上，手上还有所动作。
“大人说今晚之前必须赶到。”那人的语气不容拒绝，“后果自负。”
秋暝把手指收了回去，用手肘压着身下的人不让他起身，他的脸色非常阴沉：“炎狮，那你准备好承担我的怒火了吗？”
第九君主炎狮？在这个时候，温书玥竟然还能分出一些精力听身后两人的对话。
炎狮说：“你不如再用点药，等回来再来找他，一个人类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这位第三君主最喜欢骚扰人类，热衷于摆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药，在灵族内不是什么秘密。
秋暝把手指插进温书玥的发缝中，用下颌轻轻磨蹭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这次就先算了，别想着逃走，我一定会和你纠缠到底的。”
这是温书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感觉后颈传来剧痛，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双眼时，温书玥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罗副堂主和几位队员。
罗副堂主赶忙急切地问：“你怎么晕倒在树下？我们叫了你好久了！”
温书玥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衣物，发现自己穿戴整齐，外袍的边缘被磨损了一些，下身只有轻微的疼痛感。
看来秋暝并没有继续做下去。
“摔了一跤，现在没事。”
温书玥感觉左肩处传来一阵剧痛，顾不得其他几位队友生疑，跑到不远处的一条河水旁，拉开领口看了一眼。
他的左肩被刻上了一个狐狸的图案，翻起的血肉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乍一看上和妖纹别无二致，只是妖纹是平坦的，伤口是凹陷下去的。
“书玥，你怎么了？”罗副堂主问。
温书玥望着湖水中的自己，在几人跑到自己身边前把衣服整理好：“走吧，还要赶过去。”
罗副堂主和几位队员困惑地对视几眼，皆摇头表示不知缘由。
雪原之地。
冬霜殿显得有些空荡，辰也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的台阶前，望着夜空中飘扬的漫天飞雪，若有所思。
他伸出一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一张张符纸被扔向空中，像是蒲公英被风吹散。
兔耳少女手中拿着扫帚在门柱后面偷偷观察着，踟蹰不前，她似乎有些紧张，双手攥着衣裙的下摆。
“小兔子，过来吧。”辰也看着符纸在空中燃烧着，组成一朵花朵的形状，“别躲着了。”
兔耳少女听到此话，耳朵耷拉了一下：“辰也前辈，打扰您了！”
老人笑眯眯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萧涂——”萧涂自豪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她是落渊的侍女，而这是前辈亲自赐的名字。
辰也看她那副模样，笑着说：“萧涂，你是为了落渊之事来的吧？”
“是。”萧涂点了点头，“落渊前辈前些时日离开了雪原之地，我想去找他，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就想来问问您。”
辰也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为什么要去找他？”
“我想报恩！若不是落渊前辈救了我，我也会和我的族人们一样死去。”
她一路逃亡到了雪原之地，若不是被恰巧出门的宁渊给捡了回去，恐怕要冻死在雪地里。
“先过来吧。”
萧涂把粉红色的裙子整理好，坐在台阶上。
辰也用温柔的语气问：“你来雪原之地前，族里发生了什么？”
萧涂的眼神暗淡了下来，那血腥的一天总会在午夜梦回时在她脑海里重现：“我们灰兔一族原本生存在偏僻的山区，可人类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我的父母和亲人们全都被杀害了。我和同伴一路逃亡到，最后只剩我一个。”
辰也轻声说，伸手摸了摸萧涂的头：“落渊很少出门，那天真的太巧，他回来的路上遇到奄奄一息的你。你恨人类吗？”
萧涂说话柔声柔气的，可此时声音里却带着愤恨：“恨！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家族不会被毁灭！”
她在逃亡的路上，已经流干所有眼泪，弱小的她没有向人类复仇的实力，只能在这与外界隔绝的地方日复一日地感慨。
她恨人类，更加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辰也听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回答，没有劝阻也没有反驳：“仇恨是一只永生的巨兽，人类与灵族代代相传，生死纠葛。强者会因岁月流逝而长眠，山川会因时代变迁而改变，唯有仇恨不会消弭。但仇恨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一切，只会徒添杀戮。”
萧涂听着辰也的话，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前辈是在劝我放下仇恨？”
“不，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辰也摇了摇头，将一叠新的符纸抛向空中，“没有人有资格替别人原谅他们的仇人，灵族如此，人类亦如此。”
萧涂的目光看向那些符咒，口中喃喃道：“如果我像落渊前辈那样强大，我就有替族人复仇的实力！”
“他和你非常像，曾经也一无所有过。”辰也说，“你要追随他，但是你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若是他要站在你的对立面，你是会选择报答恩情还是报仇雪恨？”
萧涂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她知道辰也从不说假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落渊前辈是要背叛灵族吗？”
辰也笑着说：“谈不上背叛，因为他从未站在灵族的立场。你们选择的道路不同，强行追随他只能委屈自己。”
萧涂沉默地低下头搓着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涂，你也不必忧心，不如学落渊一样按照本心做事。”辰也看着符咒彼此相连，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等你用心看完这个世界，就会有属于自己的答案。但你要记住，无论答案是什么，均无对错，皆是抉择。”
萧涂起身向辰也恭敬地鞠了一躬：“谢谢前辈指点迷津。”
两人的目光注视着符咒光圈中间浮现的之物，那是灵力构成的一幅图像，看上去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
辰也口中喃喃道：“溪云初起，空山禅韵。”
“初云……空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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