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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棋盘欺骗


  第四十章

  慕姑娘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起身准备去寻景战。

  不知为何,她竟然迫切的想要问清楚自己失忆前的事情,总觉得似乎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

  她不甘心,也不愿意就这样忘记.....

  慕姑娘身形一顿!

  因为来者阻挡她的去除,她恍惚的抬头之际,却逐渐看清了来者———那日的黑衣人。

  他依旧是那日的打扮,却更加大胆敢在白日就潜入府邸。

  “夫人,你已经中了迷魂散,别挣扎了。”

  黑衣人说着说着,慕姑娘就感觉身子一沉,险些摔落在地,而黑衣人也非常有礼的仅仅扶住她,直到她真的渐渐昏迷过去,他才一把将她横抱。

  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方才是将面纱戴上的,但声音颤抖的冷冷开口道:“你们要做什么?!

  黑衣人的侧脸在她的耳畔开口道:“多谢你那日救命之恩,所以我不会让他们伤你性命的。”

  慕姑娘微微垂下头,彻底昏迷过去。

  将慕姑娘安全带回他们在城中设的地下密道之时,风桦的身影迅速的离去,但在一旁跟随他们的独孤令揾依旧看到他怀里的女子,显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本打算走的,但看到之后明显身躯一震,对着宁子然说道:“你捉她做什么?你明明知道独孤战对那女子爱惜至极?他会追过来把这里灭了的!”

  宁子然依旧从容的站在那里,看着风桦按照计划将女子带回时,其实此时的他更加对他怀里的女子感兴趣,因为那女子整个身上都充满神秘感。

  宁子然神色自若的说道:“他暂时查不到,我们已经派了一个人去代替她在房中。”

  独孤令揾依旧气愤的模样,道:“你的人能瞒得下多久?”

  这算是一种质问与轻蔑。

  宁子然眼神逐渐变得阴狠,对着他道:“你此时应该去想如何将景战骗到通济街。”

  独孤令揾逐渐眼神变得恼怒,他眼神炙热,心中无名火气冒出,低喝道:“别用你小王爷的身份压迫老夫,若不是有把柄在你手中,你以为自令牌交给你们入城之后,老夫会在这里跟你们周旋?”

  宁子然冷意的脸庞微微松动,挑了挑眉,冷魅的说道:“难道,你不是为了这城主之位吗?”

  独孤令揾说后,半晌才一字一句开口:“你真以为这城主之位能诱惑到老夫?我一把年纪了,兄长逝世多年,嫡长姐将这城中之事打理的顺顺妥当,又有何不满?“

  宁子然嗤笑,冷眼讥讽道:“那你还叫守卫将军在她膳食里下毒?”

  宁子然的话说的一阵见血,竟叫独孤令揾双眼煞白。

  独孤令揾忍不住骂道:“若是能用他们嫡系一脉的断绝来换整个独孤后裔的存活,老夫来做这个恶人又如何?”

  宁子然唇瓣微抿,不语。

  但独孤令揾却眼神闪躲,看着他问道:“你们是不是在骗老夫?你们将独孤战刺杀之后,还会继续追杀剩下的人吗?”

  宁子然不语。

  独孤令揾的眼神越发的不好看了,“宁子然!你们皇家追杀我们至今,不就是怕我们东山再起吗?曾经我和守卫将军替你们开过一次城墙,你们没能将嫡系一脉杀尽,说好了放过剩下的人,为何又要来杀人?”

  其实宁子然心中一直又那么一个想法,只是他不敢细想。皇帝只是派他来前,嘱咐一定要将独孤嫡系城主的首级拿下,他也不必真的非要屠杀一城无辜百姓,但.....

  宁子然皱了皱眉头,皇帝真的会放过剩下的人吗?

  此时不知风桦从何时就在背后听到他们交谈的一切,他阴森森的目光使得独孤令揾身子一个激灵。

  风桦阴冷目光注视着他,道:“你有选择的权力吗?独孤令揾?”

  独孤令揾绷着脸,转头快速的离开,他的时辰不多了,抓了那个女的,独孤战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端疑!?

  风桦则怪声继续看着他的背影道:“独孤令揾,两个时辰,我只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一旦没有将人引来,你的身份也会暴露,到时候独孤战一样容不下你。”

  宁子然动了动唇瓣,但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不忍。

  但风桦的眸色则更加深邃起来,他看着宁子然道:“世子,凡事要狠下的下心!”

  宁子然淡淡开口:“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如此赶尽杀绝,殿下?”

  风桦的眼神出现了阴霾,但随即便一笑道:“我以为,宁小王爷这些年在朝中有了自己的势力之后该是杀戮专行,却没想到做事却依旧那么的心存善意?”

  宁子然冷笑道:“所以殿下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夺回权力?要杀了整座城池来立功?”

  风桦勾了勾唇,转身离去了。

  宁子然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开口,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可世人又如何知:江湖杀戮里面沾满了鲜血,永世都无法赎过!”

  宁子然往牢房走去,他是特地为了城主夫人而去的。

  当风桦提出需要一个保命符时,提到了那个女子,若行动失败有了她至少也能够全身而退。

  听到了之后,他也应承下来。

  离计划的时辰还有两个时辰,他却忍不住想去看了看,那日隔着面纱只能听到声音的女子。

  听到马车相隔之时她的声音,他承认自己有过一刻错觉。

  想起来阿瑜....

  但阿瑜从不会如此说话,而且阿瑜已经逝世多年....

  想到此刻,他身子一紧,竟然眼眸中闪过一抹伤痛。

  慕姑娘被风桦绑住双手,且意识模糊,宁子然只看到一个侧过身子带着面纱的女子。

  但仅仅只是这样一看,也能看出她身上独特的气息,她有些吸引到了宁子然。

  宁子然缓缓走来,脚步即轻,走到了离她很近的位置,他与她仅一寸距离。

  她的侧脸清晰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她的眼睛虽紧闭但翘睫和眼窝的幅度,他都觉得熟悉至极。

  他缓缓抬起左臂,准备将她的面纱扯下,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怎么了?只是看她的长相?他为何会紧张,他在期待什么?

  他深吸一口起,就在手指快要抚摸到她的脸颊之时,背后却突然出现了一阵男子的呼喊声:“宁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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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战辰时便来到祖碑替先祖祭祀,这些年离开城中许久,他不孝未亲自给母亲和父亲烧香拜祖。

  此时耽搁了几个时辰后,他轻声道:“执一,夫人此时在做什么?”

  执一似乎早就打探清楚,他低下头道:“夫人还在房中休息。”

  景战点了点头,似乎深信不疑。

  正当他离去之时,独孤令揾不知何时到了祖碑处,他一脸慈祥的看着景战,唤道:“城主....”

  景战轻声道:“叔父。”

  独孤令揾似乎脸色不太好,他瞧见景战之时说话吞吞吐吐,但景战冷峻的脸庞挤出一抹柔和的笑。

  他冷峻开口道:“叔父,可是遇到了什么?或者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独孤令揾生怕自己暴露,但此时他的表情淋漓精致的诠释他此时的心情,他并非恨景战,也并非恨独孤嫡系一脉。

  只是他是庶出之子,只些年他看着景战长大,景战也尊称他一声叔父,但他始终明白他毕竟是庶出。

  中原皇帝铁定要独孤一脉断后,他十年前的的举动,未必真的是错,以嫡系一脉的死换取整个独孤家的存活,为何不可?!

  独孤令揾瞬间调整内心,怕露出端疑,对着景战笑道:“你父亲生前最爱去通济街的那间茶楼品茶,今日城主若有时间,可否赏脸陪老夫一同去。”

  景战眼神没有任何变化,淡淡开口道:“既如此,那小侄便随叔父去一趟。”

  他那一声“小侄”扰乱了独孤令揾的内心。

  回忆起十年之前,在他孩童时,他也是那样的童言无忌的说话,每一次看着这个侄儿他都觉得仿佛对待亲生儿子一般。

  他只有一个女儿,视她为掌上明珠,得知女儿对城主从小倾心,他的内心气愤不已。城主何许人?独孤后裔嫡系之后,未来也是年少有为,越想他便越自卑与懦弱。

  为何他是庶出,在他父亲那辈,他的哥哥只对独孤筏和独孤凝视为亲兄妹,他们何曾把他看入眼里?

  现在她们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只有他独孤令揾将会是活到最后的人!该是不屑任何人的怜悯的!

  他若有所思的走在前侧,而身后的景战的双眸底的黑色,层层加重。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也是他刻意为之。

  独孤令揾也算是他的叔父,他敬他,爱戴他。但绝不是可以允许他来伤害自己的亲姑姑,出卖整个日喀则城,整个独孤家的全部都要依靠于这座城池。

  他为何可以做的如此不留情意!

  景战一步一步加重步伐,与他一起上了马车之上。

  请君入瓮?

  他邪魅一笑,神情不改。

  景战开口道:“叔父,为何要如此做?”

  面对景战突如其来的质问,独孤令揾睁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城主......你说什么?”

  景战拧眉,口气开始冷淡道:“叔父,你为何要将整个日喀则城陷入危机?你可知,这里不仅是独孤家的一席之地,更有无辜的两地百姓?”

  景战此话一出,独孤令揾信了。

  是了,他是大哥的唯一的血脉,全天下也恐怕只有他可以无声无息的查他于盘问他。

  独孤令揾本心怀愧疚,但被景战全盘得知之后,他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舒坦于放松,这些秘密,他瞒了十年,装慈贤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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