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不属于她的地方
轩轩在一楼拍着门哭了好久，随后开始在客厅搞破坏。
顾北尧在二楼听见玻璃和瓷器纷纷破碎的声音时才有了反应，出了书房站在二楼扶梯口可以看见一楼的大横厅，轩轩蹲在一地碎瓷片跟前哭。
“别动！”顾北尧脚步匆匆下楼，踩着碎片把轩轩抱到沙发上，仔细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顾子轩，你要造反？”
“我要见林阿姨！”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无理取闹的提要求，连向顾北尧表达自己十分想吃快餐的想法时都只是乖巧粘人的和顾北尧磨了一个月，被无情拒绝过多少次都没有急眼过，甚至没有哭过，但这一次他全然忘了作为宝宝应该听话懂事的好品质。
“不让你去你就要把家掀了？你天没亮就早起换衣服过去，她有空理你吗？”顾北尧抱着轩轩准备上楼，“不要自作多情给人添麻烦。”
“我没有，林阿姨……是一个……人，我不要……睡觉。”轩轩泣不成声，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回到房间，他又蹲在飘窗上哭，顾北尧把他提起来扔进被窝他又自己爬了上去哭，总之说什么也不屈服。
顾北尧被他这种完全不讲理的方式闹得头疼，耐性也被消耗到了极点，但轩轩身体一向弱，又穿着睡衣从被子里钻出来钻进去，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万一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着了凉，后面有的折腾。
他心中有火无处发泄，在轩轩面前只能服软，答应去把林夏接过来才劝他进被窝等着。
林夏接完电话之后整个人更加昏沉，像是巨灌了铅的空壳，很久很久之后听见咚咚不止的敲门声遥远传来，每一声都像是在唤醒她的梦。
她蔫巴巴的起床去开门，沿途凭着不太清楚的第五感摸黑来到玄关，手一扭开门锁便被一道力气推着朝后仰，她的后背撞在墙上，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气息接近。
“嘶……”林夏后背撞的有点疼，疼痛感让人清醒了些，“你是谁？别碰我！”
她一把甩开顾北尧的手朝后退，但他步步紧逼将她挤在墙角，林夏退无可退准备呼救，被一只大手捂住嘴。
“你跟轩轩说了什么？”如果不是看见了家里的备用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夏听出是顾北尧的声音，不明白自己又是触了他哪根逆鳞，她摇头，动作艰难。
“他半夜不睡觉闹着要见你，把客厅闹得一团乱，你的目的达到了。”顾北尧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厌弃。
林夏的大半张脸被他的手遮住，只露出两只漆黑的眸子，眼眶里团团打转的泪水似乎在帮她自证清白。
“我不管你是不是还有人要招待，现在，马上跟我走，去解决你自己制造的麻烦。”
林夏简直比窦娥还冤，六月飞雪都不足语，但顾北尧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当即抓着她的手腕朝外走。
林夏挣扎，语气疲惫，“让我拿个东西。”
“我不是请你去做客的。”顾北尧冷言拒绝。
“是给轩轩的礼物！”林夏抓住门把，说什么也不走了。
顾北尧停了片刻，林夏抽手往回跑，拖着沉重的步子拿了给轩轩买的各种小礼物，慢慢两个大礼品袋，对她此刻的情况来说有些重。
跟着顾北尧乘坐电梯，林夏缩在角落，昏昏沉沉的看着电梯，眼皮都要抬不动了，她强打起精神看顾北尧，他站在面前背对着她，看起来挺拔却僵硬。
不行了，双腿发软已经无法只剩身体的力量，慢慢的，林夏顺着电梯的镜面墙滑了下去，脑子一嗡，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夏过了很久才醒来，前额有冰凉而沉重的东西压着，视线所及之处是插着软管的吊瓶，她以为自己在医院，双眼模模糊糊还没睁开的时候就再次闭上，身侧却感到一股圆滚滚的东西。
她摸了一把。
“林阿姨。”轩轩的声音带着浓重睡意，他揉着眼睛爬到林夏肩侧。
“轩轩？你怎么在这儿？”
“林阿姨在我家。”
她居然在顾北尧家？！林夏一阵后怕，怕他一会又要说她在装病什么的，就像他昨晚对自己的误会，这是个很麻烦无法解释的事情。
“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轩轩摇头，“没事。”
“他的眼睛怎么肿了，你不知道？”顾北尧语气不善，由门口走进来，在床边停下，手上的托盘里有一杯温水，旁边是药片，还有一碗清粥。
“坐起来。”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拿了根针抬头插进吊瓶里。
看见他操作药液，林夏觉得他这像是在下毒。
顾北尧将医生嘱咐的药打进去，发现林夏在看自己，那表情像是即将赴死。
他问，“看什么？”
“律师杀人，可以逃避法律吗？”
“你觉得呢。”顾北尧把玻璃针管扔进垃圾袋，发现轩轩也因为林夏的话睁着大眼睛惊恐的望他，他不想新年头一天又把轩轩弄哭，话锋一转，变得温柔了些，“放心，律师就算犯案，也不会把自己家弄成凶宅，起来喝药。”
林夏深吸一口气，本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听话点还能让他稍微手下留情些的想法，乖乖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
接过药片，试了口温水，林夏忍着苦味把一把花花绿绿的药一口吞下去，恶心感自下而上袭来，她一捂胸口，被顾北尧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顿时憋了回去。
“喝粥。”顾北尧又把粥端给她，旁边还有一个小碗，他拿起来喂轩轩。
林夏喝了一口后半天不动，十分磨叽，等顾北尧喂轩轩都喝完了，又把他塞回被子里才看林夏，由于目光朝向的对象不同，瞬间冷了几度，“你在等我喂你？”
“……”今夏惊叹于这人的变脸速度，上一秒还是父慈子孝，一下就变成了看恨了八百年的仇人。
林夏本该老实闭嘴，但又忍不住试探，“能不能……来点小菜什么的？太淡了。”
她嘴里本来就苦，实在喝不下。
顾北尧用一种明知故问的眼神看她。
“加点糖也行。”林夏让步。
顾北尧依旧淡漠看她。
“什么都不加怎么喝。”林夏把碗往床头柜一放，不开心了。
“爱喝不喝。”顾北尧直接走人。
轩轩昨晚把爸爸得罪狠了，这会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等他离开了房间才伸出小手。
两个迷你大白兔奶糖和一个小软糖就占满了他的小肉手，他笑嘻嘻的往林夏手里塞，语气甜甜，“林阿姨，我有糖，都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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