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八四消毒水
路泽琛在发呆，两眼放空对着地板，草莓棒冰已经见底了。
好无聊，他想。
“叮叮叮。”上课铃很吵。
仲夏真的很燥，老师没来，教室里叽叽喳喳不停。
胆大女生都在炫耀自己抢到了偶像新出的海报，小心翼翼放进桌垫下供着，里头的发胶男半裸上身，半露不露的展示出底下那怪骚气的人鱼线。
后排几个男的个个一米八，下课就团成团叠罗汉，有些叠在上面的还会大笑的感叹一声：“爽！”但其实都是一个赛一个钢铁直男。
路泽琛座位在最后靠窗的位置，抬眼就能瞧见下头操场上的热汗涔涔。
“老师来啦！”班上几个前头的探子留了个眼。
物理课，老师姓陈，女的。
“吵什么吵！闭嘴！叭叭叭个不完！”
说着拿起手中的戒尺，对着讲台前的空课桌就是三下。
“啪！啪！啪！”
“后面那几个大高个给我滚回位子上去！还有这几个小姑娘桌上的东西都收一收。”
“困的就站，站不起来就找人帮忙扇一巴掌！”
“上课！”
“起立。”班长是个女孩，留着长刘海和一副黑色后框眼镜，呆呆的，不爱说话。
“你们好！”
“老—师—您—好！”
“都坐坐坐！”
“马上就月考了！今天随堂测试！来个人，叫叫什么——”
陈老师握着戒尺对向玩笔的路泽琛。
“——小路过来！”
他放下笔，一路越过好几个掉在地上的书包走到讲台，稍微扬起嘴角喊人：
“陈老师。”
路泽琛猜肯定又要给实验室干体力活了。
“考试对你没必要，高三那栋建了个新实验室，好多器材没理好，老师忙不过来，你去给编个号。”
“……”路泽琛应“知道了。”
班里其他人在路泽琛的背影下默默哭泣。
路泽琛隔着手套握住已经锈迹斑斑的实验室门，门开了，路泽琛依旧站着不动。
他深深叹了口气。
前去操场找到一个人霸占半边篮球框投也投不进球还非要表演热血沸腾的装b仔闻牧。
到了实验室前的闻牧：“……”
“我待会还有训练，不干。”
路泽琛淡然一笑。
“我闻大少今天就是从这跳下去，也不进实验室的门！打死不干！”
他指着一边一楼的窗台怒吼。
“任天——”
“兄弟，二十分钟！我保证还你一个比家里还亲切的实验室！”
“——堂。”
商量好了，路泽琛转头就要走。
“我打扫卫生那你去哪？”闻牧有些疑惑。
“找个椅子在旁边坐着监督你干活。”
闻牧：“……”
路泽琛说做就做，找到把干净椅子往太阳底下一放，翘个二郎腿晒太阳，不比装b仔闻大少好哪去。
二十分钟后，闻牧带着一个用空的消毒水瓶就出来了，实验室转瞬焕然一新。
路泽琛闻见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面无表情从袋里找出一个口袋戴上了，眼神中丝毫没有要珍惜这段友谊的意思。
余晖。
“走了！”沈舒华冲后面两个小脑袋说。
沈舒华没报晚自习，下了课直接走。
“再见姐！”白览对她摆手，笑得两颗小梨涡又深了几分。
沈舒华跳着小步子，一下一下蹬出校门，就见到两个煞比站在保安室前。
路泽琛手里拿着刚刚便利店买的关东煮，一口一口喝着里面的汤。
“操，你旁边这煞比特么是拿消毒水当香水使了吗？”沈舒华看着闻牧对路泽琛说。
闻牧和沈舒华素不相识，却因为一瓶消毒水产生了激烈的问好。
“你特么就为了来接这倒霉催孩子？！”闻牧冲路泽琛喊。
“你特么说谁倒霉催呢？八四男？”沈舒华说。
路泽琛喝完最后一口汤。
闻牧：“你特么别吃了！”这句是对路泽琛，“八四怎么了？瞧不起八四啊”这句是对沈舒华。
“我看你不光喷八四，你还特么喝八四！”沈舒华道。
路泽琛左手勾住沈舒华的脖子往后勒，顺脚又朝闻牧小腿肌肉踢过去。
沈舒华：“煞比放开爪子！”
闻牧小腿一下就开始抽筋，上下左右蹦过来蹦过去，“操操操操操操操！”
“你特么放开！”沈舒华拼命挣扎。
“喊声路哥哥就放。”
“煞比！”
沈舒华狠下心张开嘴对着路泽琛那只左手咬。
路泽琛愣一下，然后笑起来：
“长齐牙了吗就咬人啊？”
“煞比放开！”
又一口过去。
“放放放！放放放！别咬别咬诶！”路泽琛笑着喊。
“干什么来我学校？”沈舒华不耐烦的问。
“接你去回家。”
“老子有胳膊有腿，不劳。”
路泽琛左手又勾过去。
“操，你特么脑残？”
“顺便去家里吃饭。”
路泽琛说完勾着就走，后头还跟着一个小腿癫痫的闻牧。
一路上伴着沈舒华的芬芳和谐很快就到家了。
上了电梯，三人默默无言，之后电梯里进来一个箍着拐杖的大爷。
大爷一进去就皱眉盯着路泽琛右手边还没缓过来的闻牧。
“小伙子，洗澡用硫磺皂搓就好了，多脏也用不上消毒水啊……”
说完离闻牧远远的。
“噗嗤……！”路泽琛左手边的沈舒华朗朗出声。
路泽琛听见顺手对着沈舒华脑袋就是礼貌一下，然后回了大爷一个无奈的笑。
“你——”
闻牧刚想开口，然后他的另一支腿就也抽了。
出电梯后，三人在楼道里对峙。
“他干嘛的？”沈舒华问路泽琛指闻牧。
路泽琛拿出钥匙开门。
轻轻瞥一眼闻牧：“蹭饭的。”
“这姑娘谁？”闻牧也指着沈舒华问。
大门打开。
路泽琛看着沈舒华：“我姥姥姥爷昨新认的干孙女。”
“哎呦舒华来啦！快进来——”
路奶奶喊完才注意到他俩身后的闻牧，路泽琛经常带他放学来蹭饭，所以也熟悉。
“——牧牧也来啦！”
“噗……”沈舒华听见称呼又是一笑。
路泽琛看见她笑又是礼貌一下。
闻牧两条腿都残了，也不怕了，就要出声……然后就看到路泽琛低着头亮眼隐晦的盯着他胯前的第三条腿。
闻牧才不怕……他只是不想在长辈面前留下不好的影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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