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头目

老牛闻言大喜，奋力一跃而起，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他的精神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身体还是不允许他乱动。
  老牛努力朝摔在地上的大哥大爬了过去，他拿起电话，激动的问道：“他上级是谁？是不是我们内部的叛徒？”
  “不是的，他的上级是成庆市的一个大老板，叫范希贵，自己开的有公司，做建筑工程的。”周勇的回话给老牛泼了一盆冷水。
  “一个成庆市的搞建筑的老板，怎么会跑到南丰来当黑社会老大？你怎么确保他说的是真话？”老牛皱眉问道。
  “黑虎说他们在南丰搞的这些歌舞厅其实没赚什么钱，这些歌舞厅的主要作用其实是用来招待客人用的，通过给客人提供特殊服务，范希贵就可以拿到很多工程项目，搞豆腐渣工程挣的钱比开歌舞厅来钱可快多了。我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很可能是真的。”
  “你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除了口供还拿到什么证据？”
  “黑虎交代了他藏身的住所，就在县城菜市场里面，有每个月的ktv的流水账簿。”
  “那你还在等什么？”
  “懂了！我先给你汇报一下，你老人家安心躺好，我马上去黑虎的房间搜查！”
  “先开一份搜查证！如果黑虎说的是真的，那他的流水账簿就是重要的书证，你们几爷子不要闭着眼睛破门而入，一定拿着搜查证去搜查！别把证据搞废了。另外注意黑虎的身体状况，既然他已经配合了，那就让他休息一下。”
  老牛对于公安部的要求很敏感，过去的搜查非常不规范，一般就是亮出警官证就破门而入了，这还是比较讲规矩的，遇到老同志去搜查，往往是把脑袋朝天上一抬，大喝一声：“警察！开门！”就算表明身份了。以后对警察的程序规范要求只会越来越高，所以老牛对手下的要求也是提前规范，免得因为程序问题影响案件效果。
  周勇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老牛躺在地上，手背处一阵刺痛，抬手一看，刚才这一摔，把输液的针头都搞弯了，他试图自己做起来，可惜还是用不上力气，只好慢慢爬到门口，大声呼喊护士，听到喊声的医生护士急匆匆赶来将老牛抬到病床上躺好，又给他处理好手背的伤口。
  “医生，我什么时候才能正常活动？”老牛焦急的问道。
  “你还得要一段时间了，蛇毒造成了你的肌肉无力，好在你在被咬后处置得力，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受伤是肯定的，你也别急，需要时间才能恢复的。”医生边说边给老牛把液体重新挂上后，又嘱咐了护士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老牛内心一阵烦躁，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居然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办理这种大案子，他从来都是做好了战斗减员的准备，但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是受伤减员的人，看样子自己还是太过膨胀了，只要出外勤，没人可以保证不受伤，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他决定继续睡觉。
  此时的涂刚正试图抢夺小马的卧底赌徒资格，小马辛苦练了好几天，肯定不愿意被涂刚抢了自己立功的机会，两个人争执了半天，谁也说不服谁，于是决定用炸金花和打麻将来决定谁有资格公款赌博。
  两人先是炸金花，结果小马连连得手，涂刚输得一塌糊涂，小马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到没有？就连老天爷都不帮你！我这手气好到什么样子了，你就老老实实去医院躺着吧，一个病号，没事想着当卧底，你也不想想，人家都见过你了，你进去好容易就暴露了？”
  “可笑，你哥哥当年搞赌的时候你还在小学穿着开裆裤呢！”涂刚不为所动的嘲笑着小马。
  “嘴巴硬，今天让你哭不出来！”小马恼怒的说道。
  “你别被气到医院里面去了啊，你照顾病人挺好的，今天打完你就安心去照顾三哥吧！为了感谢你照顾我，等我卧底成功得奖的时候，会给你一个上台拍照的机会的。”
  涂刚的嘴巴如同连珠炮，小马则被气得方寸大乱，结果被涂刚连连得手，一会就把筹码输了个干干净净，气不过的小马又要求打麻将决胜负。
  “你这学了两天的麻将能干什么？如果说炸金花你还能靠运气，打麻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三哥哪根筋搭错了，让你现学现卖，有这时间还不如让你好好伺候我，让我早点出院，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
  小马勃然大怒，差点把桌子掀了，这种状态下，毫无疑问的很快就输得裤衩子都没有了。
  两人折腾了几个小时，最后小马垂头丧气的离开牌桌，涂刚则是洋洋得意的去联系化妆师，为自己卧底进赌场做准备。
  另外一边的周勇安排好黑虎休息吃饭，自己带着几个民警前往黑虎的住所进行搜查，众人赶回公安局开好搜查证，很快就来到了黑虎交代的房屋外。
  说是房屋，其实是一个安着卷帘门的铺面，铺面就在菜市场正中央的位置，周勇先习惯性的围着铺面转了一圈，发现这个铺面没有后门，也没有窗户，周勇有些奇怪，一般犯罪份子的住所都会想办法给自己留一个隐蔽的后门方便逃跑，但是这个铺面却像个铁罐头一样，只有正面一道卷帘门。

  不再多想，周勇指挥开锁专家开始撬锁，几十秒之后锁被打开，周勇拉起卷帘门，众人鱼贯而入，铺面里面摆放了一张床和一台黑白电视机，另外还有一个文件柜，柜子上面放满了各种笔记本和白纸，柜子旁边的地上摆放了一个保险柜，周勇让随行的开锁匠尝试打开。
  周勇逐一拿起笔记本翻看了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一本记账本，上面清楚记录了月亮港湾从开业到被查封时的每月账单，营业项目以及人员来历等人事档案也记录得清清楚楚。在另外的笔记本上还记录了范希贵安排的接待工作，时间、地点、接待人、接待规格均清楚记录。周勇忍不住狂笑起来，黑虎看着是个粗人，实则粗中有细啊！难怪他一直不招供，这些书证落到公安手里，范希贵直接就被拖下水了，包括他们接待的这些人也很难逃脱干系，可以说今天拿到的这些证据终于把敢死队的高层头目拖下水了。
  大功一件！周勇内心一阵狂喜，这个案子办完了自己升迁有望，虽然不可能顶替老牛的位置，但是调到派出所去当所长应该问题不大了，想到这里，周勇不禁大声催促开锁匠赶紧打开保险柜，他相信这里面藏在更大的秘密。
  开锁匠开了足足十分钟，保险柜纹丝不动，现场众人都等得坐立不安，周勇更是急得满头大汗，他拼命催促了几次，结果开锁匠居然急得全身发抖，可惜保险柜仍然是纹丝不动。
  周围围观群众渐渐多了起来，周勇看了一下决定将保险柜带回公安局慢慢撬。于是周勇快速将现场图画了出来，老牛带的队伍特点就是，大家都喜欢画图，而且图上功底都很强，按照老牛的话来说，好的现场图可以极大的还原现场，发现证据。画好图，众人动手将现场的证据一股脑装上车，保险柜居然用了三个人一起动手才抬到车上，周勇听到里面的金属物品碰撞声，猜测里面可能有金条之类的赃物，更加急切的想打开保险柜。
  回到公安局后，锁匠又努力了很久依然打不开，周勇则是赶到靶场问黑虎密码，得到的回答却很意外，黑虎并不知道保险柜的密码，范希贵每月定期派人来收钱、安排任务，保险柜由范希贵安排的人掌握，里面放了什么东西，黑虎也不清楚。
  周勇没办法只能一个电话把睡得正香的老牛叫醒汇报，已经懒得愤怒的老牛只是简单两个字：“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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