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睡觉
白希羡走了,姜深深哭累了,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可是双手却紧紧抓着外婆的衣服,生怕被人分开。
穆野从外面跳进来后,迅速移动到了床边,先是用手放在姜春华的手腕上试探了下,又把手掌放在了安详的脸上。
无法治愈的内伤虽然给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五年无非就是靠着现代仪器吊着一口气,刚刚那人选择的是拔掉了仪器,没有那么大杀意,更像是…
更像是让她安心的离去。
他又重新看向床上的两个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别的线索。
夜已经深了,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微风吹过,花香充满整个房间。
他低头看向熟睡的小姑娘,手忍不住放在了那截脖颈。
似乎是察觉到危险,两只蛊虫都在体内叫嚣着。
穆野抿起了唇。
夜里,姜深深醒来,因有白希羡的吩咐,无人敢上前打扰。
哭过了,似乎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她再次看向外婆,感受着手里的温度越来越凉了,脑海也逐渐清明,过了好半晌,她从床上起身,赤着脚向外走去。
门口站着小刀,见她连鞋也没穿,赶紧去拿鞋,拿了鞋,却见姜深深进了白希羡的屋子。
她迟疑了一会,带着纠结的心去找白龙飞。
白龙飞已经安排好所有的客人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安排的,只是喜事变丧事了而已,众人可惜归可惜,没几个人难受。
“龙飞哥,小姐去找少主了,没穿鞋,鞋咋办,要送进去吗?”说着她把鞋子往白龙飞面前送。
白龙飞翻了个白眼,“你不怕被丢出来就送进去。”
“我倒是不怕,我就是怕小姐跟少主打起来了。”小刀叹了口气,为两人不太和谐的兄妹情感到担忧。
见对方没回答,小刀正要接着说,就见一女子身影从远走近,她紧张的戳了戳白龙飞的胳膊,白龙飞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婉瑜小姐,夜已深,少主跟小姐都睡了,无论什么事请明天再来。”他客气的想把人拒之门外。
姜婉瑜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可我好久没见到他了,我能去看一眼吗?”
声音娇柔,让人听着生出一股保护欲望,小刀下意识就想点头,可又想到两兄妹现在在一起呢,这会让外人去打扰可能不合适。
白龙飞自然也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尤其他整日跟白希羡身边,自然也了解主子心里在想什么,至少最近少主是不打算见眼前人的。
于是道:“不好意思,婉瑜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
见绕不过去这两个下人,姜婉瑜虽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向楼上的卧室看去。
等人走没影了,小刀好奇问道:“少主到底喜不喜欢婉瑜小姐啊?”
白龙飞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屋里,白希羡一打开门,怀里就多了一个人,他的后背不自觉僵硬了一瞬,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绸缎似的发因为头饰不在有些乱了,一双白净柔软的小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半个脑袋贴着胸膛,他早就关了明灯,卧室里只剩一盏昏黄的台灯。
微弱灯光下,可能哭的太厉害,浓密的睫毛还有些湿润,睫毛下面能看见挺翘的鼻尖,再往下整个身子埋在他的身子里,只能看见那双玉一样的足,足腕上还戴着银制的巫族链子,他赶紧移开目光,下意识想要推开怀里的人。
又想着眼下她确实可怜,强压下其他思绪,微微弯身把她抱了起来,一双小脚在空中悬着。
白希羡把她放在床沿上,见两只小手还是不打算松开,柔声道:“我陪你,你先松手。”
可姜深深却跟没听见似的,不言语,只睁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看着对方,眼里跟会说话似的,那意思摆明了不松。
白希羡没办法,只好上床陪她,姜深深这才松了一只手,整个人钻进了薄被里,只露出那只攥着衣服的手,跟一张眼圈红红的小脸。
姜深深不说话,指了指旁边多出来的地,那意思很明显:一起睡。
白希羡迟疑了,他深知,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的,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深渊。
眼见着那双会说话的眼又聚满了泪,白希羡只好躺了下去,但没有盖被子,被子把两人隔开了。
姜深深见好就收,心满意足的闭了眼。
过了会,似是睡着了,开始踢被子,露出精致的足链来,白希羡像小时候一样,把被子重新给人盖上。没一会又踢,白希羡倒是有足够的耐心,又给人盖上了。
见她安静了,白希羡才去理脑海里一大堆的事。
姜震的事可以批,但是不能太快,他们家需要敲打冷落一番。
东区的张东不能在扶持往上了,他的能力到东区负责人这个职位已经顶天了。
跟姜婉瑜的关系得尽早断干净了。
正想着入神,半边身子被人缠上了,不知何时,她也没盖被子,整个人缠了上来。
黑夜里,人的感官尤其敏锐,他甚至能感受到快要跟他纠缠在一起的呼吸。
庆幸的是两人都穿着长袖,不至于那么让人崩溃。
他缓慢的把半边身子挪了出来,随后站起身来,不敢在上床。只是在床边站了许久,随后去了书房。
这一夜同样没睡好的还有穆野。
那颗心很痛。
他控制不住。
他看着体内的蛊虫。
都怪这该死的蛊虫,都怪那狡猾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下奴隶蛊,他怎么可能会心痛。
他睡不着,便闹的别人也睡不着。
庄园里的老人被他吵醒。
老人不满意的起身,见他脸色不悦问:“怎么?没种成功!”
“不应该啊,情人蛊比奴隶蛊还厉害的。”
“情人蛊种了,奴隶蛊没有事!”
老人诧异了下,这种少见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但是——
“情人蛊种成功了就好了,只要那人不受伤,你也不吃亏啊!”
这怎么能行?
男人不悦的皱起了眉,如果可以,他希望情人蛊要种,奴隶蛊失效,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那个自大狡猾不听话的女人!
猜到男人在想什么,老人有些不满:“你总不能让坏事都落在她头上吧。”
“对!”
他还真是就这么想的。
眼见仇恨迷失眼前人的双眼,老人忍不住嘟囔:“万一一切都是假的呢…”
这话让穆野捕捉到一丝不对劲。
“你是说我的记忆是假的?”
老人扭头看他:“万一呢?”
穆野下意识否定:“不可能!”
没人可以攥改他的记忆!
老人摇头叹了口气:“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在那人敏锐的目光中,老人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奇怪,他赶紧双手叉腰不悦道:“你赶紧给我出去,我要睡觉!”
穆野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漆黑分明的眼好像藏着无尽的杀意,似乎一个不开心就会要了人的命。
“老头,你是怀疑什么?”
穆野很少叫他老头,除非他真的不高兴。
老人咽了咽口水,脑海里闪过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他硬着头皮道:“我的意思是人生就百年,一切都是虚幻的,死了就是黄土…”
他跟往日一样絮絮叨叨,穆野沉默半晌没有在追问。
次日,姜深深醒来,是在自己的卧室,昨晚的冲动举措就像一个梦。
此刻脑袋有些昏沉,许是看出了她状态不好,小刀忙去扶她,姜深深摆了摆手。
洗漱完后,就见小刀拿出一身白色族服:“小姐节哀,少主说今日一切按…丧事去办。”
姜深深压下心头痛,换衣服的动作也有些迟缓。
长这么大,姜深深很少参加葬礼,她不太喜欢这时候的气氛,太过于沉重。
没到前院就听着一些细碎的说话声跟啜泣声。
到了最后一个门,姜深深不敢往前走了,推开那扇门似乎就代表着外婆真的离开了。
小刀也不催促,只是沉默的站在身后,忽然听她问,“小刀,你说外婆会不会不想看见我。”
小刀愣了下,随后认真道,“不会的,族长只会放心不下你。”
即便她不知道那些谣言是真是假,可祖孙俩相依为命,那么久的感情不可能说断就断的。
小刀忽然想起什么来,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有些年岁的铃铛。
“这是我们从族长衣服里找到的。”
铃铛,是外婆心爱之物。
原来外婆一直装在衣服里吗?
她拿起铃铛,上面似乎还有外婆的味道
一整天,姜深深都在在院子里的棺木前跪着,耳边充斥着巫族古老的歌,声音放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要安抚灵魂,也安抚生者一样。
晚间时候,白希羡强制把她带走了,说是问话。
进去后才明白,是想让她吃饭。
饭桌上坐着的有穆野,血族的辛致远,还有联族的其他副会长。
“正好人齐了,边吃边说吧。”
血族副族长开口了。
这让姜深深想找个理由离开,一时也找不到。
她只好坐下,因为胃口不好,她就喝了几口海鲜粥。
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吃完了,姜深深才说话。
“昨晚想去看看外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没想到打开门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戴着一张奇怪的面具,把我们挥到后,他就跑了。”
说到黑色袍子奇怪面具时,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穆野跟白希羡,前者轻皱了下眉,后者神色淡淡,看不出所以然来。
穆野靠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桌子上,他轻闭上眼试图想拉回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
最终他睁开眼,心头也逐渐凝重。
有问题,他的记忆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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