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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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说李闻年纪不小了,不办婚礼了。
余声声说他欠初晨的太多了。
初晨只是笑笑说:“互相欠着不是挺好,这辈子也断不了了。”
初晨带着李闻回家的时候,余声声和江听澈两个人去接了他们,好久没见了,初晨无论是说话还是穿着都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初晨说江听澈,男朋友变妹夫你也是可以。
江听澈没理她。
初晨在家没有停留太久,不过几天就离开了,她说余声声婚礼的时候她会再回来的。
余声声在想她下次回来是不是挺着个大肚子。
余声声和秦徵海的婚期还剩一个月的时候,婚礼被取消了。
这之前有好久,秦徵海都没来找余声声,她打电话给他,也总说很忙,挂了。
后来也不怎么接电话了,余声声发短信问他的时候,被江听澈看到了。
江听澈问余声声是不是秦徵海冷落了她,她点头。他没说话,开车去医院找秦徵海。
余声声拦不住他,只能拦了辆出租车赶过去。她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也不知道后来是谁报的警,他们两个都被带进了派出所。
等到把事情处理完,已经到了晚上。
余声声没有和秦徵海说一句话,他也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听澈送余声声回去的时候,正好被余濛濛撞见。
余声声没想到余濛濛回家来了,她上去便给了余声声一巴掌。
她骂道:“余声声,你妈是婊/子,你也不赖。”
余声声不明所以,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该是这样的。之前的和解难道都只是装的?
余声声想理论,可江听澈把余声声拦在身后,声音没什么情绪:“你住嘴。”
“江听澈,你既然非要跟我撕破脸皮,那我也没必要信守承诺。”
江听澈不想听余濛濛说,准备带余声声出去。
可余声声,想听她说完。她觉得余濛濛知道什么,一把推开江听澈问她:“你把话说清楚。”
余濛濛轻蔑道:“怎么?我的好姐夫没告诉你?余声声,你真以为是叔叔出轨才离得婚?因为你妈以前是卖的,她以前在广东就是个做小姐的,骗叔叔是被人卖的广东的。要不是叔叔发现的早,还不知道要被骗多久呢。说来你也是够笨的,这么多年,你也不问问叔叔为什么不回来,因为他一看到你就想起你妈那个贱/人,一看到你就恶心。”
“余声声,你妈就是一卖的。”
一连串的话砸下来,余声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只觉得喉间干痒刺痛。
江听澈让余濛濛别说了,余声声却吼着:“让她继续说,说说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余濛濛哪里顾得上别的,要她说,就真的口无遮拦:“估计连你妈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她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吧?也不知道秦徵海从哪里知道这件事,跑过来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自己就有了答案。”
这些天秦徵海对余声声态度转变背后的原因,她终于明白了。
那个曾经说过那么爱她的人,守护了她那么久的人,最终信不过自己的眼睛。
余声声没回答,余濛濛便继续说:“余声声,你也是真够恶心的,明明自己都快结婚了,居然还勾引别人的老公,还让他帮你去打架。我告诉你,秦徵海不要你,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江听澈听不下去,把余声声拉进房间,余濛濛见状准备拦着,他直接推了她一把,趁机关上了房间的门。
余濛濛不甘心,敲着门继续破口大骂,嘴里的脏话就像倒垃圾一样,不休不止地倒进余声声耳朵里。
余声声开始大哭,坐在地上发抖,江听澈伏在余声声的耳边跟她说:“不要听,不要听。”
说完,他用手捂住了余声声的耳朵。
第二天余声声在的床上醒来,江听澈就坐在地上趴着床睡,一只手还在余声声的耳边。
一瞬间,泪水决堤。
之后,余声声拿着戒指去了秦徵海的家。不用他开口,她自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秦徵海父母比较传统,自然接受不了这样家庭情况人做他家的儿媳,即便他们也很是喜欢。
之前门上的大红囍字已经不见了,余声声依旧面带微笑的敲了门。
开门的是秦妈妈。她说有话跟余声声讲,大概内容余声声都猜到了,无非就是劝她和秦徵海分手,取笑婚礼。
余声声把戒指拿出来说:“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以前不知道,既然知道了就不该这样浪费大家的时间。”
后来秦徵海来找过余声声,跟她道歉说自己之前没想明白,会去求求他爸妈,他会跟她结婚,是他前段时间过分了。
余声声笑着,并不难过:“秦徵海,不需要了。”
他说他后悔了,可余声声真的玩不起了。不管配不配得上,他之前的态度已经告诉余声声,他们的以后只会活在那些阴影里。
既然不相信余声声,就没必要了。
余声声以为失去了江听澈,秦徵海会是唯一的依靠,可她还是错了。后来的很多天,她都没回家去,继续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
余声声想了很多,最后她决定辞职,以她现在的状态,怕是没法继续工作的。
余声声经常失眠,脾气越来越大,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去某个地方是准备做什么,她想自己可能真的病了。
辞职后,余声声趁着晚上偷偷的回了趟家,带了点换洗的衣服,和要用的东西便悄悄离开了。
余声声发短信给江听澈,跟他说打算去北京找初晨,江听澈说要送送余声声。
第二天去机场的时候,余声声又没出息的哭了。
江听澈抱着余声声的肩膀,许多话欲言又止,始终说不出口。
余声声到北京那天下了雪,初晨冒着大雪过来接余声声,她发现初晨的小腹微微隆起。
她们两个有一个人幸福,也不错。
余声声晚上老失眠又做噩梦,初晨为了陪她,只能跟她睡在一起。
发生了这种事,余声声也没法给余树打电话,她想现在的他或许已经知道了。余树没有联系她,她也只能这样了。
在北京待了十来天后,某天余声声听到初晨和江听澈打电话,没听清几句,可她听到了江听澈要和余濛濛离婚的消息。
余声声过去抢过初晨的手机,谁知道江听澈竟然会挂了电话。
余声声跟初晨说不管余濛濛做过什么,他们已经结婚了,更何况他之前明明跟余声声说好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就要离婚。
初晨说话变得支支吾吾。
余声声发现初晨有些奇怪,她蹙眉,像是猜到了什么,说道:“初晨你跟我说实话。”
最后,初晨被余声声问的没办法,只能告诉她真相。
原来,江听澈给余濛濛求婚那天在出租屋里跟余声声说的话都是骗她的。
余濛濛确实给他打了电话,说的却不是让他好好想想,而是告诉了他关于余声声妈的那些事。她还说,如果江听澈不娶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余声声,余声声那么清高哪里受得了这些,精神崩溃也说不定。
而且,余声声和秦徵海现在很好,如果被秦徵海知道,就算他不介意,他那一生清白的父母也不会愿意他们的儿子去娶那样出身的女人。
所以,江听澈答应了余濛濛的条件。
用他往后的时间换了余声声一个干净的人生,就算最后他没能守住这个秘密,可他从未后悔过。
最后余声声哭的泣不成声。
余声声忽然想起,那时候她和秦徵海在一起的时候,江听澈在干嘛?而他一个人在出租屋里默默承受时,她在干嘛?
余声声以为他们都真的找到了幸福,可谁能想到,这背后竟是用了一个谎言在维持。
虽然知道了真相,余声声依旧不敢打电话给江听澈,只能从初晨那里一点点了解。
初晨说,余濛濛不同意离婚,江听澈没办法,只能和她分居,只要分居两年,证实夫妻不和,法院会判决离婚。
初晨问余声声,明明知道了一切,为什么还是没办法在一起?
余声声只是摇头,并未多说。
在强烈的刺激下,余声声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食欲一天不如一天,体重也在逐渐下降。
医生告诉余声声,这只是轻度抑郁,只要心态放好,按时吃药,会好起来的。
这事最终还是被初晨知道,她不顾余声声的反对,告诉了江听澈。
江听澈打电话给余声声,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开口说:“阿声,我爱你。”
余声声笑着,泪水模糊双眼:“我知道。”
……
余声声听了医生的建议,整理好心情想去旅游。
初晨也说好。
本来余声声是想等到初晨生完孩子再走的,可初晨担心余声声的病,开始赶她走。
余声声走那天,初晨抱着余声声,这次她们都没有哭,因为她们知道,她们还会相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七年九月份的时候,初晨生了个女孩。
余声声跟她开玩笑说,照顾好她的儿媳。
她说好,会照顾到她的准女婿出世。
只是这一切初晨都没能等到,再一次接到余声声的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
他说,他是警察。
……
余声声于2017年11月在家中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她的病情在最后越来越严重,所有好转不过是为了安慰初晨。
最后,她只留下一封信,是写给她自己的。她说了很多话,也提了很多人。
唯独没有提及江听澈。
余声声临前,迷迷糊糊回到了高中,广播站正在朗诵苏轼的《临江仙·夜归临皋》,其中有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她觉得寓意很好,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一霎间,余声声忽然睁开了眼,窗外照进来一束微弱的光,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她床前,一切都那样虚幻而不真切。
她伸出手去碰,只觉距离越来越远。
只道江海寄余生,
可惜,无论是江听澈,或秦徵海。
谁也寄不了余声声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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