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福晋的手段
“砰!”
上好的白瓷杯盏被它的主人毫不留情的摔到地上,翻滚了两圈之后,终于是彻底的粉身碎骨了。
张嬷嬷看见王嬷嬷对她的怒目,缓缓地低下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倒退了几步,离开了屋内。
乌娜拉那通红着眼眶,紧紧的抓着身上穿着的衣裳,浑身都以极小的频率颤抖着。
“没事,格格不怕!”王嬷嬷心疼的从她身后微微揽住她,希望她能从自己的怀抱之中汲取一些温暖与力量。
可乌娜拉那感受到身后人的小心翼翼之后,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坚定都是笑话。
转过身就宛如孩童一般的,在王嬷嬷怀中痛哭了起来,将那些她渴望着的奢望和期盼,全都哭出来。
半晌过去了,乌娜拉那终于缓过神来,趴在王嬷嬷的肩膀上思量着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她身为乌娜拉那氏的嫡女,身负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爱情,还有整个乌娜拉那一族的名誉和辉煌。
她给自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接下来该好好的思量接下来的安排了。
“嬷嬷,你去安排吧!”乌娜拉那哽咽着语调将剜心一般的话,说了出来,“您说的是对的,我不该对皇家人保有什么期待。”
王嬷嬷一手抱着她,一手轻轻在她的后背上拍打安抚,格格最终还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她宁愿格格一辈子都悟不明白,怀揣着希望和期待。
乌娜拉那还是想不明白,疑惑的问道:“可额娘跟阿玛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爷是这样?”
“老爷年轻时候也是这样,甚至比之贝勒爷要过分的多了去了。”王嬷嬷知晓自己若是不能将其中的事情,给福晋说明白,她还是会在心底埋下一根刺。
“当年小姐嫁给老爷的时候,老爷身边有两位通房妾氏,比之今日的李氏更甚。小姐当时一心一意的扑在了老爷身上,最后折了个成型的男婴在那两位妾氏手上。呵,当年那两位本该是拖出去乱棍打死的,可架不住她们肚子里都踹上了孩子。”
乌娜拉那难以置信的昂起头,皱着眉头说:“这些事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王嬷嬷只摇了摇头,低声道:“这般的腌臜事儿,怎么会让您知晓呢?后来小姐对老爷死了心,从外头又买了几个好颜色的瘦马回来,将那二人的宠爱分了过去。再扔块儿骨头出去,看着她们斗来斗去,最后硬是逼得老爷对那些妾氏烦躁不堪。这才回心转意,意识到小姐的好!”
乌娜拉那氏若有所思,“既然李氏凭借着爷的宠爱,还有曾经生育过男孩立足。那不,重要的根本不是李氏!”
乌娜拉那从王嬷嬷的怀里脱开,端坐回了榻上,眼眉低垂着望向碎裂的白瓷杯盏,低声道:“那云氏是该好好的用起来了,她定然是会乐意的。”
“被乐意”的云烟睡了一觉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嗯,字面意义上的“神清气爽”。
她在末世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头,精神一直紧绷着,生怕哪里忽然又冒出来一头变异兽和丧植。
至于空气之中,既没有尸腐味,也没有臭味,只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浅淡花香。
靛蓝在一旁打着简单的络子,一边留意云烟的动静。
看她醒来之后,就欢喜的凑上前,扶着云烟靠在了床榻上,又转身出去倒了一位温热的水,送到了云烟的嘴边。
云烟倒是适应良好,就着靛蓝的手,把她送到自己嘴边的整整一杯水喝的干干净净。
靛蓝看着云烟的反应,以为她渴极了,转身就想再去倒一杯水过来。
云烟好笑的看着小丫头的反应,这才开口说:“不用了,一杯水就够了,我只是习惯喝完罢了!”
靛蓝听见这话,才将杯子放在了一边,有些局促的回到了云烟的窗前,腼腆着笑脸说:“今天赭石去送饭盒的时候,听见人说贝勒爷今儿回来!”
云烟看着一脸忐忑的靛蓝,伸手轻轻在她的泛黄的头发上摸了摸,“嗯呐,赭石干的不错,你也很好。”
看着眼前因为自己随口一句称赞就两眼放光的女孩,云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所以你们只管放心,只要你们不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好好听话。在这个院子里面,我还是能护的住你们的!”
靛蓝悄咪咪的看了云烟一眼,随即就通红了脸。主子是个美人,还是个人美心善的大美人,她一定会好好保护主子的!
不远处,靠在窗下半眯着眼睛等待使唤的赭石听见这话,也不禁酸了鼻子,拍了拍屁股起身,就准备拿着扫帚再扫扫院子。
在心里念叨着,主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儿!
云烟正看着被一击直球打得晕乎乎的靛蓝笑,一股不友好的气息忽然直冲着小院过来。
“来,你会梳头发吗?给我梳个头发。”
靛蓝的眼睛亮起,却不太自信,只小小的点了一下脑袋,“可奴婢梳的不好”
云烟在靛蓝的帮助下穿衣打扮,很快就整理好,稳稳当当的坐在梳妆椅上,看着眼前略显失真的小块铜镜。
也是多亏了她这副身子的脸蛋小,换个脸盆子大点儿的,想看清自己的模样,都得费好大的力气!
看着镜子里头的倒影,云烟的脑子里面忽然就闪过了《红楼梦》中描写林黛玉的句子: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即便她对于如今的审美倾向不甚了解,也觉得眼前的人是个美人。眼波流转之间,宛如点点泪光闪烁,带着一股子灵动的韵味。
浑身上下的肌肤好似柔软的花瓣,剔透莹白,内里却又透出几丝娇艳的粉来,自带着一股惹人怜惜的风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来到了这个身子里头的缘故,将原本应该有的病气和愁态都驱散开了。
整个人的气色状态都及其的好,真真就如同盛放于初夏时分的白牡丹,略带些粉意,招人得很。
怪不得刚进府的时候,就要安排上一遭子“教规矩”,怕也是府上的人提前知晓了她的容貌,心慌意乱了吧!
不过现在到了小院外头的,又是谁派来的人呢?
此时张嬷嬷正站在院外,眼神不满又挑剔的看着眼前的赭石,良久才开了尊口:“快去喊姑娘出来吧,福晋的赏赐到了。”
赭石强撑着不要在嬷嬷面前露出怯意,就合上院门,快步的跑进去通传消息。
被关在院落外的张嬷嬷瞧见他的举措,面上更是一寒,直把跟着她一同前来的人都吓得不敢吱声了。
昨天晚上,张嬷嬷可就亲手处置了一个之前妄图“谋害主子”的侍女呢!
周围的人都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同时,却没人瞧见她的眼底带上了一丝的喜意,这云氏有能耐是好事啊!
她不怕福晋不出手搅乱这后院,她只怕太安稳了,那她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云烟扶着靛蓝,跟着赭石就到了院落外头的位置,一秒切换成了“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形象。
眼含着泪光,声音之中却带些许颤抖的对着张嬷嬷行了一个礼,“请嬷嬷安!”
张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才温和又疏离的对着她回了半个礼。
“福晋派老身过来瞧瞧,姑娘您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云烟听见这话,才微微抬起头,看了张嬷嬷一眼,才又好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只细声细语道:“初来乍到,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听福晋安排便是。”
张嬷嬷丝毫不觉得自己指挥着人去安排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将自己带来的人和赭石、靛蓝二人指挥的团团转。
将福晋的“赏赐”归置到一旁的屋子里头去,一切整理妥当之后,才仿佛看见赭石和靛蓝一样,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云烟。
云烟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恶意和善意交错的情绪,倒是有些好奇了,也只是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小心翼翼的对着嬷嬷说:“嬷嬷有什么事儿吗?”
“有些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嬷嬷难为情的看了一眼赭石和靛蓝,又将话头抛到了云烟的身上。
云烟眼底露出迟疑之色,担忧的看了一眼张嬷嬷,看着她以为自己要请她开口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既然嬷嬷也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算了吧!”
张嬷嬷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就把一肚子的话堵进了嘴里,才正眼好生打量了一番云烟,笑着说:“话虽这么说,可该说的老身还是要说。”
转过面就像刚才“当讲不当讲”的人不是她一样,眯着笑脸对云烟说:“之前给姑娘安排人的时候,也不知道下面人怎么安排的?给姑娘找来这么两个,哪里能伺候的了您这么一个金贵人!”
云烟面露恍然之色,才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一样,楚楚可怜道:“那嬷嬷是想把他们从我身边赶走,换上新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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