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是润玉
丹朱一直没有放弃挖人的心思,常来缘机府,与沈娇娇说道姻缘府的好处,缘机与丹朱又是个不对付的,往往三言两语便掐了起来,沈娇娇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
便私下与丹朱约定:“姻缘府我是不会去的,不过我可以常去做客。月下仙人的性子有趣,想来姻缘府也是个妙处,只望娇娇若去得频繁了些,月下仙人不要烦了娇娇才是。”
“哪会哪会,我巴不得你住在我姻缘府呢。”月下仙人一双狐狸眼笑弯弯。
结果就是……沈娇娇一人担了两份责。
沈娇娇看着手中被丹朱硬塞进来的红线,疑惑地看着月下仙人,一双杏仁眼睁得圆圆的,似乎是在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丹朱指着红线,道:“这是红线。”
“我知道,只是,这红线塞给我作甚?”沈娇娇问。
“唉!”丹朱敲了下沈娇娇的头,似乎是在气她不开窍,“这红线自然是来绑姻缘的,你若是瞧上了哪家仙男,便用红线捆住他,他便不能再离了你了。”
丹朱说得天花乱坠,其实这红线哪能绑住这神仙姻缘,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丹朱此举也只是想知道沈娇娇心仪之人是谁,好撮合撮合。
“娇娇女娃,这红线可得收好了。”丹朱一脸郑重地说。
“嗯!”沈娇娇也珍重地点点头。只是,这一幕怎么看起来倒有几分好笑。
落星潭。
沈娇娇甩着衣裙上坠着的红玉,哼着小调,踏过桥,远远便瞧见一道玉树身姿。
“小鱼仙倌!”沈娇娇还未道,就先呼出了声。
润玉闻声转过身,就看见一身火红的沈娇娇向他走来。
那日一别,他只当是个玩笑,并未放在心上,照常下了值,来到这落星潭,却发现空旷的潭边多了一抹倩影。
润玉走近,才发现她化了半截身子,泡在池潭里。听见声响,她回过头,发现是他,粲然一笑道:“小鱼仙倌,你来啦!”
他慌忙别过头,如玉的面颊染上几分艳色:“娇娇仙子。”
“小鱼仙倌,你怎么不看我啊?”
“还请娇娇仙子收了真身。”
“哦。”沈娇娇虽然不懂,但还是依言收了尾巴,“我已经收起来了,小鱼仙倌可以转过来了。
润玉转过身,脸上艳色未褪,道“:“娇娇仙子怎可随意在旁人面前现了真身?”
”不可以吗?”沈娇娇歪头,“上次见小鱼仙倌在这寒潭边泡尾巴,还以为这天界与我那洞庭别无二般呢。”
“当然不可以。千年来,我也方才现了那一次真身,不巧被娇娇仙子瞧见了罢。”
沈娇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不过她本就是个心大的,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便丢在一边,舒了眉头,道:“对了,小鱼仙倌,上次一别,单单只我告诉了你的住处,你还未告诉我你在哪儿当差呢。”
润玉看了沈娇娇良久,却只从那一双杏眼里看出一片澄澈,忽而菀笑道:“璇玑宫,小仙在璇玑宫当差。”
“那挺好的。”沈娇娇道。
“何处此言?”
“听闻那天界夜神大殿性情温良,定不是那苛责仙侍之辈。只不过他们都道璇玑宫太清冷了些,不知道小鱼仙倌身在璇玑宫,会不会感到孤寂?”
润玉的神色淡了下来:“只有热闹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孤寂,我本就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从没有热闹过,又怎知什么叫孤寂。”
润玉的语气越是清淡,沈娇娇的心里就做不是滋味儿,她本以为鲤儿早比她飞升天界,当了个仙倌,日子定比她过得要逍遥自在些,却不知原来鲤儿他竟过得如此凄凉?
沈娇娇坚定了神色:“小鱼仙倌,要不你离开璇玑宫,我养你吧!”虽然她刚上天界,地位不高,俸禄也少得可怜,但怎么也不能苦了鲤儿!
润玉看着一脸坚定的沈娇娇,忽地笑了出来。
沈娇娇以为润玉不信自己,连忙道:“你别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虽然我现在只是在缘机仙子手下做是的小小仙子,但养一条鱼肯定是没问题的……小鱼仙倌,你吃的应该不多吧?”这么说着,沈娇娇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心虚,毕竟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养他。
“不多不多。娇娇仙子的一份美意润玉心领了,璇玑宫虽说清冷了些,却也别有乐趣。”
“是吗?”沈娇娇道,“那我能来璇玑宫做客吗?”
润玉看着一脸期待的沈娇娇,笑道:“必定扫阶相迎。”
这几日相处下来,润玉发现沈娇娇当真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她爱笑,从不对他人吝啬自己的笑容;她心大,今日栽的跟头,明日能在相同的地方再栽一次。
润玉从未在天界见过如此心思透澈之人,她就像一潭清澈的湖水,一颗石子扔进去,溅起一时水花,很快就又归于平静。
润玉与她相谈时,总会不自觉地懈下一身防备,畅快地笑出声。在她面前,他不是天界大殿下,不是夜神;他只是润玉,只是她的小鱼仙倌。
润玉不想再去猜忌沈娇娇的身份,他只想让着平静而又快乐的日子延长延长再延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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