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庄府。
沈凌一行人进了庄府,庄大人热情招待了几人。他看到沈凌身后的顾桢微微一愣,随即饶有兴致的扬起眉头道:“呦,三殿下怎么舍得来我这了,还是带着顾公子一起来的,怕不是来贺喜的。”
“有人告您贪污,圣上他信了,派我来捉拿你。”沈凌语气有些沉重。
庄潇听后冷笑一声,握紧了拳头道:“我庄子敬这些年来,从未贪过朝廷一两银子。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何惧!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庄潇早就料到圣上会对江淮下手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他了。
闻言,沈凌心头猛得一颤。
好像真心待他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林宣是这样,庄潇也是这样。天煞孤星说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林宣看出了沈凌的心思道:“说不准向圣下求个情就可以免死罪了呢。”
顾桢朝林宣看去,上下打量着他道:“若是求情有用,那么慕容家与林家又怎会相继灭门呢?幸存的那些,只不过是他觉得有利用价值的,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只怕那些人也是死路一条吧。”
一时间,众人都不尤愣住了。谁能想到这话竟从不问世事的顾大公子口中说出,他以前可是从不过问关于京城的事的。
况且京城的消息,一般是传不到江淮的。就算传到了,也就只有像庄潇这样做官的人才能得知,顾桢是不可能知道的。可现在,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他失踪的三年又去了哪……
不过顾桢说的确实没错,若是求情有用,他的亲人又怎会相继死在他面前。而他活着的价值就是阻止沈凌与顾桢在一起,想到这林宣不禁握紧了拳头。
顾桢叹了口气,他将目光移到了庄潇的身上道:“我记得庄大人有个夫人吧。”
庄潇谨慎地看着他道:“顾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庄潇今年也而立了,又怎会没娶亲。况且他娶的还是他们顾家的人,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顾桢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呵一声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您夫人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庄潇微微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头。这点他确实没有想到,如果他死了,那她的夫人定会去殉情。可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宝,他又怎会忍心让她殉情呢。
想到这里庄潇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了,他道:“殿下可否宽限些时日,臣想交待下后事。”
沈凌嗯了一声,暗想: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够替庄潇做的了。
……
几日后京城传来了书信,沈凌看完后面色阴沉的将它握成一团,狠狠地往院子里唯一的一棵常青树砸去。树叶被砸的“沙沙”作响,叶子上的雪也落了一地,那团纸也不知所踪了。
沈凌走了过去,蓦然出剑,落了一地的叶子,强行压住满腔怒意。
“庄大人若看到自己辛苦种的树被殿下你糟蹋成这样子,怕是该气死了。”顾桢言语间带着不少戏谑之意。
沈凌回首看去,只见顾桢靠在门边,手中握着一个小暖壶,姿态慵懒秀雅。
沈凌将剑收了起来关心道:“你怎么出来了,小心别染上风寒。”
顾桢微微一笑,挑了挑眉道:“不是还有三殿下你照顾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三殿下……
自从他们重逢以来,顾桢就没再叫过他的字了。沈凌叹了口气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吧,毕竟他也没有权利去强迫顾桢像以前那样了。
顾桢朝沈凌走了过去说道:“是京城来的书信吧。”
沈凌点了点头,他知道瞒不住顾桢,但他也没打算瞒着顾桢。
“怕是要择日处死了吧。”
沈凌刚要开口,顾桢就提前说了出来。沈凌甚感惊讶,想了想随即便自嘲道:也对,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沈清玖了,而顾桢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顾泠非了。
顾桢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问道:“什么时候告诉庄大人”
沈凌叹了口气道:“一会儿我去跟他讲吧。”他应该也早做好心理准备了吧。君让臣死,臣只有一死。
……
行刑之日,庄潇面色坦然,不见一丝退却后悔之意。
百姓们都在替他喊冤,想着出手阻止却都被拦住了。
一个百姓指着刑台上的官员说道:“庄大人这些年来对我们多好,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们凭什么说他贪污,又凭什么要治他的罪。”
那些官员显然不是江淮的人,若他们是江淮的人就不会有这冤案了,他也不会开口大骂了。
“对呀,你们算什么东西,又凭什么诬陷别人”不少人都跟着附和着。
……
顾桢坐在刑场附近的酒楼里,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冷淡的说道:“殿下,你说江淮与京城比起来哪个更好”
“江淮。”沈凌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顾桢话语冰冷:“同我想的一样,在京城如果出现了这种事,无论他之前做了多少件好事,但只要犯一点小错,或者是被人冤枉的,都会被流言蜚语伤的体无完肤。而在江淮却不会这样。”
闻言,沈凌心中也是一寒。
江淮真的太好太好了,景美,人也美。这里没有明争暗斗,也没有尔虞我诈。可就是因为太好从而被人惦记,被人算记,让无数针对江淮的奏折悄然而至。
沈凌看着眼前那个曾经自己无比熟悉的人,现在却感到十分陌生他道:“泠非,你变了好多。”
顾桢喝了口茶道:“殿下,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人会一直不变,你变了,我也变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短短三年变的太多了。
三年的时间说短也短,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说长也长,可以让一个人忘记许多事情,也可以让一个人改变许多。
江淮依旧是这江淮,
可人,
却已非当年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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