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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女儿红


“醒啦?”解弦思端着汤药走到池砚身边坐下,将汤碗递过去。

        池砚并不惊讶,这七日皆是梦境,她没有打搅沈念文与锦瑟的新婚之夜。是她恳求解弦思为她下了七日蛊,这段时间,她在梦中幻想着与沈念文的种种甜蜜与快乐,直到今日梦醒,仍旧未能忘记。

        “今日沈念文回城。”解弦思放下手中汤勺,看向池砚。

        "不去了,不重要。”池砚摇了摇头,笑容难掩心中悲戚:"这七日,我已知足。"

        ……

        今晚月色正好,只听得蝉鸣鸟叫。

        她温了一壶酒,同池砚对坐。

        “女儿红,专为你留的,尝尝?”解弦思给池砚满上,自己也斟了一杯,浅抿一口,唇齿留香。

        解弦思举杯邀月,端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仰首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心中愁绪难平,池砚不由得想起与沈念文点滴过往。

        那些日子,尽管沈念文再如何,池砚也不曾变心。她知晓,若不是有幸遇他收留自己,大概早已死在村民的燎原大火下,尸骨无存。所以纵使沈念文负她,她也痴情如故。是这样的一份情,支撑她到现在。

        她不怪沈念文对她冷淡绝情,只是心中的苦,又岂是旁人能够理解。

        池砚至今难忘那年他为自己弹奏的一曲《茉莉芬芳》,那时她不善歌舞,如今跳过许多次,却都不曾有当时的心境,当时的青涩懵懂,当时的情窦初开,如今想起来竟觉得恍惚。

        茉莉…茉莉…莫离…

        她竟是如今才知晓,沈念文早已同她道别,借着这支歌。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往事。

        "女儿红"池砚呢喃着,似是陷入久远的回忆,那段岁月中的快乐与温馨,刻骨铭心。

        女子出嫁,嫁的并非意中人,是梦中人。

        梦醒了,一切都化成了空。

        池砚与解弦思两人喝酒到深夜,解弦思早已醉意朦胧。

        "池砚。"解弦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池砚也趴在桌子上,轻声应答。

        解弦思伸手抚摸着池砚的脸庞,"你瘦好多了啊。"

        大概吧,相思成疾,哪有不憔悴的。

        池砚这样想的,却没有应答。

        “不早了,睡吧。”池砚牵着她的手,把她放在床榻上,替她盖上薄被。

        "不要走。"解弦思忽然伸出手紧紧抓着池砚,"不要走…"

        她知晓池砚走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嗯,不走。"池砚这样说,却轻轻推去解弦思的手。

        解弦思的眼睛慢慢合上,敌不过酒意的侵袭,沉沉睡去。

        池砚静静地凝视着解弦思熟睡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最后轻叹一声。

        她起身出门,街上正热闹,人群熙攘。来到桥梁护栏边缘,抬眼看去,天上繁星璀璨,月亮皎洁明亮。桥上,池砚静静地望着夜幕下的万千灯火。

        她对着茫茫夜色,用手指轻勾,描画着沈念文的轮廓,眼眶微红,泪水悄然滑落。

        花飞花谢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她轻声呢喃,声音哽咽,“也不知我过鬼门关时,你可还能忆起我?”

        话落,她未有丝毫犹豫,转身跳入水中,消失在夜色之中。人声嘈杂,盖去水花翻腾的声响,无声的夜,有人不见天日,永远溺死在这片深海。

        解弦思从床上惊起,梦中惊醒,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是被谢桑搀扶着下床。

        “池砚…池砚呢?”解弦思问谢桑,语气焦急,“我梦到她走了,独身去赴死了…”

        “姐姐,不是梦。”谢桑背过身,不忍看解弦思的模样。

        那个同她一起入宫的池砚,那个台上翩翩起舞的池砚,那个傻傻痴迷情爱的池砚。都不再了,连尸骨都寻不见。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增加覆情蛊进度,当前进度为75”

        覆情蛊,实则是对修仙之人的考验,是一道必经的劫数。看惯了世间情爱生死的人,方才能做到淡漠,才可静心修行。

        解弦思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强颜欢笑,“下一道劫数,恐怕是她梦中北荒的二位。”

        正值冬日,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寒气逼人,解弦思裹紧狐裘披风,站在桥墩上望向远处的苍茫山脉。池砚口中的无垠草原,如今竟显得有几分凄凉。

        “云河!我不要去!”

        谢桑循声望去,身着墨绿色衣裳的女子正在桥中央,跪坐在雪地里。雪花飘零,打湿了她乌黑柔顺的青丝。

        祁星落揪着他的衣角,脸色苍白,身子也单薄的吓人,眼泪簌簌滚落,“云河…我不去和亲…你说过的,要与我在冬天成婚!如今你怎舍得让我嫁与他国!”

        如今这当朝皇帝换了人,出了名的残暴嗜杀,逼得北荒这小国只有和亲一条路可走。若不答应,恐怕北荒这座小国便会被夷为平地。

        景国对北荒这块风水宝地垂涎已久,本打算一举夺下,是北荒将领提出要与景国和亲,这才保下国土。祁星落是北荒小公主,此次和亲唯有她是最佳人选。

        整个国家的兴衰,竟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

        北荒这样多的人,唯独她成了牺牲品。

        只是这纪云河与祁星落,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早就定好了婚姻,本打算在来年冬日成婚,如今却被和亲一事打破。况且草原上长大的,怎么甘愿困在深宫中。

        漫天大雪,祁星落披散着一头青丝,跪伏在地上。纪云河没有言语,伴着雪落的闷响,跪在她身旁。

        雪花落在祁星落的肩膀上,落在她的衣服上,她的眼神涣散,面容憔悴。

        “我何尝不愿与你成婚,只是如今局势…应当以大局为重…”纪云河缓缓说道,声音低沉。

        祁星落望向他的眼眸,那张又哭又笑的脸上,眼睛肿胀的厉害,一双眸子血红,眼角的泪水顺着眼角流淌而下,染红了半边脸。

        她的眼中,有难以置信,有怨恨痛楚。

        “你当真舍得让我去?”祁星落颤抖的说道。

        纪云河没有回应,也没有否认,她心中有了答案。

        “好…我去就是了,执拗这么久,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祁星落笑着站起身,身形摇晃。

        纪云河伸手欲去拉住她,手伸出一半,却停在了空中。祁星落早已撑着身子,踉踉跄跄跑下桥头。

        雪花落在他的发梢,沾湿了他的鬓角,他浑然不觉。雪下的很大,风吹在身上,很凉。

        北荒许多年未下过雪了,这一下,就下个没尽头。

        “姐姐?”

        解弦思正望着天际出神,被谢桑的声音唤醒。

        “看着故人离去,难免是有些伤怀的。"解弦思回头,对谢桑说道。

        “对于修道者,世间总多离别,无暇顾及小情小爱,只求登顶,修成长生大道。"谢桑说着,眼神飘渺。

        修道之人,总是孤独的。

        修道者的生命漫长无比,这漫长的寿元中,没有谁能够与另外一个人长长久久地陪伴在彼此身侧。

        解弦思一时间无言以对,望着远方雪花飘飞的苍莽山脉,“该回京城去了,见见祁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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