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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乌鸦


赵夫子一进屋,就看秦遇虽端着笔在写,神却不知飞去了何地,字较往常略有迟滞,不似之前一气呵成的畅快。

        啪!书卷着轻打在后脑勺,秦遇回神。

        “夫子,你今日来得怎这般早。”

        “我不来的早些,怎能发现你小子不用功。”

        秦遇有些讪讪,自己今日确实没用心,心思全在如何找人一事上,自己对这地界尚不算熟悉,要找的人又是个戴罪之身,这可如何是好,虽答应了云起,此事却是有些难办。

        赵夫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盘着一只玉蟾,笑的不怀好意。

        “来吧,看你今日无心学习,来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啧,莫不是惹恼了你夫郎,你夫郎不让进门么。”全然无半点为人老师该有的样子。

        秦遇无奈一笑,低头摇首,“我家夫郎向来知道疼人,怎会不让我进门,夫子,弟子有一事想向夫子请教。”

        “啧,怎的就那么多废话,快说快说。”

        “夫子,学生若是想找人,该如何打听,那人是戴罪身,被发配去了边境。”

        “哦?戴罪身,有意思,那人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

        “嗯,你下了学往巷子里走,里面有个姓石的汉子,手上很有些路子,你去问问他,兴许有消息,他家门口养了些东西,你去了自然就能找到。”

        “只一点,那姓石的要价高,你可带足了银钱再去。”

        秦遇欣然拱手,“学生懂了。”

        县里南侧住着的大都是下九流,赵夫子敢往这住自有他的原因,夫子不提,秦遇便也不问。至于赵夫子的话却还是可以信上一信的。

        下了学不着急回家,秦遇往巷子里拐去,越往里走越安静,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门里的偶尔有人影向外窥视。

        小巷弯弯绕绕,周边的院墙高低不平,有的一眼能望进院子里去,有的似是筑了高高的铜墙铁壁。

        远处传来低哑的叫声,秦遇凝神静听,是乌鸦,原来如此。

        没再往里走,他今日身上银子不多,天色晚了,这地界也不安全,全当是认个路了。

        今日到家的时间较往常晚,云起困顿的在床上趴窝,往常这个时候该有人回来暖被窝了,今日怎么这么晚,总不能是嫌自个儿麻烦,在给别人暖被子吧,。

        正打着哈欠思考是去找人还是去睡觉,那人便回来了。

        钱嬷嬷在厨房备了热水,秦遇自来不用人侍候,自顾打了水洗漱,云起的眼睛像带了钩子,挂在秦遇背后拉扯。

        “阿兄,你怎的这么晚才回。”带着睡意的小哥儿音调黏软,困唧唧的不忘问询。

        “去找人看能不能打听打听你兄长的消息,那人家住的偏僻,因此废了些时候。”

        很好,理由合理,这人回来时也没带些其他味道,警报解除,可以入睡。

        秦遇没听见回音,洗了个漱回来,就看那小哥儿歪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被子已然睡熟,小哥儿的被子被抛弃在一旁,啧,总觉得那被子在委屈。

        轻轻绕过云起拿了他的被子,秦遇搭边躺在床上。夜深人静时,大抵只有那只猫不老实。

        翌日,云起迷迷糊糊醒来,觉着身下触感不大对劲,不是那种软的呆滞的被褥,而是充满弹性的,温热的□□,伸手摸摸,嗯,怎么还会动。

        “小笨蛋,你可醒了?”

        云起慢吞吞的把头抬起来,入目是秦遇一张脸,嗯,这个视角,再帅的人乍一看也有些吓人。

        嘴角向下,圆目睁大,云起拉长了语调继续慢吞吞的说,“你吓到我了。”

        秦遇早就醒了,小哥儿昨夜贴着他睡得沉,今天早上更是半个人都扒拉在他身上,微微一动身上的人就皱眉,怕闹醒了云起,秦遇没敢动,纵着云起睡。

        索幸没等多久人就醒了。

        “云小起,看看这床,你是想把我挤到地上去,然后霸占整张床吗?”

        云起眼睛滴溜溜的转,心里想着,噫,昨日怎么睡的这般豪放,嘴上却要反咬一口,抻长了调子,“我说我的脸怎么这么疼,定然是阿兄身上硬搁着了我。”

        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戳的秦遇哑着嗓子按住了他。

        大早上的,闹什么,秦遇劝自己,就当云起还是个孩子。

        把秦遇从被窝里豁楞走,云起伸展手脚霸占了整张床,啊,终于明白他姆父为何有事总爱找他父亲解决,父亲也愿意纵着,如今亲身体会,这感觉实在不错。

        啊,姆父是怎么说的来着?

        有事莫要在心里藏着,对夫主说了去找夫主解决撒撒娇卖卖痴,这是夫夫间的乐趣,却也不能全然不管,后宅中人,总要有些自己的势力在。

        如今谈什么势力不势力委实过早,兄长没消息,秦遇也还没走出这小地方,日子安然的同时,云起有时也会迷茫。

        家仇放在那里,自己却无能为力,姆父当年说,隐姓埋名活下去,名没埋姓没隐,依旧被惯着活下来了。

        谁会放着清闲日子不过,去自讨苦吃。

        可是,死去亲人的身影,在脑海中清晰的立着。

        赵夫子每月给学生放三天的假,秦遇刚好赶上四月底的小假期,赵夫子看他往日勤奋,也没拦他。

        与云起交代好,秦遇并着钱袋子再一次立在小巷里,那石姓人家确实奇特,家门口立着棵大槐树,树荫遮住了这一小片天空。

        走到树下抬头看去,仅未被树枝遮住,明面可见的乌鸦巢就有四个,有的巢里隐约能听见幼鸟稚嫩的叫。

        见人走近,一只大乌鸦扑棱棱飞下来,在秦遇三步左右的距离站定,见秦遇不理它,就小心翼翼的向前跳两步,还不理它,就又跳两步,最后突然飞起,扑向秦遇,啄了他的发梢。

        只是啄了一下发梢,秦遇并未感觉到疼,因此无大反应,那乌鸦见此兴许是觉得无聊,看了看秦遇,又飞回树上去。

        “先生来此,有何贵干?”这声音是从树上传来的。

        秦遇这下被吓了一跳,惊了一下左右张望,那声音哈哈狂笑,那只大乌鸦也跟着嘎嘎怪叫。

        那人从树上跳下,在秦遇身旁站着。

        这人是个着黑衣的男子,脸颊瘦削,颧骨高耸,简而言之,像是乌鸦成了精。

        秦遇语带试探,“您可是石先生?小子有事相求。”

        “石先生,我想找的便是这样一个人。”

        秦遇被带进院子,细细将云起之兄云倦的性命相貌一一道来,石先生并不在意云倦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又有何危险,他只在意秦遇身上的钱袋子够不够满。

        听了目标要求,石先生缓缓竖了五根手指,五十两,只是定金,待寻到那人的消息,还要另付一百两来买。

        秦遇听了有些犹豫,五十两几乎是二人全部身家,本想着这五十两可以撑一阵,秦遇便未曾急着赚银子,如今竟然要全部兜出去。

        那石先生看秦遇似是囊中羞涩,思虑片刻,解围道:“你若是手中钱财不够,可用旁的抵,我宽限你半月,你先交上三十两来。”

        “不是我自夸,你要找的人,明路子的镖局行当没人会接,毕竟是御笔亲封的,我这个价,不高了,这样,我再送你一只雏鸟,就外面那种,养大了机灵得很,能陪你好些年。”端的是好一番忽悠。

        秦遇思索着,将钱付了,至于那乌鸦,犹豫片刻,也接了过来。

        石先生方才讲生意时话不多,这会儿倒是滔滔不绝,托付乌鸦像是托付儿子。

        待秦遇走远,树上的大乌鸦又扑楞楞飞下来,落在主人肩膀上。

        “我可算把你最难搞的不孝孙给托付出去了,好兄弟,你且看着,那小崽子有大造化。”也不知是在说人还是说乌鸦。

        云起在院子里等人回来,就看那人拎了个篮子进门,里面有什么东西啊啊啊的叫的难听。

        云起嫌弃的捂住耳朵,这也太吵了些。

        秦遇先将寻人一事说清,看云起放下一半心的样子,才又继续说起这乌鸦来。

        秦遇拿着乌鸦回来,其实有些小心思,家中那黑猫粘人,动不动就赖在云起身上不起来,最近养熟了脾气愈发大了,不大点只猫能造出天大的动静。

        前两日起床时,秦遇出了房门就踩上了软绵绵的东西,定睛一看是只死老鼠,炭球在一旁喵着骂骂咧咧,趁他不察叼着老鼠窜进屋里,将云起吓了个好歹,由着秦遇哄了半天才好。

        那罪魁祸首反倒只喵叽着赖一赖,就获得了原谅,转而又在秦遇面前耀武扬威,不让摸不让碰还要哈人,秦遇稍有变动立马大叫着跑去找云起,委实嚣张。

        秦遇在现代时曾了解过,鸦科鸦智商很高,似人类儿童。尤其是渡鸦,堪比人类八岁儿童。

        那石先生的大乌鸦体型巨大,不知是何种,但看着就聪明,这样的生物,怎么也能与这粘人猫争一争宠吧。

        秦遇尚不知自己给自己添了什么麻烦,只觉着这乌鸦不错,想来应能合心意。

        叫了钱嬷嬷与春笋来,细细交代这乌鸦如何养育,小雏鸟不太好养,若想让他亲近人需得亲自喂,秦遇转着心思忽悠云起,终于引得云起一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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