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赎罪
牢房中。
北冥困在地牢里，神情抑郁，发丝凌乱，很是狼狈。
鲲鹏灵取出后，他的容貌已经恢复了正常，双眸也不再充血。
鲲鹏灵被取出，北冥没有丝毫的不舍，反而解决是一种解脱，心情反而轻松起来了。
如果鲲鹏灵还在他的体内，
他会再也坚持不住，
选择自杀。
那种不知自己何时会犯错，担惊受怕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随着鲲鹏灵被取出，他身体恢复了好久没有的舒适清爽，原本他是应该很高兴的。
但刚造下这么大一份罪业，害死了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虽说是血鲲鹏干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终究有错。
自己一路走来已是犯下了不少罪孽，杀了不少无辜的人，有些甚至还有恩于他的人，如今还铸成大错。
自己将要如何弥补？有办法弥补吗？
这么多的人命。
他们说得对，自己万死莫赎。
这需要何等的贡献，才能弥补得过来。
北冥也想救赎，因为他承担不起如此滔天大罪。
但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又如何能够救赎呢？
已是不可能的了。
即便自己从这牢房中出去。
斗气阁的伙伴会原谅他吗？会信任他吗？
即便斗气阁相信他，还敢留下他吗？
现在他必然出名了，全大陆各界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斗气阁如果敢收留，必定是极其危险。
他杀了这么多人，作为神兽诀修炼者的身份，对天族来说是一个攻击抹黑斗气阁的利器。
对于死在他手里的大量亡魂，那些人的家人朋友，会产生多少仇敌。
还有一些对对鲲鹏灵心怀不轨，多少双渴望的眼睛。
太多人盯着他了。
这会极大影响到斗气阁。
斗气阁躲在暗处才符合它的战略，所以即便信任他，原谅他，也绝对不敢让他继续待下去。
如果另一种可能，即便斗气阁放过他，
自己成功活下来了，从这里出去了。
将来呢？
继续提升修为，为梦想为事业而忙吗？
自己这样的修为，没有了鲲鹏灵，没有好的功法，想升到六阶，是极为困难的。如此低微的力量，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
况且他只能一个人，没有任何组织敢要他。
敢要他的帮派组织，那是与正道为敌，与所有人为敌。
没有帮手，没有一群人的团结协作，那他就是蝼蚁，干不成什么事情，无法撼动天族分毫。
将来他更可能的，恐怕只能隐姓埋名，在易容的状态下去生活。
只能活在阴影中，活在人后，永远见不得光。
他要一辈子忍受心理的折磨。
即便向大家各界解释自己原因。
但自己手上沾了这么多鲜血，是事实。
单凭这一点，就不可能原谅他。
即便所有人都理解他，原谅他了，他自己也难以原谅自己。
自己一路走来已是犯下了不少罪孽，死在他手里的那些无辜的人，有些还是有恩于他的人。
如今铸成大错，因他而死的人太多了……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接下来等待他的，无非是这几条路。
1.他被处死刑。这一点北冥想通了，死便死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死反而是解脱。
2.一辈子被关地牢。这他也想好了，就在这地牢中一辈子忏悔，他能做的，就是心里默默地为像斗气阁这种志于将天族人赶出去，恢复斗魔大陆秩序的人们加油。
3.自己极小的概率能平安出去。
出去以后，他能做什么呢？
赎罪吗？
这又回到了刚才说的。
自己如此低浅的修为，没有了鲲鹏灵，没有好的功法，他想升到六阶都极为困难的，恐怕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
而且还一个人，没有任何组织敢要他。那是与正道为敌，与所有人为敌。
他一个蝼蚁干不成什么事情，撼动不了天族分毫。
他能做的，恐怕也是躲起来，隐姓埋名过一辈。
而且一辈子背负着那一份血债，永远活在自我谴责，时刻等待仇人来找他报仇的阴影之中。
石门缓缓上移，石清明来到牢房。
望着牢房中被关着的青年，白发老头目光诚恳：
“北冥小友，这一次，需要你的帮助。”
石清明跟北冥说了鲲鹏灵最新的事态。
听说鲲鹏灵变成了邪灵，
并且又杀了百万人。
北冥大惊。
感觉自己的罪孽又重了几分。
“净化鲲鹏灵的任务，只有你能够完成。”石清明长叹。
“为什么？”
“此鲲鹏灵已非彼鲲鹏灵，净化的条件比较苛刻，需要在无能量的所在，也就是要封闭修为，净化者，需要将鲲鹏灵纳入气海，在天珠的包裹下，承受住鲲鹏邪灵的狂暴能量。”
北冥不解：“可我怎么能够行呢？我修为如此低浅，外面那么多修为强大的人，他们肉身坚硬应该更合适。”
“这跟修为没有关系，以鲲鹏灵的神力，无论是八阶斗者甚至九阶斗者，破坏他们的肉体也是轻而易举。
经过我几天的研究，得到结论，只有你能够承受。你是鲲鹏灵之前的主人，刚刚取下来不久，他跟你契合度很高，鲲鹏灵信任你。鲲鹏灵对你的依赖，能够平衡它体内邪恶的意志。”
北冥沉吟了片刻，旋即剧烈摇晃脑袋，想起之前噩梦般的经历，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行，我好不容易摆脱这邪灵。将来万一我又失控杀人了，算谁的呢？
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敢再冒这个险。”
石清明说了很多，劝慰良久。
“我知道你之前经历过这邪灵的摧残，心里已经有强烈的阴影。
但如今这邪灵已是更加不好对付，能解决难题的只有你，你的付出能换取很多性命。
这也算是你一种赎罪的方式。”
北冥心在摇摆：“净化需要多久？”
石清明支支吾吾，竟然至少要五十年！
“可能也要不了那么久，我查过之前的历史，天珠时间最长的净化数据，是三十年。
五十年是保守估计。
鲲鹏灵虽然被血鲲鹏的血腥之气污染，但是五十年也够了，不要小看天珠的净化能力。”
北冥苦笑：“五十年啊，我今年三十八岁了，五十年后，我就是八十八岁。也就是说，我得赔上一辈子。到那时候我估计也没有力气突破到六阶了，余下的生命也就二十年左右。
何况鲲鹏灵可是神物，净化它真有那么容易吗？”
石清明心里也清楚，一切都是未知，净化神兽灵，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说保守估计，就真的是保守吗？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确实，我也只是估计，我也不确定多久能够净化成功。但是目前只有你能做了，我恳求你。
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
以你一人的性命，换取这么多人。
你就当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石清明悲叹良久，老泪纵横：“这个邪灵的产生跟我也有关系，如果不是我无端地用阵法将血鲲鹏处死，恐怕也不会到现在这等境地。”
望着眼前容貌憔悴白发老者，北冥心里很难受：“您别这么说，您是因为帮我，才出现今天这一幕的。
好吧，我答应，用我余下的生命，去净化鲲鹏灵。”
北冥心里明白，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救赎的方式，对他这辈子余生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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