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梦里,金林依旧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来这里后,几人尤其勤奋。为了避免压力过大,金林不允许顾易童挑灯夜读。另外三人,她也没有过多关注。
某日,有人过来小院找他们,说是以文会友的交流,把他们全请走了。
顾易童起初不想去,金林怕他不合群,又想让他放松一下,便让他也跟着去。
却不想这是一场打着以文会友的名义,实际上是一场阴谋的开始。
顾易童他在宴会上表露出来的学识,令别人有了很大的危机感。回来的路上,被人跟踪,知道了落脚之处。临考前,最后一次出门,被几个混混迷晕搬上马车,把手打断丢出城外,无法参加此次科举。
后面被回城的某位好心人所救,送去了医馆。
伤筋动骨一百天,顾易童养好伤,也错过了这次的科举。无奈,只能再度苦读,等待三年后的科举。
金林醒来,天还没亮。
窗外微弱的月光洒进屋内,看着熟睡中的顾易童。
心想,幸亏她跟过来陪考,又会做预知梦。不然,以他那么倒霉的运气,读书再厉害,也未必能顺利考取功名踏入官场,实现他的抱负。
俗话说得好,人嘛,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可他倒好,平时都平平安安,一到临考前就容易出问题,不考吧又没事。这种倒霉的情况,可真是不多见!
现在他们夫妻一体,她也不想在乡下做一辈子农活。既然他有实力有野心,就缺点运气加持。恰巧她会做预知梦,能够趋吉避凶,两人正好互补。
这么一想,月老他老人家还挺会做媒的。
胡思乱想一番,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吃过早饭后,顾易童准备和同窗一起晨读,金林让他回房,有事商议。
收拾好一切,擦了手,金林回房找顾易童。
顾易童看到她进来后,放下书,问她何事?
金林在他旁边坐下,说道:“我昨晚做了梦,是关于你的。”
顾易童瞳孔一缩,放缓呼吸,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她。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梦并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有人找你去参加文会,你表现的太好了,让别人有了危机感。事后被盯梢,临考前被迷晕带走,还打断手丢去城外。你错过了这次科举,幸好被一位好心人所救。”
金林说完后,看着他一脸平静的表情。觉得有点和预想的不一样。是打击太大,缓不过来吗?还是他已经预料到了?
顾易童听完,低头不语。
“听完这些,你不难受?”
顾易童抬头看着她,伸手与她十指紧扣。“难受只有一点点,更多的是高兴。”
金林一脸茫然。
顾易童笑了笑,解释道:“难受的是,寒窗苦读十余载,我确实也做过金榜题名的美梦。想想家中为了供我读书的父母,还有陪我吃苦的你。高兴的是,你说你没遇到我之前,你并不会做预知梦。我遇到你,是一见钟情。上天他怜惜你怕跟着我吃苦受累,让你会做梦,帮我趋吉避凶……”
金林斜了他一眼,“哦,你确定那是一见钟情,不是见色起意?”
顾易童笑了笑,“你不也是看我这张脸还过得去,才答应的?”
“嗯,有啊,你长得好看,确实很加分。”
“那我岂不是得好好爱惜?不然哪天你看腻了,就不喜欢我了。”
金林白了他一眼。
“既然娘子你已经做了梦,提醒我。那我临考前这几天,绝对不会出门的,别担心。”
“这几天在这里读书就行。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嗯,上天他看不惯我那么倒霉,特意让月老把我们的姻缘绑在一起,我不会辜负他们的美意,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油嘴滑舌,你都做了金榜题的梦,怎么不加上洞房花烛?我听说,这可是读书人的梦想。”
“我有你就够了。”
闻言,金林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
顾易童见此,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发誓,这种事,口头许诺没用,得用实际行动来证实。
从娘子的言语中,得知,应该是他们四人当中认识的同窗,来这里邀请去参加的文会。
他很少和青州府学的同窗有来往,毕竟他在府学的日子尚短。另外三人和他关系倒是还可以的,那应该就是他们三人认识的就是同窗或者新朋友,来找他们,顺势把他也带去参加的。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八月初四当晚,离考试还有四天的时间。金林再度做起那个梦。
梦里和上次一样,顾易童被迷晕,打断手,丢在城外。金林旁观着这一切,感同身受。哭着醒来,顾易童被她惊醒。起身点亮油灯,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着。
等她不哭了,情绪稳定下来后。才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又做了那晚的梦,你去了文会,后面被人打断手,丢在城外。除了那几个混混,我连幕后凶手都不知道是谁。”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都没出去。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最后几天,我坚持不外出便是。”
“说好了啊,不许反悔!”
顾易童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她,伸手帮她抹去脸上的泪珠,点点头,答应了她。
“你看你多坏啊!我以前都不爱哭的,现在哭得眼睛都疼了。明天要是肿成核桃那样,多难看啊!”
“是我不好,别气了。明早起来用凉水敷一下,看看能不能好点?”
“只能这样了。”
“早点睡吧,娘子。”
“我有点不想你叫我娘子,太肉麻了。”
“像岳父那样叫你林林?还是金金?”
“额,叫林林吧。”
“嗯,快睡吧。”
第二天初五,梦就应验了。上午,果然有人过来小院这里找人。
说是状元楼举办了学子们交流的文会,那个地方很难得,出过好两位状元和一位探花。
学子们都爱去,不为别的,就想去沾沾喜气。读书人,哪个没做过金榜题名,鲤跃龙门的美梦?
今天的文会,有重宝。
取得第一名的学子,获得五十两银子还有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
来者也是一位学子,他对此很有兴趣,询问着顾易童四人。
如果金林没做那个梦,顾易童还是挺有兴趣过去试试的,毕竟他家贫,对那五十两银子还是很有兴趣的。
现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失了兴致。摇摇头,出言婉拒。
另外三人,见此,则是不解。但是鉴于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多问。转而一想,要是顾易童不去,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他们能夺宝的机会也就更大。也就嘴上假意埋怨了两句,也跟着那人出门参加文会去了。
顾易童见状,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是他不提醒,而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傍晚,几人回来了。过来敲门,找顾易童过去聊聊。
同窗甲:“顾兄你没去,可真是太可惜了。”
同窗乙:“可不是嘛?”
同窗丙:“在状元楼举办的文会,又不用钱,顾兄你没去见识一下,真的是太可惜了。”
“嗯?不用钱?”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认,顾兄果然是因为家贫,怕花钱所以不敢去。
同窗甲:“状元楼以前不叫这名字,是因为有一位学子在哪里住了一个多月,中了状元。才更名为状元楼。状元楼的主人,从中发现了商机。科举前都会让入住的学子留下一副墨宝。临考前也会举办很多文会,结交更多的朋友。”
同窗乙:“考虑到有的是农门学子,家底贫瘠,来参加文会的只要是读书人,便不收钱。”
同窗丙:“乡试大多数都是八月开始。文会都是提前的,七月就开始,一旬一次。每次取得第一名的学子,都会得到一副文房四宝。临考前,最后一次文会,才会有银子。一般都是五十两,一百两。”
“那你们三人,成绩如何?”
三人摇摇头,“我们并没有取得好名次。第一名是别人,眼生的很,我们也不认识。”
“哦,原来如此。”
“顾兄,你今天要是去,还是挺有胜算的。”
顾易童摆摆手,“快下场了,总感觉自己底气不足。想多看点书,不然,心里不安。”
同窗甲:“这倒也是。此次科举,顾兄有信心中举吗?”
另外两人也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说实话,没有,目前出什么题都不知道。考官又是远路而来,彼此都不熟悉,太难琢磨。”
闻言,三人都点点头。
”行吧,那我不打扰你们,我也回去歇息了。”
留下的三人,神色各异。
同窗甲:“那我们还和他深交吗?”
同窗乙:“不了吧,人各有志,自己的路自己走。不也挺好的?”
同窗丙:“就是,本来科举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省城那么久,我们平时也极少交流,并不熟络。像现在这样,距离不远不近也挺好。”
同窗甲看了一下另外两人的表情,思索了片刻,也点头答应了。对此,顾易童并不知情。
顾易童回房后和金林说起这事。金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继续待在小院。还有三天就得下场了,有什么都等过了科举再说吧。
顾易童也觉得娘子言之有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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