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在连语这儿，她和楚严的事情就算是解决了，只是少个合适的时机。
多西在中国的旅行还有两天，连语一身轻松，于是尽心尽力的把这两天掰碎了用，争取把时间利用达到最优化。
白天路走得太多，连着好几天她沾床就睡，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找楚严。
多西回法国的那天正好是周日，下午她原本可以去花店，但是人还没有出机场，听月给她打了电话。
她只能又一次搁置，从机场打车去京航。
为了丰富校园经历，也为了跟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听月从返校以后积极参加各种活动。
学生会还有学生创立的工作室她都有加入，这次她报名了大学生方程式赛车大赛，从去年十月开始设计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终于可以迎来第一次试车。
团队一共二十个人，只有两个女生，原本大一的学生是没有足够能力参加赛车的设计，加入了也只会浑水摸鱼，蹭一个获奖的名头。
在老师的帮助下她才成功进入这个团队。
起初毫无例外的遭到了不少反对和冷眼，以及队里成员的鄙夷和不信任，但是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后，听月的能力慢慢得到肯定。
成品出来后任何资料是不允许泄露出去的，因为涉及到这是个原创性的比赛，听月求了很久才得到一个让连语来观看的机会。
连语当然不忍心推辞。
上大学那会儿，她被多西拉着去看赛车，当时留给她的印象就是再也不想去了，一趟下来脑子嗡嗡的，别人说话她都有些听不清。
她想找个远方远远的观赏一下就行了，但听月劝她下来看，视觉感受会更强烈。
迎着几个跟她一起参加比赛的学生的目光，连语在心底叹了口气。
看到的赛车跟连语之前见过的不一样，这种更像是手机游戏里的赛车。
“方程式赛车和非方程式赛车用的车辆不一样，这是f1赛车。”听月介绍道。
连语点点头，压根听不懂：“你为什么想参加这个比赛？”
“因为我觉得很酷。”听月笑着说，“开学的时候我因为那件事错过了学校运动会，也错过了学院的表演，后来偶然看到了回放，我当时在想我要是也能开一下这种赛车过过瘾，哪怕一次也行。后来在学校的公告栏看到了比赛报名，我就来了。”
听月的长相很恬静，浑身散发着书香气，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大胆勇敢，充满挑战性的，甚至出乎连语的意料。
听月十分自豪的说：“这辆原型车可是全球唯一一辆！”
一起的女生听完笑着敲了下她的头：“别高兴这么早，要是试车没通过，我们还得重新设计。”
连语问：“这辆车是你们自己造的？”
听月：“对，因为我们属于业余造车，必须得是当年原创的车才能比赛。”
“其实也可以改造二手车，但是我们比赛不单单是为了拿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造一辆完全属于自己的赛车。”女生望着不远处的赛车熟练轻巧绕过各种路障，说，“学校提供的条件比较充足，经济方面我们没有压力，每个人付出全力，这个比赛就不难。”
听月内疚的抱着她胳膊：“我有时候的想法都很离谱，出了些没用的点子，感觉自己没帮上多少忙。”
“有想法是好事，我大一的时候还不如你呢，上了几节课什么都听不懂，但比赛就是一点点磨出来的。”
连语听着两人对话，思绪忽然飘的很远。
她忽然想起以前在学校，经常被人说想法太莽撞，即使她每一次用半开玩笑的方式提出来，还是会被严肃否定。
多西一直都很支持她，但连语当时在法国人生地不熟，对于陌生人尤其是外国人的熟络很不适应，甚至一度以为他是想睡自己。
后来知道他被骗二十万，还傻乎乎的说对方肯定是生活艰难到活不下去了才骗钱，干脆二十万白给让对方好好生活。
从那以后，连语综合他的各种习惯和生活，得出一个结论，他人傻钱多还热情。
为了感谢一直以来他盲目的支持，连语说什么都要把他20万拿回来。
但是她又不得不想起楚严，因为从小到大，楚严是第一个无条件支持她的人。
连语低下头，如果情书真的是写给自己的，那么楚严等了她可能不止六年。
“小语姐。”
连语侧头看她，试车已经结束了，赛车没有大的问题，但是续航和引擎之类的问题要修改。
“你要忙了？”连语问。
听月往后看了一眼：“没有，他们说今天试完车就结束，你等会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
连语一顿，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四点半了，花店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她想开口说改天吧，却见周围的人跟听月打了招呼后，三五成团离开了。
连语：“……好。”
他们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店里很多都是学生，连语在他们之中毫无违和感。
“小语姐你能喝酒吗？”听月问。
连语下意识答了一句：“能。”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摁住听月想叫服务员的手，
“我今天不能喝，你也别喝了，酒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语劝她。
听月顿了顿，很听话的点点头。
连语不太饿，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又不好让听月看出来，于是漫不经心的戳着面跟她聊天。
“药还在吃吗？”
听月嗦面的同时摇摇头，咽下去后才说：“其实我已经停了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情绪都能控制住？”连语诧异。
“差不多，因为一直在忙比赛和课程，没有闲时间去想乱七八糟的，但是……”听月盯着碗里的面，神色忽然有些惆怅，“过年的时候我把家里的电视给砸了。”
“……”
“家里人已经极力的避免我去看到相关的东西，但他们并不知道我会因为什么东西突然开始发疯，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听月苦笑一声，叹了口气。
连语心想，或许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家”本身就给她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那个地方她曾经无数次想逃离，所以她害怕和恐惧的不单单是当初伤害她的人。
“慢慢适应吧，别太勉强自己。”连语安慰道。
——
晚上五点二十，真是个吉利的时间。
他们从饭馆出来，听月打车回家，连语也得去干正事了。
不然回家一倒，明天上班，又找不到时间了。
从知道她即将要去做的事以后，连语的心脏一直处于随时会血崩的状态。
她提前给楚严发过消息，还约在花店坡下的海边，楚严说行。
但是连语去花店的路上出了个小意外，导致不仅没有按时到约定的地方，还很荣幸的被警察叔叔请去警局喝茶。
连语忽然觉得比起和楚严的缘分，她和警局的缘分更深一些。
国内国外都逃不了。
一位年纪较大的警察端着茶缸走过来，茶缸掉瓷严重，还是很久以前的款式。
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抬头盯着靠墙站的两位，一位鼻青脸肿，一位把阔腿裤当破洞裤穿。
“情侣？”老民警问。
男人张嘴正要控诉，扯到嘴角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连语十分无语。
“不认识，他跟踪我。”连语说。
老民警上下扫量她，满脸不信，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单向殴打。
连语瞪着眼睛难以置信：“你们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刚刚是我报的警。”
老民警皱着眉，扭头就跟工位上的小女警确认信息。
下一秒，老民警换上慈祥和蔼的笑容。
“我年纪大了，记错了。”
“……”
您哪是记错了，压根忘了吧。
老民警恢复刚刚严厉的神情，看着旁边的男人教训道：“你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去尾随人家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这是触犯法律的？”
男人转了转眼睛：“我没有啊，我只是从那里经过，然后她就从胡同里窜出来打我，我冤枉啊！”
连语扭头看他，声音底气十足：“你再说一遍你没有？那我藏起来的时候你为什么四处张望？”
“因为……因为那里没路了呀。”男人急忙解释，整个警局属他声音最洪亮。
撒谎撒的理直气壮也是没谁了。
连语神色丝毫不慌张，也不说话不反驳，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男人被盯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顿时想起胡同里女人看似毫无章法而每一下都能精准砸中要害的招式，他害怕的两腿发抖。
连语垂眸一瞥：“别抖啊，你是不是忘了还有监控啊？”
“……”
女警适时的对这边说：“陈老，监控调出来了。”
一阵眩晕后，男人倒在了地上。
胡同里，连语从阴暗处走出来，声音寡淡的说出“你是在找我吗”的画面再次浮现，与现在挂着似有若无笑意的脸重合。
“我错了！”男人看向淡定喝茶的老民警，干有哭腔一滴眼泪都没有，“我错了，我还年轻，我不能坐牢。”
闹了十分钟，男人还是没掉下一滴眼泪，连语垂头丧气的在一旁坐着，扯了扯被铁丝划破的裤子，看来今天也不适合。
她拿起手机心想，要不直接打电话说吧，但是十分钟前她才发了消息说今晚临时有事。
对方似有所感，连语还在纠结时，手机忽然震动。
“喂？”连语接通。
“你现在在哪？”楚严问。
连语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做笔录的警察。
“连语？”楚严没等到回答，以为她没听见。
连语回了神：“我，在警局。”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哪个警局？”
连语把地址发过去。
楚严：“等着我。”
电话刚挂，有女警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
“身体不舒服吗？”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女警担心询问。
连语缓慢的摇摇头。她只是在想楚严来了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这个时机不对啊，她刚刚怎么脑子忽然抽筋把地址告诉他了？
女警拍拍她肩膀，暖心安慰：“不要害怕，以后尽量不要独自走夜路了。”
连语：“谢谢啊。”
“没关系，”女警看着外面的天，提议道，“要不我让同事送你回家吧。”
连语笑着拒绝：“不麻烦了，我朋友来接我。”
女警点点头放心了，然后转身离开。
楚严发消息过来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连语没回，直接把电话打过去。
她简单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下，期间楚严没有说话，她说完话对方还是没有开口。
“你在听吗？”连语揣揣不安的问道。
楚严：“我在。”
简短的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手机传声的问题，连语觉得他声音气压有些低。
她爽约了，还把自己弄到警察局，连语无奈到想笑，实际上她也确实笑出声了。
楚严：“还笑？”
“不然我哭吗？”连语靠着椅子，笑出来感觉轻松挺多，“我赢了哎！”
语气还带着点邀功的意味，楚严没说话。
“我之前在法国也进过警察局，但那次没赢，不仅没赢，我差点就进——”医院了……
连语皱着眉无声拍了下自己的嘴。
要死啊！提这个干什么！
手机里隐约有对话，听不太清，连语起身走到警局门口，看见外面有两束车光打进警局院里，然后车子开进来，熄了火。
连语心如擂鼓，原地转了半圈，女警看到后问了句：“你朋友来了？”
“哦……”
连语心说，很快就不是朋友了。
楚严进来后先是检查了下她身上的情况，确认如电话里所说的没受伤外，她的袖子和裤子都破了。
连语解释：“这是墙上的铁丝勾的，天太黑我没看清。”
楚严：“真没受伤？”
连语重重的点头。
楚严又盯着看了一会，伸手拉她：“天黑了，我带你回家。”
连语一愣，被他扯着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回握住跟上他。
车上
连语撑着脑袋，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她现在就是特别放松，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从看到他来警局的那一刻。
但有些话还是得说。
“我想好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跟喝酒没关系，也不是什么错觉，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所以你没必要担心，我委屈别人也不会委屈自己。”连语扭头看他，语气连贯，说话直白，“你说你喜欢我六年，我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对你有感觉，所以我们——”
“连语，”楚严突然出声打断，“我觉得，这种话还是得我来说。”
他这几天也算是抽出时间想了很多，本来就是他先喜欢上的，按理来说表白也得他来。
其实比他预期来的要快，虽然不至于措手不及，但有些时候确实不知道该做什么更合适。
他曾经设想过真到了这一天，怎么去把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但是现在看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连语见他一直不吭声，心想是不是脑子一热先把前戏说了但是后面的话没想到，于是她准备反客为主，对方已经朝她走了这么多步，最后一步她来走也未尝不可。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楚严沉沉的嗓音，
“连语，如果你愿意，我希望每天能来接你下班。”
“……”这么长时间就憋了句这个？
连语心里吐槽，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弯起来，她低声哝咕：“还不如我来说呢！”
“嗯？”
连语拢了拢头发：“拜托，我可是从法国巴黎回来的，说起浪漫，谁能比得过我啊！”
“……”
楚严抿紧嘴唇，最后实在忍不住偏开头笑得肩膀颤抖。
连语看了他一会，也没忍住笑，抬手打了他一下：“不准笑了！”
楚严弯着眼睛：“好，那你想说什么？”
连语清清嗓子，半侧过身，准备盯着他的眼睛说，但是她没坚持半秒就红着脸把目光移开了。
“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拼死想要得到的东西，但你不是东西！”
“……”楚严看她，“嗯？”
连语愣了下，看楚严的反应对方应该曲解了这段话的意思，她慌张道：“不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是东西，我是说——”
话音戛然而止。
连语僵直着脖子，感受对面徐徐涌过来的花香。
楚严的吻跟人一样，带着半分克制但并不温柔，有急有缓。
他捏着连语的后颈往怀里带，这个姿势让连语不太舒服，她很快就喘不过气。
偏偏楚严的吻时而欲拒还迎，舌尖还有意无意的剐蹭到她的上颚。
“嗯……”连语皱眉推开他，偏着头，心怦怦跳，脸红的快要滴血。
好在车里的灯光比较昏黄，能有效的遮挡住她慌乱的模样。
“不习惯？”楚严问。
连语摇摇头。
“还是不喜欢？”
连语小幅度的摇头。
她不是抗拒，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他们太熟悉了，关系一下从朋友变成了恋人，一时间难以转过来。
楚严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安慰她：“不好意思，是我太唐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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