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反客为主
沈玉铃瞳孔里的沈狼变回陆妙笙的模样，她自己也脱离幼态，变成本来样子。
周围景象渐渐模糊，消散。
“林姐姐是专程进来就我的嘛？”
“是的。”
沈玉铃仔细检查她的身体，确认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你太冒险了，我大师兄修为高深，应该让他进来的……”
外面。
无胆：“嘿嘿嘿，你的这俩师弟师妹，挺有趣的。”
谢无焘：“大师休要幸灾乐祸，你的妹妹成别人姐姐了。”
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无胆后悔莫及。
陆妙笙解释道：“这个梦魇唯有女子才进得来，他也想来救你，奈何性别不对。”
沈玉铃：“想想也是，大师兄平日最疼师弟师妹了，我有危险，他一定很担心。”
谢无焘：算你有良心。
“林姐姐舍身救我，铃儿感激不尽。方才你劝我的，我都记得。
“话说回来，前段时间，大师兄也找我谈心了，可是他的话跟老学究似的，难懂得很，我听两句就走神了……”
谢无焘白对她改观了，沈玉铃和杨随一样，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冤种队友。
陆妙笙：“他们该等急了，我们先出去吧。”
沈玉铃：“好。”
四周一暗，黑气缭绕。
一团红色雾气飘在半空，发出尖利的女声。
“哈哈哈哈哈——想走？没那么容易！”
沈玉铃第一次发现它的存在，下意识拔出灵剑护体：“你是何人？”
陆妙笙：“问错了，应该问它‘你是什么东西’。”
鬼嘛，算不得人。
沈玉铃乖巧重复：“你是什么东西？”
红雾感觉被冒犯，搅动周围的黑气：“我是这梦魇之境的主人，桑枝！
“来都来了，你俩把命留下吧！”
陆妙笙：“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想再尝尝电击的滋味了。”
“哈哈哈哈——”桑枝笑得花枝乱颤，“此一时，彼一时。之前你过关了，我约束不了你。这一次，你杀了无辜之人，手上染了血。
“杀念已起，灭不掉了。”
铜镜外。
无胆和谢无焘捏了一把汗，他们俩晓得桑枝说的是真的。
上一回，陆妙笙没有迷失在梦魇中，也没有被七情六欲左右，梦魇无法约束她。
可是这回她在沈玉铃的梦魇里杀了王二麻子，虽说他可恨，可他和陆妙笙并没有仇。
梦魇勉强判定她妄动杀念，似乎可以成立。
听到她出不去了，沈玉铃比陆妙笙反应还大。
“林姐姐，你赶紧出去，我拦住它！”
陆妙笙把她的灵剑收回剑鞘：“莫着急，它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桑枝胜券在握，格外有耐心：“不信？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是不是觉得全身血液沸腾，意识涣散，甚至想念鲜血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照做，然后幽幽睁开：“啧，一样都没说中呢。”
桑枝：“小姑娘，嘴硬没好处的。”
陆妙笙：“我说的是实话，你是魇境的主人，你不清楚吗？”
她迷茫了，陆妙笙气定神闲的样子，真不像有事的。但是，她一手创造的魇境威力如何，她再清楚不过。
陆妙笙沾上杀孽，就别想囫囵个儿离开。
桑枝：“多说无益，拿命来！”
红雾散发光芒，周围的黑气染成红色，似有生命般侵袭着陆妙笙。
沈玉铃及时清醒，算是过关了，红气并未攻击她，仅仅化作锁链将她捆住，免得她去帮陆妙笙。
桑枝鬼魅飘忽的声音从四处袭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二麻子有什么错，第一面而已，你就要他身首异处？
“还不是因为你心性未定，枉造杀业，被七情六欲所累。
“留下吧，我会为你祛除杀念……”
她嘟囔第一句的时候，陆妙笙就坐下盘无胆的念珠了。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妙笙：“duck不必，我不后悔杀王二麻子。”
桑枝继续蛊惑：“杀念一起，你的道心乱了，唯恐仙途生变。”
陆妙笙：“老娘的道心一直坚定——干天干地，绝不委屈我自己。何曾乱过？”
桑枝：现在的修士这么神金吗？
桑枝：“你滥杀无辜！”
陆妙笙：“王二麻子买卖妇女儿童，恶贯满盈，不算无辜。”
桑枝：“即便如此，他并未对你做什么，你不该杀他。”
“呵。”陆妙笙手中的念珠转速加快，“你三观不正，还妄图审判我，自不量力！
“锄强扶弱，匡扶正道，再来一百个王二麻子，我依旧杀得一个不剩。
“我所思所做，皆由本心，何谈被七情六欲所控？”
桑枝：“你冥顽不灵，那就留下来，我好好儿教训你！”
血色杀气化作巨蛇，自脚底缠上陆妙笙，一层又一层，将她裹挟，直至包裹住头顶。
鬼哭狼嚎从血色里涌现，似有百十只鬼，或狂躁或幽咽。
寻常人听上一耳朵，十有八九当场就疯了。
里面的陆妙笙丝毫不慌，颇有老僧入定的从容。
捻到最后一颗珠子，她动了。
两把一模一样的砍骨刀从她左右飞出，左劈右砍。
血色碰到刀光，便消弭了，半点没留下。
桑枝尖叫：“不可能！被杀意缠身，你不可能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儿波澜！”
陆妙笙从血色中走出，宛如杀神：“你的梦魇拦不住我的。
“我杀，完全出于我自身的念头，无论有没有你的刻意引导，我都会杀他。
“我也不是因为他要买了与我相熟的沈玉铃才会下手，不论他欲买卖的是谁，从他做人牙子那刻开始，他就是个死人了。”
“我动手绝非私怨，你，困不住我。”
桑枝不信：“天下多得是道貌岸然的男女，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啧，咋油盐不进呢？”陆妙笙指指沈玉铃，“你看清楚了，千万不能学它一样，钻牛角尖。听人劝，吃饱饭。”
沈玉铃乖乖站着：“嗯嗯，我听到了。”
陆妙笙收起念珠：“找哥哥要这玩意儿是为了压着点兴奋，找点事情做。我怕疯过了头，耽误正事。
“现在看来，我的担心都多余了。
“你一心求死，那就别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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