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热烈
hero也跟了过来。它蹭了蹭梁德旖的小腿,绕到leander身边。两犬自顾自玩耍,跑远了。
霍之冕走到她的身边。他没戴手套,伸手时,清晰的掌纹映入她的眼里。
“试试站起来?”霍之冕说。
梁德旖盯着他的手,脸却不争气地发热。
这算不算牵手?
她又偷看霍之冕,企图从他的脸上解读信息。可惜的是,男人面色沉寂,没有别的企图。他只是单纯地伸手,想要扶她一把。
梁德旖努了努嘴,心下有些失落。既然他没有这样的想法,那她也不要太当回事。就不要如此郑重其事。
她仰脸,“一只手不够。”
霍之冕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今日阳光好,他的黑色眼眸被照得浅了一度,让她错觉男人的眼神无端温柔。霍之冕伸出另一只手,“全给你了。”
梁德旖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妥协。
她藏着笑意,故作镇静伸手搭在他的手掌上。她的指尖冰冷,触上他的掌心时格外小心,生怕让霍之冕收回了手。
可没想到,他反握住她的指尖。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而他的温度就这样染上了她的皮肤。
梁德旖甚至感觉,她的血脉里有种恼人的酥麻缓缓流淌,从指尖到手肘,最后蔓延到脊背。
这还能站起来?她已经要融成一滩春意,捏也捏不成。
可到底还是舍不得松手。她下意识反握他的手,炙热愈演愈烈,原本冰凉的指尖,也开始慢慢回温。
梁德旖胡思乱想,霍之冕会不会觉得她在占便宜,从而甩开她的手?
她忐忑、心虚,又觉得恼然。
可霍之冕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站着,握着她的手。
这一瞬间,她的眼里装不下天地,只看得到眼前人。她感受不到寒风,只触得到他的体温。
直到她的手指转暖,男声传来,“试着站起来。”
原来,他知道她手冷,帮她捂暖?
想到这里,梁德旖越发高兴。她应,“好。”
她撑着霍之冕的手,男人垂眸指点,“重心放稳,正刃直立。”
梁德旖很快摸到了诀窍,站直了身体。
“我先松开一只手,你找找感觉。”
说话时,霍之冕松开右手,梁德旖脚下摇晃,惹得她神情惴惴,一双眼瞪得浑圆,如幼鸟。
她又抓紧了霍之冕的手,“我来松手,你别动,可以吗?”
“成。”
梁德旖缓缓脱出了一只手。她感觉到重心的变化,重新调整姿态。
接着,她松开了另一只手。
稳稳立于冰面之上。
霍之冕抬手看表,前后不过三分钟。
女孩儿聪慧,学东西也快。他启唇,“不错。”
“谢谢。”梁德旖说。
她面上沉静,像是听惯了表扬。这模样也是学他的,什么都淡淡然。
其实暗地里,心花早就擅自盛开,再多一点儿,笑意就要染上她的嘴角。
“请霍老师再教教我怎么前进,可以吗?”梁德旖歪了下脑袋。
他颔首。
多亏霍之冕教导有方,梁德旖很快学会前进、刹停和简单的滑行。
她大着胆子滑行了几步,风声贴面卷过,凛冽刺骨,她连忙将双手缩在袖子里。
“冷吗?”霍之冕问。
她点头,“可以忍。”
其实不是的。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握着,只因掌心里攒着从他处偷来的温度。若是松开,余温就散了。
到底舍不得那点儿暖。
萝苑顶楼,露台。
方糖举着望远镜往结冰的湖心看,不时叹气、摇头、感慨。倪乒乒左手食指去绕她的发尾,时不时撩拨她被吹红的耳尖。
她放下望远镜,拍开倪乒乒的手,“手贱可以拿皮筋儿扎住,别烦人。”
“你是别人吗?”倪乒乒笑看她。
方糖嗔他一眼,又托着下巴看向湖面,“之前元宝儿说她和霍水仙的相处,我还半信半疑,现在看来,她讲得真含蓄。”
倪乒乒接过望远镜,也看向远处。
霍之冕正牵着梁德旖的手,耐心说着什么。他神态自若,姿态是从未有过的松弛。
这不是平日里的霍之冕。
倪乒乒放下望远镜,看方糖,“你小时候和他住一个大院,你见过他这副模样吗?”
方糖摆手,“别说,我都嫉妒元宝儿。”
她随口说到儿时的事。
那时,女孩儿们都暗恋霍之冕。可他呢,永远是天上月,可望不可即。大家想着方儿和霍之冕靠近。今儿打电话,明儿假装偶遇,手段层出不穷。
方糖更绝,她借用家人的关系,请霍之冕为她补习。霍之冕没拒绝,可不过三天,家人抱歉地告知方糖,霍之冕转去住宿学校了,不方便回来。
这不算完。
霍之冕“体贴”地为她制定了繁重的学习计划,还安排了一个家教,专门为她补习。
长辈们很是满意,唯一不高兴的是方糖。
听完故事,倪乒乒眸色渐深。他看着方糖,语气不善,“是哦,都暗恋他?”
方糖无知无觉,“是啊,毕竟是霍之冕。”
梁德旖大着胆子又滑了几圈。
霍之冕双手插袋,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慢点儿。”
“啥?”她回头去看。
刚学会滑冰的人最忌三心二意。她回头,失去平衡。
就在她快要摔倒时,记起了霍之冕的指导,重心放低,身体前倾。她照做,终于稳住了身形。
梁德旖起身,冲霍之冕挥手,“我把自己救回来了,是不是很厉害!”
霍之冕收手,声音大了些,“厉害。”
透白的日光洒落冰面,梁德旖一身璀璨。该是阳光最耀眼,可她的笑,却盖过了晴朗好天气。
让人挪不开视线。
梁德旖记得自己有工作在身,不敢贪玩。她滑到长凳旁,落座换鞋。
霍之冕走来,“不滑了?”
“我今天是为萝苑的工作来的。”她顿了顿,又看他,“你呢?”
他看向不远处的金毛猎犬,“为它们。”
拆鞋带的梁德旖手下一顿,到底还是没收住,冲着霍之冕傻笑,“哦。”
“笑什么?”霍之冕垂眸看她。
梁德旖并不急于答复,慢斯条理换好了鞋。她拎着白色的冰鞋,看霍之冕,“没人为我来,但我得了个宝贝。你说,我能收下吗?”
“你想吗?”
“想就能?”
“心想事成。”
凌厉的眼型变得柔和,他眼里有笑。
咚的一声,梁德旖听到自己清晰的心音。
明明是小事,可被他记住,又成了她不一样的心事。
她高兴,又不敢太高兴。怕贪心,怕想要得更多,最怕的还是,他只是无心之举,却让她轻易卷入了一场无人生还的海啸。
梁德旖起身,“这双鞋归我啦。”
霍之冕点了点头。
两人两犬往萝苑的方向走去。
走出湖面,梁德旖很轻很轻地说:“谢谢你啊,又陪我滑冰,又送我冰鞋。”
风声大,几乎将她的声音卷走。
霍之冕没有回头。
梁德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最好也别听到。她就想装出理所应当,享受他的好。
梁德旖和方糖处理完萝苑的工作,坐车回去了。
倪乒乒与霍之冕没走,听说是夜里还有一批朋友来打牌。
回到住处,梁德旖换好衣服,将冰鞋擦干净,放在了鞋柜里。她吃过晚饭,又绕到鞋柜,打开看过,又合上。
不多时,她又打开柜门,忍不住摸了摸冰鞋,他怎么会注意到她的鞋码?
而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萝苑,像是特地等她。
说好不多想,她还是不自觉。
梁德旖狠掐了下手背,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等到情绪平稳,她伸了个懒腰,走向餐桌。
桌上摆着电脑,一旁放着她新买的法语入门书。
午休时,梁德旖和方糖吃饭。
方糖说起她拿望远镜偷看一事,梁德旖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你俩连望远镜都用上了?”
“你以为霍水仙会让人围观吗?”方糖反问。
说的也是。
吃了几口饭,方糖又放下勺子,“我可得好好说说你,昨天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借机摔进他的怀里?然后敲脑袋说哥哥我害怕,你牵着我滑。”
她捏着调子,愣把梁德旖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梁德旖假意搓胳膊,“不可能。”
“为啥?”
她放下筷子,“能被这种方式打动的人,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他觉得能力不足的人好掌控,显得自己能耐;一种是,他足够喜欢,你做什么都能打动对方。”
方糖想了想,觉得梁德旖说的有道理。
“而且这种把戏,霍之冕一眼就能看穿。”梁德旖说。
方糖噎了一下,儿时的补习事故历历在目,的确如此。
可方糖转念,想到霍之冕对梁德旖的特别之处。她不解,“你为啥不认为自己是第二种情况?”
梁德旖低头夹菜,声音淡淡,“我不去预想,得到了就是意外的快乐,没得到是理所应当。不好吗?”
无端端,方糖的脑子里跳出两个词:清醒、热烈。
喜欢一事,盈亏自负,无须叫屈叫冤,旁人更不能断出是非曲直。只有自己情愿,或是自己离开。
方糖点头,“挺好的。”
就应该这样。
下班后,梁德旖赶到餐厅。
拍卖行的业务员姜培琳终于有空,能和梁德旖吃顿晚餐。借此机会,她可以了解一下二级市场[1]的行业动向,也能顺道打听关于艺术家darling的事。
不多时,姜培琳赶到。
两人边吃边聊,说起darling,姜培琳无不遗憾地表示,这位艺术家从不露脸,和拍卖行接触都是在电话里完成的。
“那他有经纪人吗?”梁德旖追问。
姜培琳摇头,“没有。而且,他以前是客户。”
总结下来,神秘的darling应该是京城人,家中富裕,年龄不大,性别为男。
梁德旖暗自思忖,她可以去问问方糖,从“和霍之冕关系不好的男人”这个角度下手,应该能锁定目标。
姜培琳倒是忙,用餐时接了好几个电话。她挂断电话,随口道,“最近好几个客户瞧上了同一个拍品,说是要买来做送人的生日礼物。”
“是吗,什么东西这么特别啊?”梁德旖问。
“周之冕的《百花图卷》。”
会在拍卖行挑礼物送人的,收礼者地位肯定不低,所赠之物更要注重合意讨巧。
好几人选周之冕的画当做生日礼物?这倒是给了梁德旖一个提示。
梁德旖开口,“不会恰好,这幅画是要送给一位和周之冕名字相似的人吧?”
姜培琳正在喝汤,闻言呛了一口。她面露诧异,“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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