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水中之吻&喜欢男人
宁渊染血的身影和记忆深处不愿回忆的场景惊人地重合在一起。
凌哲的头在一瞬间几乎要破裂开来，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自己曾说的那句话：“你若是一心想为了那帮愚蠢而没用的普通人去死，我绝对不会拦你。”
破碎的领域剧烈地颤动起来，湖水也随之灌进来，他只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凌哲，你失败了。”
凌哲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教主大人，落渊竟然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是怎么回事？”
耳畔那个声音轻声说：“我之前也不知道他面具下会是这样一张脸。世界上总会存在相似的人，逝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你要做的只是记住自己的使命。”
“那个人类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后说：“我还需要调查一下，通知祈愿教所有人，暂时别去动他们。”
那个人类不过就是个灵术师世家的小少爷，怎么连教主都说不出缘由，看来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温璟带着昏迷的宁渊往上游了一段距离，把怀里的人搂紧：“对不起，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让你这么辛苦，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伸手把掉落湖底的落渊剑召唤了回来，缩小后放进宁渊的口袋里，顺手抽出那张符纸，在水中用灵力点燃了它。
“为何我每次醒来你都昏睡着？”
温璟的唇瓣贴上了那双薄唇，把所有愁闷都融化在舌尖，他原本只是想渡一口气，可现在只想好好品尝一下。
他也没有忘记宁渊受了伤，一边忘情地亲吻吮吸着，一边替他治疗着胸前的伤口。
血色在湖水中绽放，化作丝带环绕在两人周围，冰冷刺骨的水再也无法触碰到两人。
过了很久，温璟才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离地盯着手指旁的灰烬。
这是什么？他好像晃神了好一会。
但此时顾不得思考过多，他带着宁渊朝近在咫尺的湖面游去。
暮天镇济世堂分部并不大，只是一处普通的带院子的民宅，一般只会留几个守夜的弟子，可这一天却灯火通明。
此处济世堂的副堂主是一位姓赵的中年男子，他刚刚回屋躺下，就听到济世堂求助铃响起来，立刻起身披上衣服，从住所小跑到会诊厅。
“医师您好呀，温书玥让我送点东西过来。”温书雅把药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赵医师揉了揉眼睛，他自然知道温书玥，可听说此人性格冷淡，从来不与别人交往，怎么会送一瓶药过来？
他打量了对方一番，半信半疑地问：“这位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温书雅笑了笑：“今天晚上联盟在这有行动，您应该也得到过消息，我替温书玥送些治疗药过来，防止有人受伤。”
赵医师也不好把一个小姑娘放在这，赶忙叫了一个助手陪在会诊厅里。
安顿好温书雅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而卧，实在睡不着就拿起了一本医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困意，突然又是一声“医师在吗！”
赵医师飞快穿上鞋，再次冲出了房间，瞧见一位浑身湿透的年轻人，那人抱着一位伤者，神色看起来很焦急。
“你是？”
温璟飞快地说：“我是顺溪镇的团长温璟，我的队员受伤昏迷，右胸口有一道刀伤，伤口又被冷水浸泡过。”他的手按在宁渊胸前的伤口边，源源不断地注入灵力。
赵医师定睛一看，伤者面色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嘴唇还呈现青紫色，鲜红的血汩汩地流出来——这个出血量已经很危险了。
他连忙招呼温璟跟着自己进入会诊厅，协助温璟把宁渊放在床上。
温书雅见温璟神情严肃地抱着人，连忙冲上去问：“哥，你受伤了吗？怎么这么多血啊？”
温璟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连头都没有转过去，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又比了一个让她安静的手势。
行医过程中最忌讳分心，温书雅赶忙闭上嘴，不再说话打扰他们。
赵医师给宁渊喂了一颗凝血丸——这种药属于济世堂应急所用，入口即化。
正准备给宁渊输送灵力时，温璟拦住了他：“医师，他身体不好，灵力我来给他输送就行。”
赵医师小心翼翼撕开宁渊胸口的衣物，从助手那接过药膏和纱布，开始迅速处理伤口。
“现在怎么样了？”
赵医师皱起了眉头：“多亏你来的及时，目前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虚弱了一些。”
一只白皙的手举着小瓷瓶递到了两人的中间。温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家常用的药物，赶忙道了声谢。
温璟用手在瓶口轻轻煽动两下，闻了下味道，确认是治疗灵力的药之后，才给宁渊服用。
宁渊最重的伤就是右胸口的贯穿伤，其次就是他整条右臂的经脉和骨骼损伤。
温璟回想起在水下的场景，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那难言的情愫在心中越扎越深。
他能感受到宁渊身上难忍的疼痛——经脉、骨骼、神经，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痛。
“等他情况稳定下来一些，我带人一起来把他转移到病房里。”赵医师反复叮嘱了几句，才带着助手离开。
温璟沉默地站在床边。
床上躺着的人陷入了昏迷中，脸色因为受伤而显得更加苍白，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在额前，嘴唇微微颤抖着。
宁渊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迫不得已从冷静与淡然筑成的围墙里走出来，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温书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温璟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最后温大小姐实在忍不住了：“哥，你快看看我！”
温璟听到这声音，猛然转过头，震惊地看着她：“书雅？你怎么在这里？”
行吧，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温书雅在内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躺着病床上的宁渊，就知道自己的老哥是一个见色忘妹的人。
等等，这不是一个男人吗？
温书雅吞了一口唾沫，狐疑地看着自己的二哥：“哥，这是你朋友吗？”
温璟推着温书雅，把她强行丢进院子里：“不好好在学院待着，就知道到处乱跑，我有空再收拾你，你先出去。”
“你干嘛你干嘛你干嘛……”
“我给他换个衣服，你不许看。”温璟说完这句话就无情地关上了门。
温书雅一个人在寒风中凌乱。我不能看，那你就能看了吗？
温书玥得到消息后也赶来了济世堂，他走上前仔细查看宁渊的伤口和灵力的状况，出言安慰一言不发的温璟：“不会有事的。”
“哥。”温璟的声音很低落，“你为什么会提前送药过来？”
温书玥因为在附近的城镇遇到秋暝，心中惴惴不安，担心温璟会在行动中受伤，所以提前让温书雅送了药过来，没想到歪打正着。
可他没法说出秋暝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只能保持沉默。
良久，温书玥看着温璟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温璟慢慢地抬起头，目光深邃：“哥，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现在……”
“他确实是一个不会害你的灵族。”
温璟的眼神依旧坚定：“如果我喜欢男人，你会不会揍我？”
温书玥面若冰霜地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都随你们，书雅也是，你也是，都好自为之。”
说完，他把家主令扔给温璟，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道身影出现在房间里，恭敬地跪在温璟的面前：“参见家主大人！”
这便是温家的暗卫，只听家主一人的命令。
温璟沉声说：“没有我的命令，以后不许随便出现！”
其中一位暗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家主大人下这样的命令，是因为他吗？”
温璟眯起眼睛，语气严肃了很多：“你们若把我当家主的话，有些问题就不该问，撤下吧。”
暗卫们互看一眼，方才说话的那位咬了咬牙，旁边另外一位扯住了他的衣角，微不可见地摇头。“
处理好一切事项的白昱轩匆匆赶了过来，先是和温书玥商量了一下，然后迅速去寻找赵医师。
赵医师这一晚上也是被折腾得疲惫极了，此刻正准备睡觉，听到白昱轩的声音后匆忙穿上外衣，心里叹了口气。
这纠察堂的人都不需要睡觉吗？
白昱轩推开门后，行了一个礼：“赵医师，关于队员萧宁渊的治疗信息需要完全保密，之后我们会有专门的医师来负责。”
赵医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需要备留一份血样。”
这是济世堂一直以来的规定，白昱轩去找温书玥就是为此事。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温副堂主和我的联合说明，把这个拿着吧，总部不会为难你的。”
赵医师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济世堂袁堂主刚请退没多久，看来下一任堂主已经确定了。”
白昱轩也知道两人的行为确实让一向遵守规则的赵医师十分为难，脸上露出带着歉意的笑容：“萧宁渊他怎么样？”
“我从未见过伤口愈合如此快的伤者。”赵医师感慨，“照这样看来，那些表皮的伤口恢复会非常快，骨头和胸口的伤估计还需要一些时日，其他的……”
白昱轩示意他继续：“没事，您说。”
赵医师蹙起眉头：“他的灵力非常不稳定，好像随时可能消失一样，你们温团长不让我给他检查，你们可以让温副堂主再来看看。”
白昱轩道谢：“谢谢您。”
赵医师走后，他对着墙角无奈叹了一口气：“舒姑娘，出来吧，别偷听了。”
温书雅探出了头，嘴角上扬，背着手一蹦一跳凑到白昱轩面前：“温璟已经告诉你我是谁了，为什么还叫我舒姑娘？”
“温姑娘。”
听到这个称呼，温书雅有些失望：“你还不如直接叫我书雅，两个字叫起来可比三个字轻松。”
白昱轩看她这样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书雅，时候不早了，你这跑一晚上也累了，我送你回清枫园休息吧。”
“白堂主，你悄悄告诉我，里面这个人和温璟什么关系？”温书雅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还没见过我哥这副模样。他抱着人进来的时候，彻底把他亲爱的妹妹无视了，我怎么说话都不理我。”
“应该算朋友吧？”白昱轩确实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古怪，但实在说不上缘由。
温书雅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是吗？”
二十四年前的噬魂渊。
“落落落—渊大人！”
面前跪着两个浑身颤抖的灵族，因为恐惧和紧张已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我我——不知—那个狼王大人——的—”
唯有熟识之人才会知道宁渊已经非常生气，只是仍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出来，我不会杀你们的。”
宁渊没想到隐退这么久的自己会收到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凌哲和一群君主联手控制住君婉，还击杀了联盟前来合作的人类。
他终究来晚了一步，只有两个人类成功逃脱。他默默护送着那两人离开，竭力把部分尸体给送出去，随后面色沉沉地回到噬魂渊。
人类和灵族敌对多年，这次合作本当是一次很好的契机，说不定能缓和一直紧张的关系，可此刻全被摧毁。
那两个灵族的内心在疯狂哭泣着，他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撞上这位消失已久的大神。
宁渊刚想再说些什么，周遭突然刮起一阵诡异的狂风，他敏捷地后退几步，恰巧避开迎面切割而来的风刃。
凌哲身穿金色与黑色交织的华服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幽绿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这个良久没有出现的人，身后还跟着一堆灵族手下。
“噌！”落渊剑在宁渊的意念操控下出鞘，像一个战士一般伫立在他身边。
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都开始剧烈地颤抖，发出低沉的悲鸣声——君主级器灵族引发了集体共鸣。
“为什么？”宁渊的语气还是非常平静，“我当初以为你和你的父亲是不一样的，所以才会放你进噬魂渊。”
凌哲冷笑了一声：“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落渊，你的确很强，可你不懂人情世故，总会刻意忽略身边的事，这是致命弱点。”
两位灵族见可以替他们做主的人来了，哀嚎道：“大人，救救我们！”
凌哲用讥笑的语气说：“怕什么，这位可是灵族的老好人，连几个人类都不舍得杀，不可能杀你们。”
“君婉在哪？”宁渊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若是敢杀她，我定然不会饶过你！”
“这样吧。”凌哲说，“你把他们俩放了，我把手上还有几个没杀的人类还给你。”
凌哲身后还有几个浑身脏兮兮的人类，他们的性命已经成了这场交易的筹码。
宁渊的语气彻底冰冷下来：“我觉得直接弄死你们会更快。”
“你可要想清楚了，是你杀我们更快，还是我杀掉他们更快？”凌哲抓住了宁渊的把柄，冷哼一声后说，“不如我们交换后再痛痛快快打一场，若是我输了就退位，让君婉重新当回噬魂渊之主怎么样？”
宁渊只是稍作沉默，便应了下来：“好，打吧。”
事后他也曾后悔过，当时的自己就不该相信凌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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