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连语这一觉睡醒后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摸来手机上面显示一点，屋内窗帘不透光，连语以为是凌晨一点。
头还晕着，她抓了抓枕头让其更舒适点，忽然某个认知从脑中一闪而过，让她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来，着急忙慌拿过手机重新验证。
下午一点！
完蛋了！
连语一边给郭静打电话一边跑下床。
脚刚沾地，眩晕感让她差点一头栽倒地上，扶着衣柜堪堪站稳，电话也接通了。
“喂，教授怎么样，是不是挺生气的？”连语不等对方说话，兀自跟开机关枪似的，“我昨天有点事喝多了，刚刚才醒，你帮我安抚一下教授，我马上就来，麻烦你了——”
“停！”郭静喊住她，好不容易能插一句话，“你说什么呢？你不是请假了吗？”
“啊，”连语已经踩着凌波微步站在客厅，看见连东宇给自己留的字条后恍然大悟，她头疼的扶额，卸了劲后倒在沙发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我以前也宿醉过，醒了以后可难受了，你既然请假了就好好休息吧，”郭静不知道跟谁又说了什么，对面有细小的声音，“我还有事就先挂了，闲下来再给你回电话哈！”
连语点点头：“嗯，你忙吧。”
她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努力回想自己做完都干了些什么，脑海里却只剩下支离破碎并不完整的片段，玩游戏了还唱歌了，之后……楚严好像抱她了。
说过什么话她都记不清楚了，但应该不太重要，否则现在手机肯定会被轮番轰炸。
锅里有连东宇煮的黑暗红豆粥，让她醒了以后喝点，连语看了一眼就默默把锅盖怼上了。
他是多怕连语缺营养，放了整整半锅红豆，放的时间一长它会膨胀，整个锅像炸了似的。
连东宇做饭是一种玄学，有的时候好吃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全凭几率。
等外卖的时候她实在太饿，赏老连同志个脸吃了小半碗，因为没味道往里面加了两勺白糖，又从冰箱里翻出袋下饭咸菜倒在里头，最后的味道一言难尽，但她勉强吃下去了。
浪费什么都不能浪费粮食，剩下的就让连东宇下班回来后解决吧。
班群里有人发昨晚的照片，没来的人在群里哀嚎说下次一定要去，连语找了几张笑容灿烂的照片保存下来，然后给楚严打去电话。
就算连东宇不提醒，她也会打，毕竟昨晚挺折腾他的，今天还帮忙请了假，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她想不起来了。
楚严应该在忙，第一遍没接电话，连语心想算了等抽时间再打，结果响铃结束，楚严主动打过来了。
也好，省了一笔电话费。
“醒了？”楚严问。
他在花店，因为连语听见有客人询问绣球花多少钱。
楚严报了个数字，然后又问道：“还难受吗？”
“还行，头有点晕。”连语说完，低头扣了半天的手，然后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问，“我昨天是不是耍酒疯了？我有没有动手打人啊？”
之所以问出这句话的原因在于几分钟前去了趟厕所，发现那件限量款运动服抽丝还起球了，又脏又破的被丢弃在洗衣机旁边。
而喝完酒打架这件事她不是没干过，上学的时候跟几个留学生去吃路边摊，同行的一个日本小姑娘被隔壁大哥调戏，连语喝了点酒真以为自己是好汉，二话不说就上手了，最后不仅没打过人家还被客气的请到了警局喝茶。
那时候才大二，太年轻太冲动。
如今……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
对面静了静，短短几秒让连语心沉到底了，看来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楚严笑着问：“你之前喝醉还打过人？”
“……”连语仰头望天花板，“没有。”
楚严根本不信：“在哪？国外？”
连语不想说话。
楚严从她的沉默中品到一丝异样，于是说：“没打人，特别乖。”
“……你滚吧，”连语听笑了，“我自己什么样我不清楚吗！”
对面又安静了一会，楚严在收钱，找完零钱以后才回她：“你等着。”
等什么？
连语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概半分钟，手机连着响了好几声，连语翻到和楚严的聊天页面里。
其实在她点开视频之前就隐约想起来了，路灯下连语像条毛毛虫一样在蛄蛹，曲线还挺流畅。她现在清醒的状态下，都不一定能蛄蛹的起来。
连语“死”了，她倒在沙发上目光呆滞。
而手机里还在放着两个人的对话。
“你在干嘛？”
“有个虫子，爬的可好看了。”
“你是不是不信？它就是这样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别学了。”
“那你来一个。”
连语在想，要不还是回法国继续读博吧……
“看到了吗？”楚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连语动了动，声音虚弱：“你把它删了。”
楚严在笑，声音有些低，就像在她耳边一样，连语慢慢红了耳朵：“别笑了！”
“你觉得可能吗？”楚严问。
连语愣了愣。
什么可能？
不可能不笑还是不可能删掉视频？
连语从沙发上爬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对这个人还存在那么一点良知能删掉视频已经不抱希望了。
正巧外卖电话打进来，连语不跟他说了，想留就留着吧，反正丢点面子事小，没动手打人就行。
“下午有时间来店里一趟，昨晚有东西落在我这了。”楚严说。
“行。”
震动催促的急，她也没来得及问什么东西落下了，挂了电话以后，连语出门拿外卖。
吃饭的时候她没忍住把那段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其实小时候她很怕虫子，尤其是蜘蛛和毛毛虫。
连东宇有段时间出差，把连语委托给楚河南和温婉照顾，之后又跟着他们一家回了老家。
两个小孩帮不上忙还偏偏喜欢往玉米地里钻，看什么都新奇。北方丰收的季节里虫子是最多的，地里各种各样的蜘蛛，有黑色的还有花花绿绿的，一个个吃的膀大腰圆。
连语从地里钻出来的时候头发上全是蜘蛛网，身上还有两个蜘蛛，甩出去又顺着蜘蛛网爬回来，她就是那个时候被吓到了。
连语好不容易缓过来结果第二天又碰到了生菜上出现的毛毛虫，它比一般的个头要大很多。一个能有手指那么长还有花斑，但凡身上长点儿毛，连语当时也不至于吓的哭了一下午。
虫子受到惊吓后会四处逃窜，在她手背上疯狂蛄蛹，连语那天一边哭一边洗手。手都搓红了也不愿意停下来。
虽然现在不怕了，但是也不至于去夸虫子爬的好看，甚至还学起来了。
手机放到旁边，她低头吃了口饭，忽然觉得不对劲，皱着眉从嘴里拿出来一个指甲盖那么长的钢丝。
“……”
下午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头不疼了才收拾去花店，下了楼准备在手机上叫车，发现上回是楚严开车带着她去的，她没记地址。
连语有点心累，本来可以让他下班后顺路来送的，但又不想亏欠他。
于是找了个没有风的位置打电话
“地址在哪啊？你把定位发给我。”连语说。
对面安静片刻，连语正准备问他在不在听，结果有一道温柔的女声清晰的传过来：“你好，请问哪位？”
连语顿住，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你好，我找楚严。”
“他在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女声还是温柔的，但是其中带了点不耐。
连语皱着眉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是私人手机吗？他楚严多大谱还得让别人传话告诉他？
“我有东西落在他那了，所以你把花店的地址告诉我就行了，我去店里拿。”连语说。
“具体是落什么东西了？”女生问。
连语愣了下，尽量语气平静道：“我不清楚，他让我去拿的。”
“不好意思，那我没办法告诉您。”
嗯？花店地址还不能说？
“姑娘，那我买花行吗？”连语气笑了。
“可以，”女生说，“您直接在小程序上下单就行了，我们会亲自配送到您手里。”
就在她说小程序的时候，连语忽然想起可以直接搜花店名字找地址，何必在这打电话浪费时间。
“行，知道了，谢谢。”连语说。
“不客气。”对话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
连语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咬牙笑着在小程序上下了一笔大单。
楚严把弄好的开业花篮送上车，回来发现小玉紧锁着眉，脸色不太对，他边摘手套边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小玉回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没有。”
话音刚落，前台的电脑响了一声。
新的订单。
楚严抬头看了眼店里的钟，快下班了，他把手机拿过来解锁，然后对小玉说：“把单子打出来，我去送。”
“啊，好。”小玉手忙脚乱的把订单打出来，注意到收货人的姓名，脸色更白了。
连语在超市逛了一圈，买了零食生活用品还有一些菜和肉。
之前和一个四川的女生合租时，学了点手艺，一直没有用上，所以这回她准备试一试。
刚离开超市，楚严的电话打过来，连语盯着屏幕笑了声。
“你好，”连语接了电话，一本正经的问，“请问我的花送到了吗？”
楚严静了静，配合道：“请问是连女士吗？”
“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了。”她留的可不是这个名字。
楚严笑出声，闷闷的，他在开车，周围有风声：“你现在在哪？”
连语四周看了看，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订单上不是有地址吗？”
“等着。”
“哎！”连语及时叫住他，看了眼脚边的两大袋东西，“我在商业街的超市。”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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