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究竟有多恨
唐灿再次醒来，是被电话的铃声吵醒的。
她一看是叶潇打来的，想起了儿子慕智宸在叶潇那儿，立即接了电话。
“唐灿，你忙完了吗？吃了晚饭后，我送宸宸过去。”叶潇一边给两个孩子夹菜，一边讲电话。
唐灿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渐暗，她应道：“好！”
“你声音怎么了？”叶潇听出来她有些不对劲。
唐灿听着好友如此关心，她不由悲从中来，恨不得将所有苦水都倒了出来。但此时门打开，慕北衍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她就不再说什么：“晚上你送孩子过来，我们再聊。”
她挂了电话，眉眼低垂时，神情哀伤。
那是一种由内向外不断蔓延的哀伤，静静的流淌在整个房间里。
“嫂子，我是医生，名叫沈熠泽。”他见慕北衍和唐灿两个人都不讲话，于是自我介绍。
“沈医生，你好！”唐灿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人如其名，整个人熠熠生辉。
沈熠泽立即越过慕北衍向前：“你可以同北衍一样，叫我的名字熠泽……”
“沈医生这么有空吗？”唐灿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他是慕北衍的好朋友，她现在和慕北衍之间隔着生死大仇，她哪有心情和他说笑。
沈熠泽被她绵里藏针的方式刺激了一下，别看她非常礼貌，但字字句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是北衍专程喊来给嫂子看病的……”
“我有什么病？”唐灿望着他，非常冷静的问他：“是绝症吗？”
“嫂子，当然不是……”沈熠泽马上解释，“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只是……”
“行了，你走吧！”这一次打断他的话的人是慕北衍。
沈熠泽没趣的转身往门外走，他心里想，他这不是想帮慕北衍吗？
房间里只有慕北衍和唐灿两个人时，气氛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唐灿不说话时，慕北衍也是沉默的。
唐灿看向了他：“慕北衍……”
他站在她的床前，身体笔直，眼神歉然，很多很多的话，却又无从说起。
“我们谈谈。”唐灿凝望着他。
所有的事情，总归由他们二人来结束。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事情就能解决了。”唐灿语声非常平淡，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这得要多伤心，才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唐灿见他唇角微动，却又欲言又止，她道：“如果你不知道说什么，或者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么我问，你答。可以吗？”
“好！”慕北衍点了点头。
唐灿：“你娶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是宸宸的亲生妈咪吗？”
慕北衍：“是的。”
唐灿：“你一直不告诉宸宸，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是因为讨厌我吗？”
慕北衍：“不是。”
他略微一顿，又解释道：“那是个非常不美好的日子，我不想回忆，我也不想宸宸知道，不是因为讨厌你才这样的。”
唐灿：“你仇恨我的养父吗？”
慕北衍：“是！”
唐灿：“既然你是恨他的，为什么我在提出接他过来住时，你还同意了？”
慕北衍：“我以为我能控制住不恨他，但我没有控制住。”
唐灿：“……你恨我吗？”
慕北衍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她问的不是他爱不爱她，却是问他恨不恨她？
“我不知道。”略一沉吟后，他才道。
唐灿：“你为什么娶我？”
慕北衍：“宸宸想要一个妈咪。”
唐灿明白：“我和他有血缘关系，这样一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是吗？”
“是的。”慕北衍承认。
唐灿终于知道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真的就是有所需要罢了。
他曾说过的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哄她的甜言蜜语而已。
当现在这样的伤疤给揭开来后，只剩下满目疮痍。
唐灿以为自己能平静的问完所有的问题，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哭泣了。
“慕北衍，你是恨我的！你为什么不敢亲口承认？”唐灿爆发了，“在我知道我生过孩子后，你明明知道我的儿子就是宸宸，我在发了疯一样的找他时，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我的孩子没了，我整个人生黯淡无光，我甚至想死了算了，我怎么可以把孩子弄没了？我自责，我难过，我悲伤，我抑郁，我想死，而你呢？你是不是一直在欣赏着我发自内心深处的行动，你把它称之为你看到的表演？”
“我恨过你，你知道吗？我敢承认，我恨你！在我找到了宸宸是我的亲生儿子之后，我恨你怎么可以这么坏？我恨你怎么可以看着一个母亲如此孤立无助？我恨你说娶我并没有告诉我真实的原因！我恨你一直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我恨你把我当猴子一样的玩耍！”
“但是，我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因为我怕我恨你表现得太生动，你要与我离婚，你不给我看宸宸，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的儿子，又要与我分开。我为了和孩子在一起，我必须委曲求全，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我一直在学习如何表演，哪知道你天生就是个影帝，无论什么样的表情和台词信手拈来毫不含糊，深情时感动天地，欢乐时跳出宇宙，我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我的底线，让我明白我一直是个跳梁小丑，你是我唯一的观众。”
“直到我养父从医院醒过来，他说，我在怀孕生子的之时是极喜欢那个男人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狗血的失忆了，但是那一刻，我多想好好去爱你的。甚至我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哪怕曾经失去了，现在我还能再拥有。我和你终是缘分千里一线牵，结果现实呢？狠狠的打了我一个耳光！”
“慕北衍，我这么多话要说，你为什么没有什么想说的？”唐灿完全爆发了，她双手捶打着床铺，“你向来指手遮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怕什么？你跟我说啊！让我也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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