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顾晨回家

顾晨的妈妈叫顾红，她的大舅叫顾东，二舅叫顾方，连起来：东方红。这是独属于那个年代的取名特色，在人人喊危的十年里，取名，改名，也是一种自保方式。

        醒过来的夏四妮记忆停留在了12岁的顾红。

        “陶子，这种情况，医法和兵法有办法没？”白岸笙开口问道。

        陶子摇了摇头，她已经探查到顾红的魂魄受损，这也就是她记忆颠倒错落的原因。但医法没办法修复，兵法好像也没有准确的办法……是了，兵法重惩治，”对于厉鬼向来是炼化，这是一个不可逆过程，或者说这是发生的“化学反应”改变了物质本身的属性，无法倒转。只能寄希望于最大程度地修护，但破镜无法重圆，再怎么修护，也不可能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我想带我妈妈回家，在熟悉的地方，她也许能想起来什么。”顾晨开口。

        白岸笙望向她，这并不是脑震荡或者失忆，这是魂魄的缺失，外界环境是无法引起质变的。但这样的解释白岸笙却一时说不出口。至于顾晨想要带顾红回家……白岸笙想起耿衡他们临走前的叮嘱。

        “夏四妮身上还有兽灵和厉鬼，我们这次走就怕出什么变故，得好好盯着她们。”

        想到这儿，白岸笙皱了皱眉，望向顾晨开口道：“我可以让你带她走。”话到嘴边还是变了。不过白岸笙和顾晨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决定权现在也许并不在白岸笙的手上，因为当事人变成了只有12岁的顾红。

        现在的她，不一定愿意跟顾晨走。

        “我家里有糖，你要不要跟我去？”顾晨觉得自己像是人贩子。很显然，不只是她自己这么觉得，顾红警惕地望着她，随即扒开她，眼瞅着就要往外冲。

        “让开，我要回家！”顾红叫嚷着，一时之间，在场一堆成年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拦住这个小孩子。硬拦怕伤着她，但她却见人就咬，一个劲儿往外蹦。

        “卧槽——”白岸笙心里暗骂一声，决定出手。

        “晚安，出！”伴着白岸笙的呢喃，半空中突然闪现出一只怪异的金色大鱼。这只鱼前端却是顶着蛇的脑袋，眼睛细长就像马的脑袋，鱼不像鱼，蛇不似蛇，马也不是马，它还长有6只脚。

        白岸笙唤出的山海经异兽瞬间震住了场子，被吓住的顾红愣在原地。白岸笙趁机施咒，晚安是她驯服的异兽——冉遗鱼。冉遗鱼可使人挣脱出梦魇，同样地也可以起到催眠的效果。而它要催眠的对象，就是顾红。

        ————

        “你真的让她们走？”陶子有些担忧地望向白岸笙。

        白岸笙叹了口气，她知道，如果耿衡在的话，一定不会放走顾红。她体内还有玃如的兽灵，而且玃如签订了异兽歃约，它步步为营，背后很可能有个大秘密。但她却没有办法拒绝顾晨。

        “如果不是玃如，如果不是异兽，顾晨的生活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一切都不应该是她该承担的。”白岸笙说完这句话，陶子也沉默下来。白岸笙是游走在北海关内外的天师，她处理过数起异兽为祸的事件，陶子是北海关内的平民后代，她的亲族都因为异兽祸端而死掉。

        周舟回复白岸笙：“可是如果不是玃如，顾晨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妈妈了。我们人类求神拜佛，耗费一辈子所期望达到的愿望，最终靠异兽得以实现。谁又能说清楚，对这些人来说，异兽究竟是祸害，还是救世的活菩萨……”

        他一直生活在人类世界，人类世界只有遵循科学规律的科学技术，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法术。对白岸笙他们来说，习以为常的道法，对于曾经的周舟来说，都是没有想象过的存在。

        但此刻，能做决定的只有他们几个，准确说只有白岸笙，毕竟实力才是话语权，留下的人里面，没有人打得过她。

        借游乐场的车，周舟开车。带着白岸笙他们送顾晨和顾红回了家。

        “有任何事情，随时联系我。虽然我送你们回来了，但非必要，我希望你们就待在家里。”白岸笙临走前和顾晨说道。她说得委婉，等到耿衡他们回来了，顾晨和顾红一定会被带走，而她，没有办法改变。最后的时间，白岸笙希望她们能够没有顾忌地独处。

        然而，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顾晨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了。她偏过头，望向沙发上睡着的顾红，想起顾红私下嘱咐她的话。她走到客厅电视面前，俯下身，拉开电视柜，拿出盖在上面的书，直到最下面出现一块红布。

        顾晨拂开红布，一个木制盒子出现。按下锁键，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截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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