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速之客
安抚星火许久，他终于恢复平静。
“对了，那个恶魔叫包日月。”
包日月，我记住了。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们开始谈到了证据。
“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印象了，只是记得有些调查人员反复问我问题，很多问题我不明白，回答不了。而且每回忆一次，都像是再被虐待一次。所以，我没有留下什么有力的指控。”
“他被无罪释放的那一天，一位一直陪伴我的调查员，激动地从听众席冲向被告，他向包日月挥拳，但被旁边的尚存理智的人拦下了。他无力地瘫坐在众人中间嚎啕大哭，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接受。”
唉，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罪犯就是这个人，证据不充足也毫无办法。法律就是法律。
包日月非常狡诈，他懂得如何犯下重罪还能免于刑罚。
晚上回到家，我还在想这件事。
当时找不出来的证据，现在找肯定更难。
但是，如果让他亲口承认呢？如果所有人都能看到当时犯罪的景象呢？
“右匀，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你记不记得当时用的设备，把一个用户大脑里的画面展现给别的用户看的VR设备。”
“记得，我还带来了呢。”张右匀没两分钟就翻出了这个东西。
“这个能百分之百展示人脑中的画面？”
“可以。”
“有录制功能吗？”
“嗯，也算有吧。”张右匀回答的很不干脆。
“哦？怎么说。”
“拷贝一般的材料，比如上课和会议时的内容，是非常简单的，因为这是用户的主动展示。但是，当用户A没有主动展示一段记忆，此时如果拷贝A用户大脑回忆的播放，需要有另一个B用户与A用户联机交流。并在此过程中需有人对A用户实施催眠，与此同时B用户才可以把其记忆拷贝到自己的大脑中。”
“B用户的大脑相当于复制记忆的容器。通过B用户对这段记忆的重现，才能把记忆以画面的形式存储在设备中。是这样吗？”我大概明白了操作原理。
需要另一个人与他共享记忆。
这个邪恶的施暴者如此残忍，与他共享记忆显然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只要小心，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先找个催眠师先将他催眠，我再和他共享记忆。
正想着哪里去找催眠师，门铃突然响了。
我翻过手掌唤醒屏幕，贴肤屏上的不正是菁老板吗？
而且微信消息也显示有2条菁老板的未读消息。
这是怎么了？上次微信邀请她有空的时候来做客，她都没回我消息，怎么今天突然登门拜访。
唉，来的不是时候，不然就能好好招待一番了。
“菁老板，...”
还没等我说完，她就一把抱住了我，用指尖捏住我的右耳垂，“谢天谢地，这个芯片还在。”
耳垂？芯片？
她居然趁我做身体改造的时候给我植入了芯片？
“我就知道你一定就是她！等我读取一下，10秒钟。”
我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大大的问号。真没想到这个貌美如花的人，居然也有一副黑心肠，给我植入芯片到底寓意何为？菁老板对待顾客竟是如此。我待会一定要在微博上曝光她。
我生气地盯着她看，但是她太好看了，我无法对着这张脸发火。
唉，算了，看在这张美脸的份上，且听听她怎么解释。
“果然是你。”读码结束的菁老板又抱住了我。
她的长发在我鼻边扫过，痒痒的。
“这个故事有年头了。”
我去黑店做小改造的那日，和菁老板交换了微信。她偶然间发现我的微信申请日期居然是2040年。我古代来客的身份让菁老板有了怀疑，她急忙翻出之前的体检样本，花了一个月时间破译。和她猜想的一样，破译内容是空白。
发现是空白的一瞬间，她心里便有了九成把握。因为只有冷冻人的DNA信息是不联网的，破译出来也只是一堆零而已。
得到结果的当下，她就一边急忙梳洗打扮、一边在微信上一口答应之前没回复的邀约。根据我之前发的地址，心情急切地来找我。
“100年前，我在你的右耳垂留下一个芯片，记录你的信息。”
“你是22世纪的冷冻中心的人？”没想到菁老板，一介大美人，居然已经一百多岁了。这个时代的人普遍能活一百五十岁，但是一百岁还能维持这种相貌，也是天赋异禀。
“不，我当年在做睡眠舱的生意。”
睡眠仓外壳与冷冻仓十分相似，但并不是冷冻仓。它是22世纪的一项发明，专门帮助有睡眠障碍的人入睡。当然，本世纪地球和E星共同研制出了零重力卧室，睡眠舱就逐渐退出了市场。
“我有个供应商在冷冻中心做兼职，专门处理废弃品。”
“有一天他找到我，说冷冻中心入不敷出，决定偷偷卖掉一批冷冻仓，问我愿不愿意低价入手。”
“我一听就答应了，用低价入手的冷冻仓改造一批睡眠仓，成本低利润高，品质也有保证。他转手给我100个冷冻仓。都是老交情了，我非常信任他，就只抽检了前10个冷冻仓。”
“当天晚上我不放心，又起床挨个仓的检查，发现最后10个仓里居然都有人。”
“‘混蛋！他们这是杀人。’当下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就在这十个人里面？”我倒吸一口凉气。靠？冷冻到一半居然被扔了？居然？被？扔了？
菁美人点了一支烟，继续说道：“冷冻中心低价卖冷冻仓是假，遗弃冷冻人是真；入不敷出的冷冻中心想出了一个狠毒的法子，扔掉一些冷冻人，这样每周都能节省一大批冷冻液的费用。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扔掉的都是50年以前被冷冻的人，那时的法律还不健全，冷冻人合同写得模糊而且没有存档在政府和司法系统。即使这些人没有在规定时间被苏醒，也不会引起冷冻人协会的警觉，更不会有人权律师起诉他们。”
菁老板吐了一口烟，是西瓜味的，怪好闻。
“我一直做黑市生意，所以他们认定我一定是个不在意别人生死的狠角色，为了避免麻烦一定不会救你们，也一定不会声张。”
“他们对你的认识完全错误。”我知道菁老板虽然做着黑市生意，但是心肠一顶一得好。
“不，他们对我的认识只正确了一半。我怕货源暴露影响生意，确实没有声张，但是我在意人的生死。”
“然而，你知道吗，这十个人里有九个已经死了。那几个人比你开始冷冻的时代晚，冷冻设备更完善更精密，但是功能多意味着耗电也多。他们的冷冻仓已经耗光了电...可怜的人。”
和我一块被抛弃的人都死了。唉，只有自己侥幸活下来，我没有庆幸的感觉，反而有一种道不明的愧疚。
“你的冷冻仓非常原始，以至于电量居然还剩80%。你因此逃过一劫。”
设备简陋也能救命。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的冷冻设备都是完好的。但是我给你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你早就被清空了记忆。于是我就在你的右耳垂植入了一个芯片，有时候会写一些你们那个时代的知识进去。为的就是某一天你醒了，不至于目不识丁、无法生活。”
原来如此！我对于事件的记忆所剩无几，却神奇地记得许多常识和知识。这些，都是菁为我做的。
“后来，我就购买冷冻液，给你升级冷冻仓，上最好的零件。就这样把你带在身边一百年。”
我有个疑问，“之前我们在店里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认出我来呢？”
“你冷冻的时候都带着面罩，那个面罩是从一开始冷冻就带上，直到苏醒才能摘下的。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你的相貌。”
我还有个疑问，“这一百年你都在照顾我，但是为什么我苏醒之后被地球政府送到了E星呢？”
“什么？！他们把你送到了外星？”
看来菁老板不知道这件事。
“你快到200年苏醒时限的时候，我把你送回了冷冻中心。一个原因是我没有苏醒技术，另外一个原因是现在的冷冻中心看起来已经比过去好太多了，我以为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真没想到！都好几代过去了，他们还是如此不靠谱！”
她曾是我的守护者。难怪，我见到菁的第一面就觉得这么美这么亲切。
她守护了我一个世纪。直到苏醒前，她才把冷冻人交给地球联邦政府，没想到他们转头就把我送到了E星。
在我冷冻期间，还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我和菁又说了许多，我给她讲我过去半年在E星的见闻，又说道我想去调查记忆消失的真相，还说了想把这个恋童癖送进监狱的想法。
“这个恋童癖包日月确实可恨！”菁也咬牙切齿同仇敌忾。
菁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她帮忙，她在地球人脉很广。
“菁，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催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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