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

不论如何，孩子没了，最受打击的还是周氏。

        “嫂子，你还好吧？我能进来吗？”柳菡芸轻轻敲了敲屋门。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柳菡芸快等不下去，准备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才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回答，“我没事，你……你进来吧。”

        得了准话，柳菡芸推开了屋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屋里，周氏正面色苍白的靠在炕上，两眼直愣愣的盯着空气，听到柳菡芸进门的声音，头慢慢转向了她，勾了勾嘴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柳菡芸先被周氏的样子吓到，等反应过来后，就只剩下了心疼，“心里难受就直接哭出来吧，没必要笑。”

        周氏闻言，不再努力勾起嘴角，但也没有眼泪流下来，她的眼泪，早在知道自己孩子没了的时候，就流干了。

        柳菡芸心里叹了口气，面带安慰：“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只是这安慰颇有些苍白无力，周氏这一个孩子等了五年，下一个又要等多久呢？

        “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周氏声音充满了悲愤——

        她怎么能放下？

        自己早就有些身体不适，也早和婆婆相公说过，但他们是怎么做的？

        婆婆不消多说，自然是不以为意，依旧压着自己做事，这也就罢了。

        相公明明知道自己难受，却一句都不劝婆婆，说什么她是长辈，说的话自己都要听，但他哪怕是帮忙干点活，每天回家后挑两桶水呢？

        他什么都没干，就像没听到似的。

        柳菡芸坐到了炕边，轻轻拍了拍周氏的肩，“不用放下，只是别让这事影响到了生活，不说以后，大丫二丫还指着你呢。

        周氏没有回答，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把这话听进去没有。

        柳菡芸听完事情的经过，又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你们也分家了，要不要把院子隔出去？”

        这是之前周氏给自己的建议，现在正好拿出来，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周氏这回有了反应，“隔！当然要隔！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个老虔婆！”

        说着，她又抓住了柳菡芸的手腕，“弟妹，咱们一起隔出去！让她孤家寡人，只能自己干活！”

        周氏的力气很大，捏的柳菡芸手腕疼，但柳菡芸没有甩开，而是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周氏的手。

        现在周氏可受不了刺激。

        “嫂子，我屋里正好在后院，要是隔出去了，屋子也要掉个个，我想的是直接买块新地，重新建个院子搬出去。”

        随着柳菡芸的话语，周氏的手渐渐松开，不过很快又抓紧，“我和你一起搬出去！”

        “这事儿，你还是要和大哥商量一下。”柳菡芸垂下了眼帘。

        以大哥的性子，虽然现在闹到了分家，可说不定过两天就心疼王氏干活受累，要周氏帮忙了。

        周氏愣怔了一下，她根本没有把严大虎放在心上，听到提醒才反应过来。

        “啊，是……”周氏松开了抓着柳菡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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