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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罗织美梦


“阿紫,是我。”青色的魂气幻化成了一名青年,眉眼含情的望着双眼通红面目狰狞的狐妖,似乎她依旧是那个笑意浅浅的女子。

        本来已经在入魔边缘的狐妖,眼睛里的血色在听到那个声音时,退了几分,待人影慢慢凝实起来,她的眼睛里也恢复了几分清明,定睛细看,虽然有几分模糊,亦能看出是宁子詹。

        狐妖像之前那般扑了过去,可是接住她的并不是宁子詹温暖的怀抱,跌到地上被泥水溅湿了脸颊的狐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任由雨水拍打,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他回来了,可是她们一样,已经失去了拥抱彼此的能力。

        狐珠可以让她现身,但并不能随意施展法术,她没有复活宁子詹的办法,甚至,不入魔的她,压根没有办法去报复那些伤害他们的人。

        她恨,可是她更怕宁子詹看到她入魔后可怖的样子。在宁子詹心里,她是那只撒娇了会变成小狐狸耍赖的小孩子。

        宁子詹为魂气幻化而成,无法接住小狐狸。看着小狐狸趴在地上流泪的样子,他伸出手,试探着去抚摸小狐狸的脑袋,可是一次一次的扑空而过,他只能出声安慰。

        “没关系,我一直陪着你,阿紫很厉害,是夫子心里最最厉害的小狐狸。”

        将皮毛送出去时候,她没有哭,可是此刻,她委屈极了。她的夫子一直跟着她,她那么狼狈的样子,夫子看到了一定很丑。

        心下难受,就忍不住撒娇样幻化成了原形,可惜皮毛送出去了,只是一只光秃秃的小狐狸。

        宁子詹心疼极了,却连抱起她都做不到,思及之前所见,行至了抱着四方时的往生途面前,跪下道:“请冥主收我生魂,我愿用此魂换取阿紫一命。”

        往生途并未回音,仍是专注为四方时传输灵力,只是对着白泽颔首示意。

        这厢狐妖听闻宁子詹的请求,也踩着雨水来到了往生途面前,后肢跪地,一双前肢叩伏道:“妖王大人,妖后已经许我用念力换取机会,我愿将狐珠献出,求您许夫子转生,阿紫愿做妖后的随仆,愿为妖后肝脑涂地。”

        察觉到四方时此刻并不能吸收灵力,往生途并不愿再此地盘桓,于是对着白泽道:“我此刻只有一丝魂气,需回到现世,按照幽冥界与妖界的规矩,料理了此事,尽快离开。”

        白泽到来之时,那个中年黑衣人就立刻消失在人群之中,故此时白泽处理此事十分迅速,此后皇室乱事频出,符家一门也将不得善终。

        随后,白泽掐了字诀,就带着几人离了承天镜,回到妄川。

        四方时被往生途送到了幽冥界他的寝殿之中,未待她醒转,自妄川水底的一股吸力就将他的一丝魂气引渡而走。

        过了不多时,四方时幽幽醒转,一时间,竟分不清是不是在梦里。她许久未在寝殿中醒来了,明明她被火围困,昏迷了过去。

        可是腕间的月华练此刻竟发出朦胧的浅光,又从窗外传来了清甜的香气,是那片雪色彼岸花的味道。

        她起身向外间走去,欲去妄川边承天镜那里探寻一番。

        出了寝殿的门,只见院中石桌边坐着的正是许久未见的白泽。

        她缓步行到了桌边坐了下来。

        白泽手指轻点,一颗绕着一团青色魂气的狐珠自他袖间飞出。一个眨眼,狐妖和宁子詹的生魂已经站在了他们的眼前。

        “妖后,他二人执念已了,不过他二人许了愿,端看您如何处置。”白泽言毕,就坐在那里,静静等着四方时的处置。

        偏偏四方时并不搭理这茬,反而抚着右手腕间发着微光的月华练,低声问道:“那无染究竟是何等身份?他二人执念如何了却,我昏迷中如何从承天镜抽身?”

        这个问题并不好答,但白泽深谙有些事情不能明说,只能隐瞒了他是探得往生途神魂波动才入了承天镜,言说是在天宫遇到了泰逢,得知她入了承天镜才为了妖族稳定去探寻将她带出。

        却在话音落时似乎听到了四方时轻声喃喃道:“原来,他,没有出现。”

        身心疲惫之下,四方时草草接待了白泽,顾念她心绪不稳,白泽将狐珠与宁子詹生魂带往了蓉娘那里。

        蓉娘得了允许,为四方时处理一些琐事,就将狐珠与宁子詹的生魂先收了下来,而先前那只小狐也在她院中,此刻收了狐珠,用鼻尖蹭着那抹青色魂气团成了一团,窝在墙角,也很是安分。

        送白泽离开,四方时返回了寝殿,殿内的布置还是他们婚仪时的样子。此刻看来,心下异常酸涩,伸手一挥,所有的布置却变成了承天镜中无染东宫寝殿的模样。

        她明明感知到了往生途的存在,竟然又是一场幻梦。

        临镜拆发,取下来的桃木簪子让她心下一动。

        她昏迷前,是这株小桃树护着她,那是谁将小桃树化成木簪,又是谁将木簪插入她的鬓发。

        东焱荒火会耗损神魂,四方时疲累之下,卧倒在了榻上。

        幽冥界常年昏暗,故而四处多立烛台。

        妄川边,白泽与从天宫而来偷摸摘梧桐子的明舞遇到,恰巧明舞八卦欲望无人分享,就被告知九天上的淮曦太子似乎入了魔障,此刻正被天帝判了入涤心岸,借清理古战场来洗涤神魂。

        白泽听闻这个消息,心底终是松了一口气。只盼着往生途早日恢复,也好放心。

        九天上的日月清辉并不能落入幽冥界,此地的时辰全靠彼岸花的开谢来区分,花开之时为白昼,花落之时为黑夜。花开花落,生生不息。

        而涤心岸因为是曾经的古战场,终日笼罩着灰色的雾气,蒸腾着,遮蔽了天日,是整个九重天唯一一个不但无法提升灵力,反而灵力会被压制的地方。

        此刻的涤心岸边,离草端着一个托盘静静立在那里,远远的看着被里面雾气把身形藏起来的人。

        已经来到此处三日了,每时每刻都在与心魔抗争的淮曦压根腾不出手,来掐算一下四方时的境况。

        过了许久,他才看到站在岸边的离草。

        离草离开时,拿走了淮曦的一缕发丝,她无法抗拒淮曦的命令,但心底还是有些发苦,执念伤人,也害人。

        幽冥界妖王的寝宫里,雪色的彼岸花瓣随着风悄然飘散,几片调皮的飘过了窗户,落在了四方时的枕边与发上。

        此刻她的梦里,漫天的雪色花瓣,她穿着一袭红裙,坐在逍遥天的那颗扶桑树上,她还在疑惑的时候,树下出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那个人,唇角挂着笑意,向她伸出双手,下一瞬,她像一朵花一样飘落在了他的臂间。

        然后,他抱着她出现在了婚仪那天的寝殿里,幽冥界妖王的寝殿,布置得并不奢华,反而几分冷肃,只是此时,挂满了红色的丝缎,案前的红烛摇曳着。

        他用那双平素冷静但此刻脉脉含情的眼盯着她,四方时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心跳,她想要抱紧他,告诉他,她真的好想他,想念如锥心的刺,想一次疼一次,念一次疼一分。

        他与她躺到在了绯红的卧榻之间,被卷红浪,一夜起伏。

        再次闻到花香的时候,四方时懒懒的躺在床榻之间不愿起身。

        昨夜的梦里,那个人,似乎并不单纯的是往生途,那个眼神更像无染,那个总是对着自己浅笑的男子。

        她也思考过往生途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何种情态。可是每每想起,就会忆起失心之痛,她爱他,却又有复杂的心绪。

        这个人,在泰逢和明舞的嘴巴里,与自己感受的并不一样。

        如果说造化弄人,那么天运难测。

        每一次,这个人都会有更多的面被她发现,并不单单是爱意,她在一次次的触及中,更深刻的明晓了往生途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值得依托,值得去爱。他并不曾得到上天太多的眷顾,因为黑麒麟并不是仙界首肯的吉兽,他幼时的坎坷与磨难或许没有人能比接触了他神魂的自己更清楚。

        幽冥界之主,妖界之王,与他而言,并不是执着之物,反而是无奈之下不得不担起的责任。

        待蓉娘敲门之时,四方时起身的一刻,又恢复了妖后的端容。能够在往生途神魂破裂后撑起他的责任,不光是白泽等人的襄助,她自己,也变了许多。

        “主人,昨夜那只雪狐与宁子詹的生魂现下在殿外,需要等您安排,您被承天镜吸入后,许多事务虽然有各处代为分管,但仍需您过目批示。”蓉娘低着头一一回禀。

        从幽冥界立殿以来,妖族事务也一并交来此处批示,往生途在时,桩桩件件并不是一一过目,反而分划给了手下之人,只有难以决断的事情他才会出面。

        他的神魂镇守妄川水底,四方时初始也很是忙乱了一段时间,借着从寝殿找到的纪事珠才得以掌控了局面。

        她翻阅了所有的纪事珠,又从白泽处了解了各处理事妖怪的性情,又处理了几件大事,才真的站稳了脚跟。

        此刻,她告知蓉娘先行带人去往训度殿,她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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