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冰魔—阿杰瑞斯
冰之地下城
最深处，寒冰与海水交界之际。
冰魔—阿杰瑞斯在此修行，听到城主的喊声，一块深蓝色的坚冰开始摇动，缓缓出现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渐渐地，坚冰化水，一具完全由冰块组建的男性人类躯体成形。他便是被不死者之王“踢”到冰海的阿杰瑞斯，原恐惧魔王的部下，纯粹的冰之魔灵，现在的冰之地下城副城主。
“何事？寒离城。”
雪山城城主大殿上，寒离城站在中心处，右边静立着一位貌美妇人，左边则是刚刚开口显形的阿杰瑞斯。
“何事？不死族出现在冰海了！”寒离城把事情说了一遍，问道:“你之前不是在不死者之王手下做事吗？你有经验，分别不死者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听完，阿杰瑞斯当场愣住！
“哈！不死族出现了？阿羡欲来了？要命！此地不宜久留！”心中大为惊惧，明明已经过去了千百万年，却仍旧对不死者之王有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好，寒离城，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一天之内绝对把不死者都揪出来！”阿杰瑞斯表面应附，心里已经在想怎么跑路了。
“好，阿杰瑞斯，明日正午之前，务必让我见到不死者的头颅！”听到阿杰瑞斯爽快接下，寒离城也是高兴，随即道:“此事重大，涉及数十万民众安危，我让雪山城副城主辅助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统统满足！”
“ok，等我的好消息吧！”
阿杰瑞斯比了个手势，看向寒离城旁边的女人，道:“愿雪副城主，就先请你将雪山城与地下城的民众都召集起来，六个时辰后由我来揪出不死者！”
貌美妇人愿雪微微颔首，道了声“好”。随即便原地消失不见，化作一道雪光散去。
“寒离城，你镇守两城，可别出什么乱子。我出去一趟，搜查冰地上的其他种群！”阿杰瑞斯说话并不客气，实力与他相差不大的寒离城也习惯了。
“好！速去速回！”
阿杰瑞斯不再言语，留下一具冰雕躯体在殿中，比了个“ok”的手势，本体冰魔灵则冰遁而去。
寒离城未觉有他，端坐大殿高处城主位，神识眨眼间覆盖整座雪山城与地下城，一双【冰雪之眼】借世间冰雪视物。同时驱动一具身外化身出现在愿雪身边，二人焦急地开始忙碌起来。
……
再说回冰魔，他现在很慌张。
“完了完了！不死族怎么会出现在冰海？我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死透！阿羡欲肯定还活着！完了，阿羡欲记得我在这里，一定会来找我……”
“怎么办？我从还是不从？要不先联系魔祖？等阿羡欲找到我，转手把他卖了？”
一道淡蓝色冰魔灵在冰地里遁行，短瞬间便可行数千里之远。阿杰瑞斯内心不断地自问自答:“不行不行，阿羡欲要是提前察觉了，抬手就把我奴役了。就算魔主支援过来，我一定活不到那个时候！”
“该死！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怎么办啊？”阿杰瑞斯焦急得很，心中法子一个接一个地冒出:“要不…逃吧？可能逃到哪儿去？没有界域之灵的同意，任何生灵不得外出！逃不掉的…那…躲起来？！”
“对！就是躲起来！”阿杰瑞斯兴奋道:“不如就躲到寒心之域去，去找火焰恶魔拉顿！如果阿羡欲想奴役我，就让拉顿告诉魔主，阿羡欲还活着！”
“哈哈哈！我真聪明，就这样办！”阿杰瑞斯得意地笑，而后瞬间收敛情绪，道:“那个贼驴寒离城肯定又在盯着我，我得先做点事出来，省得他找我麻烦！”
“做完了再跑，先抽查一批人！魔主保佑，千万别让我碰上不死者！千万别让我碰上阿羡欲直系感染的啊！”阿杰瑞斯喃喃自语，向魔主祷告，诚心诚意，估计远在世界最下面的魔主都听见了……
“阿杰瑞斯，你附近右前方有一批曳犬人，先去检查他们吧！”寒离城的声音在冰块中响起。
“该死！他的冰雪之音又强了！”阿杰瑞斯暗骂一声，驱使冰雕抬起了左手:“ok！”随即向右前方而去。
……
几个小时前
曳犬城
说是“城”，其实也就是一座小丘陵挖得半空，分了数个洞府，几百个房间。洞府之间串联，中心区域一大片空地，平时族中活动，进食，繁衍，都在空地上进行。
曳犬族群居性，豪放，不拘小节。
萨夜对于正大光明、众目睽睽之下的“繁衍运动”，还是很抵触的。但驾不住曳貌强势，说要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绝对不能“躲”起来繁衍！
头疼！
萨夜突然停立在风雪中，双手捂着头颅，脑内一阵阵剧痛袭来，不知是何原因，疼得他立即蹲了下去，满脸纠痛扭曲。
不止是他，还有曳貌等人！
“嘶！好疼！”
“怎么回事？！”
众人惊呼，扛不住疼痛的已经在雪地上翻滚！不远处的曳犬城洞口还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冰冷的空气中掺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曳貌瞬间惊惧，脑海中浮现出不敢相信的一幕！
“不可能？寒犬家族劫掠？！”
强忍着头痛，曳貌跌跌撞撞地向洞口跑去，口中大声呼喊着:“快跟我来！曳犬城出事了！”
曳狼熊当即爬了起来，剧痛的头颅让他不得不四肢着地地狂奔！
萨夜嘶吼着，头痛欲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捣他的脑子！腹中也像是有个小娃娃在打拳，戴着指虎打的！
“啊！疼死老子了！”
萨夜捂着头，疼得打滚！听得见曳貌所呼喊的，被疼痛割裂的意识仍有丝清晰尚存，嘶吼着大喊:“快去帮忙！告诉寒犬家族我们已经和曳犬族结盟！识时务的，叫他们给我滚！”
“是！”
萨夜所属的部下咬牙耐着剧痛，同其他翻滚的曳犬族人向洞口而去。雪地里深深的痕迹，萨夜一点一点地艰难行动！
肚子里，李乌山与小翠的肉抽打萨夜胃壁，不死病毒汇聚一处，进攻萨夜脑部，割裂性的痛楚疯狂撕裂萨夜意识，只要攻破了萨夜的意识防线，不死病毒便可顺利侵占萨夜全身！
届时，萨夜便是李乌山的眷族！
操纵着不死病毒，李乌山灵魂向咸鱼汇报:“咸鱼，我们已经下手了，拿下了最强的萨夜等人，他们的部下与族人就轻而易举了！”
李乌山是个狠人，与小翠联手控制肉身专往人体内脆弱部分发难，几根指头已经扣破了萨夜胃壁，肉条攀爬着顺胃壁而上，堵住萨夜呼吸道！憋死他！
同时，他那乌骨更是狠辣！
直接在萨夜体内旋转切割！！
这时，与咸大咸二在一起的咸鱼也是懵逼。
“哈？我啥时候让你们下手了？”
李乌山一愣，骤增攻速，萨夜吐血，痛不堪言！这才向咸鱼解释道:“你不是说到人多的时候让我想办法把他们弄死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额…”咸鱼道:“计划有变，你们先在他们肚子里待着！”施展法门，灵魂操控，顿时李乌山等人停了下来。
李乌山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萨夜等人顿时头不痛了，但体内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好在意识终于清晰过来，专注一点，控制体内魔力施展魔法。
“冰晶结！”
萨夜速度很快，体内伤势转瞬间冰封，暂时止住了血。同时掏出身上红色药剂，一饮而下。其余人等和他一样，体内伤势即刻被有效遏制。
顾不得追寻痛苦缘由，萨夜翻身就起，冲向曳貌身旁，口中急呼:“貌！什么情况？”冲跑间，眼见一道冰枪朝曳貌刺来，曳貌却不知为何傻楞在原地。
萨夜心神一煞，怒心暴起，急喝一声:“冰蛟龙！”霎时间，一头寒冰蛟龙凭空出现，径直冲碎冰枪！带着势如破竹般的气势冲进洞中！
一声哀嚎骤起，冰蛟龙在洞中飞舞腾空。一幕幕血景从蛟龙眼中映入萨夜脑海……
屠杀！简直就是屠杀！
只见一个个高大的寒犬族人挥舞着大刀在洞中肆意砍杀，一名名曳犬族人尸首分离、残肢遍地，血液流淌汇聚，没过了一名小曳犬人的狰狞的双目！
“小曳儿！”
萨夜炸吼，目中猩光炽烈！那是曳貌的亲妹妹！
“同我杀光他们！！”
萨夜冲了进入，身边忽然掠过一道煞风，曳狼熊雄壮的身影裹挟着烈烈煞风直接冲碎了一头最高大的寒犬！
一脚踏碎那寒犬人头颅，曳狼熊嘶吼着一拳贯穿了一名挥舞着屠刀的寒犬人胸膛！犹如暴熊入羊群，曳狼熊畅杀无阻！
此时，萨夜突然张口纳气，胸腔鼓起，面前寒气犹如漩涡般被他吸入口中！随即，如暴流般喷薄而出！
“寒、冰！啸！”
整个洞中响彻寒风尖锐啸音，正前方数名寒犬人捂着耳朵被当场震死，七窍流血！而他们正要挥砍的对象却毫发无伤！
洞外曳犬族人也冲了进来，萨夜的部下高声大喊:“寒犬族统统住手！我们乃‘煞夜魔人团’！识相的留下手足可饶性命！不然，统统死绝！”
“闭嘴！”
萨夜突然凶声厉喝，“都给我开魔人变！我要杀光他们！”
萨夜部下楞了一瞬，咬牙施法，“是！”
同时，寒犬人听见“煞夜魔人团”的名声，纷纷停滞了一瞬，眼中浮现一丝惧怕。随即，有位最高大的寒犬人双手未停，高声喊道:“魔人兄弟住手，我们奉‘魔夜’之命前来劫掠，请魔人兄弟勿要插手…事候可领佣金丰厚！”
“嘭！！”
突然一击暴拳，脑瓜碎片飞射！
那高大寒犬人本欲再说，曳狼熊粗重的一拳横停在他脖颈血肉上！
“给我，杀！”
曳狼熊嘶吼，徒手撕了这犬人！
一时间，整座洞内的所有曳犬人嘶吼，犬嗷声不绝！
冰蛟龙肆虐，萨夜双目冰寒，全身皮肤黑蓝化，如冰碎般裂纹遍布全身，散发出幽幽冰寒气息！那双魔眼，亦是如同冰碎一般！
此乃——冰碎魔人！
全员魔人！
萨夜同其部下全部完成魔变，扑进了寒犬战团。冰碎魔变使得肉身及法术气息，都拥有一种奇特的特性——冰碎！
每一次冰魔法肆虐，每一次拳与肉的碰撞，都使得中击的寒犬人身体迅速僵硬，并出现一种冰碎般的裂变迹象！
再一拳，便犹如冰块般粉碎！
“煞夜魔人团”势如破冰！
整个战团因萨夜等人的加入，被屠杀的对象成了寒犬人。也不知是寒犬人实力太差，还是萨夜等人太强，数十位寒犬人竟无一合之敌！
形势一片大好，越来越多的曳犬族人幸免于难。
洞口傻楞住的曳貌因为萨夜的啸音渐渐清醒，随即是更加汹涌到难以遏制的愤怒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喷发！
刚才第一幕见到这片血景，便看见了小曳儿被削去一半的头颅，那双死不瞑目的血红眼睛在看着她……
那一刻，曳貌心中涌现一股难以言喻的东西让她难以行动，也或许是莫大的愤怒冲溃了身体机制，陷入了暴怒与哀恨当中…
好在现在，恢复过来了。
曳貌很冷静，爆发的火山像是突然间被冰海淹没。她缓缓走了下来，喊杀声在耳边响起模糊又清晰，不断有血液飞溅、断肢残骸出现在眼前。她看见萨夜与曳狼熊和其他族人部下在奋力拼杀，可她却莫名的冷静。
有位被砍去下半身的族人抓住了曳貌的脚，满是血的脸望向她，献血在喉腔里翻滚，沙哑的声音渐渐死寂。
“帮我们…报仇…族长！”
“报仇……”
“报仇！”
越来越多同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她继位以来，第一次面对数十位族人离去的画面。莫大的哀默充斥胸膛，闷，压过了愤怒，欲言…难言…
自责、愧疚…
寒犬族竟然真的会趁他们出洞狩猎之际，劫掠曳犬城。
不，不能用竟然，应该是果然！
曳貌早就看出了端疑，但她不敢相信，也不愿去信。
“寒犬族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去狩猎？寒犬族出门劫掠的日子怎么可能会是今天？明明己族和萨夜的团体同盟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为什么寒犬族还要来劫掠？！”
曳貌问自己，但其实她早就有了答案。
因为，族中的至宝，曳犬之心。
传说中可以打开摇曳人族宝藏的钥匙，那是甚至可以让祖级强者心动的宝藏！有着称霸世界正南方数亿之久的摇曳人族强大的秘密！
关于这个信息，族里只有历代族长知道，曳貌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上一任族长，曳狼有没有，她就不知道了。
曳貌想啊想，走进了血泊都犹未知。一脚起落，血泊掀起波澜，荡漾的血露出了妹妹的眼睛，鲜红而仇恨的眼睛。
感受到视线，曳貌望了过去。
在妹妹的眼睛里，她看见了曳豺和寒犬人拼杀的样子。
“曳豺……”
曳豺
所有的一切都说通了，曳豺的父亲告诉了曳豺关于曳犬之心的秘密，因为当初竞选族长的时候，曳豺曾凭借这一点，与她私下聊，希望她退出竞选。
但很可惜，族人都支持曳貌。
虽然不知曳狼告知的原因是什么，也或许…曳狼的死就是曳豺造成的，曳豺逼迫他父亲说出了这个秘密。
其实，这个猜想曳貌早就有过，但，不愿意去信。
不敢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曳豺会为了族长的位置杀死老族长，不敢相信曳豺会因为她做了族长而怀恨在心，不敢相信曳豺会贪图妹妹的同时又向她示爱，不敢相信曳豺会因为种种挫败而选择与寒犬族勾搭在一起，从而……
屠杀自己的族人。
曳貌不敢猜想，但每一个猜测她都曾无限接近过真像，但就是因为“不敢相信”而不愿迈出最后一步，戳破那层什么都遮挡不住的窗户纸！
其实，一切的一切早就有了答案，族人的死，都怪罪于自己。
“曳豺…”
曳貌轻轻喊了一声，回头看去。
曳豺正在“奋力”拼杀，从开始到现在，敌人还是那个敌人，双方都像是极有默契地在演戏，最重的伤都不过是手臂上那些微微破皮的口子。还极有可能是双方力度把握没有太精准而导致的。
刀与刀对碰，听见呼喊，曳豺楞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来，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曳貌。”
在这种极度危险的情况下，竟然有人会腾出空来和人交流？
曳貌微笑地看着曳豺的“傻”样，右手悄无声息地按住腰间刀柄，轻声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看着曳貌的模样，曳豺不解地问。对面的寒犬族刀手则“配合”地停下攻击，不怀好意地盯着曳貌。
“为什么…”曳貌微笑，笑意森然:“要背叛我们？！”
未等曳豺反应，只见，刹那之间，一道寒冥刀光闪过。
快彻心魂，死意盎然。
曳光刀法——寒冥—抽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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